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初弦和張生匯合的地方在洛城汽車站。

兩人今天打扮得都非常樸素。

贏初弦照例穿了一套黑白休閑服,上半身穿黑白相間的短外套,里面搭了個白色背心,下半身是黑色的休閑褲,挎著一個淡黃色的布包。

跟在她身后的于嫚穿著白T恤牛仔褲,手上小心的捧著剛養出一絲靈性的朝霞。

畫中靈待在贏初弦的上衣口袋,雙手扒拉著口袋邊緣,探頭無聊的往外看。

張生上半身穿了件白色唐裝,下半身穿了個大花褲衩,頭上還別著一副墨鏡,背后背了個登山包。

跟在他身后的,是同樣穿著大花襯衫,大花褲衩,背著登山包的張滿德。

他脖子上還掛著一個便攜式羅盤。

贏初弦看看他們的裝扮,再看看自己的,沉默了。

她這……是不是有些格格不入?

張滿德笑嘻嘻的跟贏初弦打招呼:“哈嘍!贏小友,我們又見面了!”

張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于嫚,以及口袋里那探出一半腦袋的畫中靈,笑了聲:“贏道友這次帶來的幫手,還挺多啊。”

贏初弦微笑著看了一眼他的布包:“你帶的也不少。”

張滿德:“???”

不是,你倆在打什么啞謎?

打啞謎也就算了,怎么還無視他呢??

贏初弦單手插兜,將耳上的耳機取了下來,問他:“怎么去新河村?”

不等張生說話,張滿德率先指了指不遠處剛駛入汽車站的大巴,笑瞇瞇道:“咱們坐大巴去。”

“新河村其實就在洛城的管轄之下,但是因為多年前出現血尸這一事,新河村已經成為了洛城的一個禁忌,那邊也沒有直達新河村的車次。”

張滿德解釋:“所以我們需要先坐大巴,前往三和縣,再從三和縣步行進入新河村。”

張滿德樂呵呵道:“如果幸運的話,倒是能租個牛車或者拖拉機自己開著進去。”

張生等他說完,轉身朝著停靠下來的大巴走去:“行了別墨跡了,走吧,出發了。”

贏初弦眉梢微揚,跟在張生身后走了過去,張滿德也屁顛顛的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新河村的影響,前往三和縣的人很少,大巴上空位很多,乘客多數都是一些年邁的老人。

看到贏初弦四人上車時,他們面上露出了幾分意外的神色,又多看了他們幾眼,卻沒有上前攀談。

待贏初弦和于嫚坐下后,靠近于嫚那邊座位的一個老奶奶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她們。

過了一會后,隨后沒忍住問她:“妮兒,你們去三和縣干什么?”

于嫚抿唇笑出酒窩,甜笑著同她說:“我們跟兩位叔叔出來十多年了,今年好不容易得空,打算回去走走親戚。”

老奶奶恍然大悟,小聲嘀咕:“出去十多年了啊……怪不得不知道那件事,還敢回來……”

贏初弦眸光微閃,疑惑的看向她:“您說的,是什么事?”

老奶奶略微糾結的看向她,開口道:“妮兒,你那家親戚姓什么的?要是可以的話……還是別去三和縣了。”

于嫚好奇的問:“為什么?”

老奶奶左看看右看看,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跟她們說:“因為三和縣有僵尸!!”

“我之前親眼見到過,僵尸每天晚上都會出來吃人,吸干你的血,敲碎你的腦袋吸腦髓,甚至還把你開膛破肚——!”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無奈的男聲響起:“奶奶,你怎么又跟人家胡說八道?”

贏初弦抬頭,便看到一個背著書包,約摸二十多歲的青年面露無奈,朝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把她往里面的位置推了推:“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亂跟別人說話嗎?”

他說著,轉頭滿是歉意的朝贏初弦道:“不好意思,我奶奶她腦子有點不好使,我剛把她從精神病院帶出來,她說的話,您別信。”

贏初弦:“……”

于嫚:“……”

正豎起耳朵暗戳戳偷聽的張滿德:“……噗嗤!”

張生沒好氣的睨了自家師弟一眼,眸子卻格外暗沉。

他倒是覺得,那老人家,并沒有說假話……

難道……這十年來,新河村除了那具血尸外,又孕育出了新的東西嗎?

在張生思索之時,于嫚已經跟少年攀談起來,并且十分熟練的套話。

從他的話中,贏初弦得知少年的名字叫黎速,來自三和縣管轄之下的槐花村。

槐花村跟新河村距離很近,但是兩村的交界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堵高聳的墻,把整個新河村圍在了里面。

而槐花村隨著時代的發展,村子里的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還留在村子里的,只有一些老人和留守兒童。

黎速就是留守兒童。

他父母在他小時候外出打工,鮮少歸家,他是被他奶奶養大的。

前幾年不知道為什么,他奶奶腦子突然變糊涂了,整日神經兮兮的,還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黎速那時候年歲還小,給父母打電話,父母知道后,回來把他奶奶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療。

直到今天,才被有了些許經濟能力的黎速從精神病院接出來療養。

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糊涂就糊涂吧,好過在精神病院里受罪。

“你們的親戚叫什么名字?我興許會認識。”黎速坐在了離贏初弦有一條過道的位置上,看著她們問道。

贏初弦看了張生一眼,說:“姓張,不過我們不是三和縣人,是新河村人。”

再提到新河村,黎速的神情略微有些微妙,他看了看贏初弦一眼,沉默了一會后,問她:“你的親戚這些年有跟你聯系嗎?”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黎速臉色有些復雜:“新河村現在已經荒廢了,沒人住了。”

“而且那個村,確實有點邪門……”

于嫚往他的方向湊了湊,好奇的問他:“邪門?怎么說?”

張滿德也沒忍住,從自己的隨身挎包里抓出了一把五香瓜子,雙腿屈膝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好奇的看著他:“對啊對啊,快說說,怎么個邪門法?”

突然出聲的張滿德把黎速嚇了一跳,沒等他反應過來,張滿德就往他手上塞了一把瓜子,迫不及待的問:“哎呀!你這后生仔快講呀,急死我了。”

黎速:“……”

贏初弦:“……”

于嫚:“……”

果然人類的本質,就是吃瓜嗎?

黎速被他催促得也不敢耽擱,輕咳了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這也是從奶奶那聽說的,說是十年前,新河村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死了。”

“那個村子也已經荒廢了,沒有人住,但是每每到了夜晚,新河村里都會傳出一陣陣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