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宋墨遲這么罵,他心里是挺爽的。

但是吧,他怕宋墨遲繼續罵下去,自家老爹真惱羞成怒在醫院里動起手來。

他現在又是個半身不遂的,把他也給牽連進去咋辦。

再說了,親爹跟親哥打架,他是幫爹還是幫哥啊?

為了宋家那岌岌可危的臉面,宋知奕還是出手讓宋墨遲消停消停。

宋墨遲掃了他一眼,再看宋振平那氣得黑如鍋底的神色,見好就收,一把抽過被他拿過去的手機:“初初不是傻子,也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宋墨遲沒什么表情,眸光冷冷的看著臉色青黑的宋振平:“你以前沒把她當女兒,同樣,她現在也不會把你當爸爸。”

“如果你想自取其辱的話,我不攔著你去找她。”

宋振平臉色更黑了,心中更是添了幾分惱怒,他眸光陰沉的看向他:“你這是在怪我?”

“宋墨遲,別忘了,你們從小到大的富足生活是誰給的!”

“如果不是你老子我在外面用命打拼,你們幾個早就去喝西北風了!你現在有什么臉來怪我!”

“我沒有怪你,我知道家里的富足生活是你給的。”宋墨遲面色漠然:“我是替初初怪你,她生下來的這十八年來,你就養了她一年。”

“我是在唾棄你,沒在她面前盡到父親的責任,現在卻想著讓她來做你的乖女兒。”

說完,看著宋振平這張黑漆漆的臉,宋墨遲只覺得心里索然無味,沒有了想要跟他繼續爭吵的念頭。

轉而道:“對了,這次宋家的危機是初初解的,她開價卦金2億,限時一周打到她卡上。”

對于這近乎天價的卦金,宋振平面上倒沒有露出不愿給的神情。

他心中很清楚,宋家這次危機不解,公司損失的可不止2億。

宋振平黑著臉,梗著脖子沒說話。

病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宋知奕嘖了聲,一臉懷疑的瞅他:“爸,你不出聲,該不會是不想給這筆錢吧?”

宋振平努力壓下的怒火和不快頓時蹭的一下再度冒起,他抬起手給了宋知奕一個暴栗,咬牙切齒:“你小子把你老子我當成什么人了?”

“我有那么小氣,會不給她卦金嗎?更何況,我敢不給她嗎?”

宋振平冷笑:“她現在可出息了,要是我不給,保不準她轉頭就要來對付我。”

宋知奕捂著腦袋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

剛才三哥叭叭叭罵你那么多次,你都沒跟他動手。

怎么他才說了一句話,腦袋就受到重擊啊?

這不公平!

“不過,卦金可以給她,我要她親自來拿。”宋振平盯著自己這個性情淡漠的三兒子,走懷柔政策:“我知道我這些時日忽略了她,忽略了你們,但現在家里發生那么多變故,我心里也有很多感觸。”

“我不求她原諒我,但讓她來陪我這個老父親吃頓飯,總能成吧?”

“再退一步講,她救了我們一家,算是我們一家的恩人,請恩人吃頓飯,很合理吧?”

宋墨遲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發出去的信息后面綴著的紅色感嘆號,眉眼間露出幾分煩躁。

“我問問她的意見再說。”

“不過。”他收起手機:“在此之前,你還是先把媽媽安撫好吧。”

話音落下,宋墨遲直接離開病房。

提到樓文素,宋振平就有些頭疼。

樓文素在知道宋思瓊對宋家做的那些事,又知道她已經死了之后,人就垮了。

當天就被送到了急救室,被救回來后怎么也不相信她從小養到大的宋思瓊會做出那些事,甚至還把家里出事怪到贏初弦頭上。

要是讓她知道他要跟贏初弦吃飯。

鐵定又會鬧。

宋振平揉了揉微疼的眉心,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沒怎么出聲,看起來大受打擊的大兒子,嘆息了聲。

暫且先瞞著吧……

-

離開宋宴禮的病房后,宋墨遲轉道來了宋廷瀾的病房。

宋思瓊身死,氣運回歸后,宋廷瀾已經脫離了危險,這些時日又配合醫生治療,現在已經能半坐起來了。

宋墨遲一來,就朝他伸出手:“卦金。”

初初把他也拉黑了,現在心里肯定不大高興,他去找她前,得提禮去。

宋廷瀾:“……”

他一言難盡:“你現在看到我除了要錢,就沒別的了?”

“我好歹也是你弟,從鬼門關走一趟,你也不問問我現在好了沒?”

宋墨遲冷哼一聲,張嘴就是嘲諷:“反正你現在又沒死,而且去鬼門關溜達也是你們自找的,死了也是活該。”

宋廷瀾:“……”

他嘆息一聲,下巴朝著床頭柜的方向揚了揚:“抽屜里放了一張卡,是給她的卦金,密碼是6個8。”

宋墨遲半點沒猶豫,拉開抽屜,拿了卡就要走。

“等等。”宋廷瀾喊住他。

宋墨遲腳步頓住。

片刻后,身后傳來宋廷瀾的聲音:“……幫我跟她說聲……謝謝。”

宋墨遲嗤笑:“不幫。”

“等你好了,你自己去跟她說。”

宋廷瀾:“……”

他面色復雜的看著宋墨遲離開的背影,久久后斂眸嘆息一聲,心中滿是苦澀。

他倒也是想。

可贏初弦現在……怕是完全不想見到他們。

他……也沒臉出現在她面前。

-

另一邊。

贏初弦趁天黑前把圖書館里的資料都看完了,沒能從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但她也不急,這種機密,應當是被靈異管理局給封鎖了,等這周周末,找個時間去靈異管理局里看看。

出了圖書館,贏初弦找了個地方吃了飯,才慢慢晃悠著回家。

剛打車回到小區,迎面就撲過來一個黑影,伴隨著激動又熟悉的聲音:“贏大師!好久不見!”

贏初弦抬手一摁,摁住了朝她撲過來的黑影。

她稍稍往后退了退,看到了好久不見的那張年輕憨厚的面容:“鐘益明?”

“大晚上的來找我做什么?”

鐘益明便是先前被她蹲守的“有元人”,不過之后因為他工作太忙,他除了每個月按時給她寄特產過來之外,兩人交流甚少。

鐘益明苦笑:“贏大師,我侄子出了點事,您能不能去幫個忙?”

“當然,有卦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