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贏初弦眼里,房間內代表著財的金色氣體從東南西北這四個方位匯聚而來,源源不斷的進入孔內的銅錢中。

她凝眉看了這個銅錢一眼,又在房間內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找了找。

果然在這四個方位上均看到了像客廳里一樣的小柜子。

一樣的布局,一樣懸掛在小孔內的銅錢。

不止如此,她打開了那些緊閉的房間,在主臥這間房里,看到了一張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桌上有供果和香爐。

側臥里放著的,則是一些值錢的物品,有些被擺在柜子里,有些被零散的放在地上。

被放在地上的,是幾個瓷器古董,上面附著淡淡的陰氣,瓶口還沾著一些泥土。

贏初弦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古董是真品,且,是剛被人從墓中挖出來不久的陪葬品。

一一查探完后,贏初弦回到客廳,將小柜子的抽屜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本本子。

本子的封面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大大的《欲》字。

贏初弦能感應到,這個陣法的陣點,就在這本子上面。

她將本子放在一側,伸手從小柜子中間挖出來的小孔里一摸。

摸出了一手的粉末。

她捻了捻指腹上的粉末,嘴唇緊抿。

這些粉末,是骨灰。

青年鬼盯著她手上的粉末,有些茫然的開口:“大師,我感覺,你手上的粉末,好像跟我有點聯系。”

贏初弦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當然有聯系,這是你的骨灰。”

五只鬼:“!!!!”

學生鬼反應最快,瞪著這個柜子,想到他們剛才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看到的那四個小柜子,嘴巴張了又合:“該、該不會,我們的骨灰,都在這幾個小柜子里吧?”

“嗯。”

贏初弦臉色冷然:“根據我剛才的檢查,這個房間所布下的陣法,是被人改良后的五鬼生財陣,你們五個,就是生財陣里的五鬼。”

“正因為有這陣法的牽制,你們才會被困在人間,不能下去投胎。”

五鬼生財陣其中的五鬼分別是‘東方生財鬼’、‘西方生財鬼’、‘北方生財鬼’、‘南方生財鬼’、‘中央生財鬼’。

布陣的媒介通常是銅錢八卦亦或是符咒,布下陣法后,利用房屋門位所納生氣,與屋內煞氣二者相互感應,形成五鬼化氣磁場。

并利用在煞氣方位所開氣口,逐步將煞氣化解,營造成守財的和諧氣場格局,使陽宅內氣場平穩,其主人運勢才能得到增強,財運亨通。

只是這是正道的布陣方法,陽宅內的主人財運雖然得到增幅,但來得不會很快,且多數為正財。

而如今這房屋中的五鬼運財陣并非正道的布陣方法。

他為了能夠快速斂財,將原本的五鬼生財陣做了改動。

利用陣法困住了五鬼,將陣點放在了《欲》這個劇本里,利用陣點的力量,一次次的將他們帶回死去當天折磨。

通過折騰他們的魂魄,一點點吞吃他們身上的財運,將其反哺給了房主,房主的財運得到提升的同時,陣法還能操控他們去幫他“運”財,又為了避免事情敗露,將五鬼中有關他們的記憶抹除。

那些擺放在側臥里的古董,恐怕就是學生鬼他們在被陣法操控的時候去挖了別人的墳墓得來的。

等到他們五個的意識被陣法折磨得麻木,就會徹底變成五鬼運財陣內的傀儡,只知道給房主“運”財。

設下此陣法的人,可謂是把改良后的五鬼運財陣運用到了極致。

聽完贏初弦所說的話,五只鬼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黃發鬼整張臉就像吃了屎一樣難看:“我想起來了,他們之前讓我們填寫的保密協議里,有條古怪的需求,需要把生辰八字寫得詳細。”

“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媽的,老子死前是社畜,死后TM還是社畜!這狗鼻老板不得好死!”咆哮鬼忍不住爆了粗。

林樾舟也忍不住問:“需要報警嗎?”

紅衣女鬼面上忍不住露出了幾分鬼相,她側著臉,強忍著怒氣問贏初弦:“贏大師,這陣法能破嗎?”

贏初弦微微頷首:“能破,破陣簡單。”

依據方才學生鬼他們所說的話,黎偉鴻在洛城大概擁有諸多房產,明面上鮮少會來到這個地方。

他也沒想到會有人直接找到這個地方來,大喇喇的把設有陣點的《欲》原稿放在了此處。

想要破陣,直接破壞陣點就好。

學生鬼鄭重的朝她鞠躬:“拜托贏大師,幫我們將這陣法破了,還我們一個自由。”

贏初弦:“好。”

另一邊,有間咖啡廳內。

黎偉鴻在咖啡廳里已經干等了一個小時,愣是沒等到人來。

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抖著腿,原本冷靜的眉眼慢慢的涌上了幾分焦灼,喃喃自語:“怎么還沒來?”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難道她是詐他的?她根本沒想來見他?

還是她另外有什么打算?

這種被動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安。

幾乎是下意識的,黎偉鴻拿出手機,點進了一個監控APP,打開他家里的監控錄像。

當看到監控里顯示出來的畫面時,黎偉鴻頓時瞪大眼睛,猛地站了起來,身后的椅子被帶得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監控錄像中,他的秘密基地里,闖入了一個陌生的女孩。

女孩手中正拿著一把桃木劍,對準了放在小柜子上的一本書。

黎偉鴻看到她的動作,頓時目呲欲裂:“不……不!不要!!”

監控里的女孩似是察覺到他在看她,手上動作微頓,緩緩抬眸,透過鏡頭看了他一眼。

隨后朝他微微一笑。

下一秒,桃木劍貫穿了柜子上的《欲》原稿。

黎偉鴻臉色一白,仿佛她的桃木劍貫穿的不是原稿,而是他的心臟。

他幾乎是踉蹌著跑出了咖啡廳,開著車,瘋了一樣的奔回家。

同一時間,黎偉鴻的家中。

空氣中響起了一道清脆的破碎聲。

流動的時間似是停滯了一瞬,下一秒,奔涌向陣法中心的金色財氣瞬間逸散開來。

陣法,破了。

贏初弦冷靜的收回桃木劍,開口道:“林樾舟,報警。”

黎偉鴻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