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游廷文也是頭一次看到有人能那么倒霉。

只是簡簡單單上個輪椅而已,過程弄得比去西天取經還要累。

宋知奕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三哥,幫我打電話把家庭醫生叫來,我骨頭好像又裂開了。”

宋墨遲:“……”

宋墨遲無奈的嘆了口氣,打了家庭醫生的電話,讓他緊急過來后,叉腰垂眸看他,十分直白的扎他心:“你何必這么折騰?”

“初初她又不想見到你。”

宋知奕喉頭微哽,嘟囔道:“她不想看到我,我想看到她啊。”

“再說了,你又不會照顧人,看看,你才見了她兩天,就讓她生病了。”

宋知奕指指點點:“要是我在她身邊,我照顧她,肯定比你照顧得好。”

宋墨遲冷笑:“是嗎?那她在宋家那一年,怎么沒見到你照顧好她?”

宋知奕頓時哽住:“……”

感覺自己的心口被狠狠的戳上了兩三刀,破開了個大洞,哇涼哇涼的。

他眼眶有些紅,嘟囔道:“我這不是后悔了嗎?”

“三哥,犯人都有悔過的機會呢,你總不能因為我以前做的那些事,現在就否認我,不讓我接近初初吧?”

宋知奕抿了抿唇說:“就算初初最后真不認我,在我心里,她永遠都是我的親妹妹。”

宋墨遲冷嗤了聲:“要我說,你就是賤,人家對你好好的時候,你沒對她好,現在心冷了,又賤嗖嗖的過來騷擾她。”

宋知奕苦笑一聲,沒反駁。

他覺得宋墨遲這句話罵得挺對。

宋墨遲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冷嘖一聲,上前跟游廷文一起把他從地上搬到了沙發上。

等了半個小時,游廷文先回了游家,家庭醫生也來了,給宋知奕開了藥,叮囑他不要亂動。

傷筋動骨一百天。

他這腿和肋骨都得好好養著,避免之后長歪。

送走了家庭醫生后,宋墨遲雙手環胸,坐在沙發扶手上,垂眸睨著他,開口道:“正好你在這里,就跟我說說家里那個養妹這些年的事吧。”

他頓了頓,眸光微深的說:“還有,最近那幾個蠢貨有沒有聯系你?”

“她有什么好說的……”

現在一提起宋思瓊,宋知奕就有些排斥。

她之前所做的那些事,讓他現在深刻的意識到,自己以前有多么的愚蠢。

“不過說起這個。”宋知奕眉頭微皺,開口道:“四哥的工地好像出事了。”

宋墨遲眼眸一深:“怎么回事?”

“我也是半夜睡不著,刷新聞的時候刷到的。”宋知奕艱難的掏出自己的手機:“我看到四哥的工地上了熱搜前十。”

“好像是有個工人掉到攪拌機里死了,家屬過來鬧,我發信息問他是什么情況,他還沒回我。”

宋知奕邊說著,邊把新聞鏈接分享給宋墨遲。

宋墨遲點進去一看,這條新聞鏈接已經消失了。

看來是家里找人把新聞給壓了下去。

可關于這種人命的新聞,越壓,后續反彈得就越厲害。

宋墨遲眼眸沉冷。

先是宋知奕,再是宋廷瀾。

下一個,會是誰?

宋墨遲思索片刻,看向宋知奕道:“過兩天,我請個長假,跟你回洛城。”

他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個養妹。

-

贏初弦似是睡了很長的一覺。

等她醒過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盤踞在她手腕上的鳶鳶爬上來,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臉頰,繩身上冒出淺淺的,柔和的紅光。

贏初弦眨了眨眼,尚還有些分散的意識漸漸回歸。

想起昏睡前的記憶,贏初弦有些頭疼的撫了扶額。

一開始她還想撐著回到酒店再睡的,可一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意識就不受她控制了。

現在這房間也不是酒店的布局。

看來是宋墨遲在她睡著后,把她抱回家里了。

贏初弦抿了抿唇,緩了緩神后,下了床,赤著腳打開了房門。

她站在門口,看向客廳,便看到宋墨遲和坐在輪椅上的宋知奕一臉凝重,如臨大敵的模樣看向廚房的方向。

贏初弦:“?”

她看向宋墨遲:“你這是在看什么?”

宋墨遲回頭看到她,連忙起身走過來:“初初睡醒了?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宋知奕眼巴巴的看向她,眸中含著幾分期待。

期待她問他一兩句。

奈何贏初弦只是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便對著宋墨遲認真道:“我沒事,身體舒服多了。”

她又問了一遍:“你剛才在看什么?”

宋墨遲張了張嘴,俊臉上浮現幾分糾結,有些艱難的問她:“初初,你是怎么認識……京圈太子爺的?”

贏初弦:“???”

她一臉茫然:“京圈太子爺?”

“誰?”

她皺了皺鼻子:“這年頭還有人給自己弄那么土的稱號?”

她話音剛落,廚房門便被人從里面拉開。

熟悉的飯菜香味驟然從里面飄了出來。

贏初弦動了動鼻尖,抬頭看了過去。

穿著一身西裝,身上還圍了個粉色圍裙的沈岱淵出現在廚房門口。

他那張臉生得好看,縱使圍著一個粉色圍裙,也將那圍裙弄出了高定的感覺。

沈岱淵朝她彎唇一笑,聲音溫潤:“初初,洗手準備吃飯。”

贏初弦:“??”

她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旋即她反應過來,看了宋墨遲一眼:“哦,剛才他說的京圈太子爺,就是你?”

沈岱淵:“……”

他神色無奈:“我不是什么……太子爺,這都是他們亂給我起的稱號。”

“好了,先吃飯,吃完再說,你睡了那么久,應該餓了。”

沈岱淵眸光淡淡的看向宋墨遲,彎唇微笑:“可以勞煩宋先生幫忙把廚房里的菜拿出來么?”

背后說人被抓包,縱使宋墨遲性格再冷,也感覺到了些許尷尬。

他繃著臉點了點頭,讓贏初弦先坐著,他進廚房端菜。

沈岱淵把手上的盤子放在飯桌上,垂眸看到她赤裸的腳,轉而去玄關給她拎了一雙粉色的拖鞋來,放在她面前。

“新的,穿上。”

被三個人十分默契的無視了的宋知奕:“……”

就很難受。

心態有些崩了。

可他也知道是自己作的,屁都不敢放一個,安安靜靜的待在一邊,時不時偷偷看贏初弦一眼。

很快,四人一同坐在飯桌旁邊開餐。

這頓飯,除了贏初弦和沈岱淵之外,宋家兄弟吃得頗為索然無味。

特別是宋墨遲看到沈岱淵時不時的給贏初弦夾菜,他莫名升起了幾分危機感。

這頭豬,想要拱他們家白菜。

一頓飯吃完,沈岱淵給贏初弦舀了碗湯,溫聲道:“初初,你待會有空嗎?”

“我想單獨跟你商量點事。”

還沒等贏初弦說話,宋墨遲和宋知奕便異口同聲的開口:“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