三天后，封筱筱出院。
她這樣子，暫時也不好去沈明珠那里住，暫時，還是住在翁千歌那里。
翁千歌開車來接她，“直接去我那里嗎？”
“不。”封筱筱搖搖頭，“送我去律師樓。”
嗯？翁千歌一怔，“是今天上午？”
“嗯。”封筱筱靠在座椅上，“十點鐘，不知道這會兒會不會塞車，應該不會遲到吧。”
“不會。”
翁千歌輕嘆，“已經過了高峰時間，從這兒過去，也就半個小時。”
“嗯，好。”
封筱筱點點頭，從包里掏出化妝鏡來，照了照。
翁千歌有些擔心，不時打量著她。看的封筱筱都笑了，“干什么？想看就直接看啊，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不是。”
翁千歌吞了吞口水，“筱筱，你沒事吧？”
今天，可是她簽字離婚啊。
“沒事啊。”封筱筱合上化妝鏡，神色如常。
“遲早要發生的事情，難道我還要整天以淚洗面不成？日子，怎么樣都是要過的。四年前發生那種事，我都過來了，現在……還能比當時更糟糕嗎？放心啦，我沒事的。”
翁千歌默然點頭，“嗯。”
＊
負責的律師，是聶錚的法律顧問，安城有命的蘇行止大律師。
封筱筱到的時候，聶錚已經到了，看樣子，和蘇行止聊了有一會兒。
四目相視，兩個人的視線很快就錯開了。
封筱筱過去坐下，蘇行止給她倒了杯茶。“聶太太，喝茶……這是我朋友給我帶的，很不錯。”
“謝謝。”封筱筱微笑著，禮貌的道謝。不過，這一聲聶太太，過兩分鐘后，就再也不屬于她了。
“不行。”
聶錚皺眉，從她手中將茶杯拿走了。
封筱筱：“……”
蘇行止：“……”
聶錚咂嘴，“嘖，你現在不能喝茶，茶是刺激性飲料，你在養身體，連這個都不知道？”
封筱筱一怔，他竟然還關心她的身體？他們明明，馬上就要簽字了。
就是他的這份無處不在的溫柔，慢慢讓她淪陷。
封筱筱攥緊雙手，強自扯出個笑容，“哦，謝謝聶先生提醒。”
蘇行止在一旁看著，這夫妻倆，真的是來他這兒辦離婚手續的？
“咳。”
聶錚輕咳，瞪了眼蘇行止。
“蘇律師，還愣著干什么？我很忙。”
“哦。”蘇行止揚唇，將兩份文件放在了他們面前。
“這是離婚協議書，兩位看一下，有沒有什么異議……如果有，現在請提出來，正好，你們可以當面溝通。”
封筱筱問到，“是和廖先生給我看的一樣嗎？”
“嗯，對。”蘇行止點頭，“因為聶太太你沒說什么，所以，我們就保留了這份協議。”
“嗯。”
封筱筱點頭，“那不用看了，就這樣吧。”
“好。”蘇行止指了指其中的這幾個位置，“請在這些地方簽上字、蓋上章。”
“好。”封筱筱點頭，一一簽字、蓋章。
一旁，聶錚和她一樣。兩個人好像沒什么感情，在執行一場很平常的程序。
“好了。”
封筱筱將文件，遞給蘇行止。
“可以了。”蘇行止收好文件，“即日生效，我會拿去民政局換取正式的離婚證，然后聶太太你是自己來取，還是給你快遞？”
封筱筱想了想，“快遞吧，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
“行。”蘇行止點點頭。
封筱筱拿起包，想了下。
“對了，蘇律師，我有必要糾正你一個問題，剛才你稱呼我聶太太，是不對的。因為，我已經簽了字，如你所說，這協議書是有法律效應的，簽了字的這一刻，我已經不是聶太太了。”
她笑起來，“你這么有名的大律師，犯這種錯，可不好。”
說著，沒有看聶錚一眼，轉身往外走。
蘇行止愣怔，“呵，好一張利嘴。”
他看了眼聶錚，“聶先生，平時在家，吵架沒有吵贏過吧？”
聶錚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起身跟了出去。
在電梯口，聶錚追上了封筱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追上來。如今，他們已經沒什么關系了。
“咳咳。”
封筱筱在等電梯，抬起手捂了捂嘴巴，咳了起來。
聶錚擰眉，仿佛自己的肺都跟著震了，“怎么了？病了？”
“嗯？”
封筱筱一怔，嚇了一跳，沒想到身后站這個人，“聶先生……你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聶錚無視這個問題，“我在問你，病了？”
“嗯。”
封筱筱揉了揉鼻子，點點頭。
“是，有點感冒。”
“吃藥了嗎？”聶錚想起她每次感冒看醫生吃藥那個麻煩勁，就頭疼。
“沒。”封筱筱搖搖頭，“沒事，不嚴重。”
“你不吃藥，就會嚴重……”
“聶先生。”封筱筱笑著，打斷了他，亮晶晶的眼睛望進他眼底。
“你……已經不是我丈夫了，所以，這種事不要做了。”
驀地，聶錚呼吸一滯。是，他怎么忘了？他已經沒有資格再管她了。
電梯門開開，封筱筱一腳垮了進去。
聶錚隨即要跟進去，卻被封筱筱給阻攔了。封筱筱堵著門口，微微淺笑。
“聶先生，請你坐下一部。”
她這口吻，壓根不允許聶錚拒絕。
聶錚擰眉，“為什么？”
封筱筱依舊笑著，“原因還用說嗎？因為，我不想和你單獨相處。”
倏地，聶錚呼吸一滯。才剛簽字，她就討厭他到了這個份上！那么，之前那些年，她都在苦苦忍耐著他不成？
封筱筱松開手，電梯門在兩人之間，慢慢合上。
封筱筱揚唇，“聶先生，再見了……不，不是，我們，不再見了。”
“封筱筱！”
聞言，聶錚大步上前，想要沖進去。可是，電梯門已經合上了，聶錚抬手，用力砸在門上。
“shirt！”
聶錚難得暴躁，“再也不見？封筱筱，你的行李還留在錦園，沒搬完！”
可是，封筱筱哪里還聽得見？
身后，廖清明和田麗靜靜的站著，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他們的聶先生，今天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亞子……
聶錚穩了穩心神，調整好狀態。
“走。”
“是。”廖清明和田麗匆忙跟上。
聶錚以為，離了婚，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可是，坐在車上，他滿腦子都是封筱筱捂著嘴巴咳嗽的樣子，她能照顧好自己嗎？
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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