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世洋的嘴巴張了又合，最后有些羞愧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當時白秋瑾突然消失不見，他還以為是她想通了，要拿著錢好好過日子。
卻完全沒想到，老頭子會心狠手辣到這種程度，直接把她販賣到國外，永絕后患……
可如今衛世洋也做不出將所有事都推到老頭子頭上，自己茍活的事情。
他人雖然渣了點，畜生了點，可對家里人還是顧念著點親情的。
更何況，老頭子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衛世洋深吸一口氣，手僵腳僵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閃過一抹決然之意，閉上眼睛，將脖子伸到女鬼面前，悶聲道：“你要殺就殺吧。”
沒等紅衣女鬼動手，衛世洋又連忙睜開眼睛道：“不過你要答應我，殺了我之后，就不能去找老頭子麻煩了。”
紅衣女鬼陰惻惻的嗤笑一聲：“我不答應。”
“你是罪魁禍首，他是殺了我的劊子手！”
“你們兩個人，誰都逃不掉！”
衛世洋急了，嗖的一下把脖子縮回來：“那我不給你殺了！”
他十分無恥的一屁股坐在贏初弦身邊，耍無賴道：“反正現在有大師在這里，你想動手，也得經過大師同意吧？”
說著，衛世洋抬起頭，討好的朝著贏初弦露出一抹笑：“您說對不對，大師。”
贏初弦也低頭看他，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不對哦。”
衛世洋傻眼：“啊？？”
“我剛才答應她了，只要不傷害無辜人，她可以親手向仇人報仇。”
贏初弦微笑著，悠悠道。
“所以，這是你們之間的因果仇怨，我不會插手。”
衛世洋面如菜色：“……”
他心中忍不住咆哮。
電視劇里不都說了，大師都是除魔衛道的嗎？看到妖鬼就會殺！絕對不會讓它們傷害人類！
怎么到他這就反過來了？！
這不科學！！
贏初弦往后面退了一步，看向紅衣女鬼，嗓音淡淡：“你現在可以向你的仇人復仇了。”
“不過，你應該清楚，鬼傷人，所帶來的代價是什么吧？”
鬼一旦傷人，身上就會背負業障。
身上業障深重，不必她出手，天道都不會容許它活在這個世界上，會降下天雷將其絞殺，直至灰飛煙滅，再無輪回的可能。
業障若輕，下了地府后，會被閻王審判，將其送去經受刑罰，刑罰結束后還會經歷上十世的畜生道，方可有機會轉變為人。
就算轉變為人，那一世也會經歷各種苦難。
除非是你所傷的人罪大惡極，與你之間的因果關系極深，方可免除業障。
例如于思曼，例如鴻運當頭，例如一開始的田繼坤等卦主。
他們與那些鬼之間有直接的因果，之后又作惡多端，挑釁神明，沒有絲毫收斂，天道和地府才會默許讓他們前去報仇。
當然，他們報仇不是沒有代價的。
天道和地府會從他們身上收取幾絲功德，之后轉世的人家家境也不會太好，且每一世的壽數都不會很長。
而如今，衛世洋雖然跟紅衣女鬼之間有因果牽扯，但細算起來，真正導致她身亡的主要因責不在他身上。
主要導致這一切的人，是衛世洋那一位心狠手辣的父親，以及那幾個人販子。
他只占據了一個次要的責任，畢竟從一開始，他心里就沒有想著要殺掉白秋瑾。
如果白秋瑾執意要殺了他，那身上必定要背負業障。
白秋瑾心中就算恨極了衛世洋，也是知曉其中厲害的。
若是贏初弦如今不在這，她肯定會失去理智直接將衛世洋撕碎。
但現在，她還保持著幾絲理智。
她流著鮮血的雙目死死的盯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衛世洋，十分不甘的道：“難道就這么放了他？”
“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外面花天酒地，逍遙快活？”
一想到那個畫面，白秋瑾身上的怨氣又重了不少，周圍的氣溫再度下降。
衛世洋被凍得直打哆嗦，卻一句話都不敢吭，眼巴巴的看著贏初弦，眼中帶著幾分希翼。
他隱隱能猜測到，大師似乎是在出手救他。
贏初弦瞥了衛世洋一眼，沉吟片刻，開口道：“那不如這樣，你這一世，可還有在世的親人？”
“若你有在世的親人，就從他身上拿走一半的氣運與財富，添給你這一世的親人。”
“若是沒有，就將其收著，下了地府后，如實告知閻王，閻王會在你投胎轉世時給你添上。”
只要不傷人，贏初弦還是有辦法讓閻王同意這一點小事的。
“啊？一半的氣運？”衛世洋臉色變得更白了，欲哭無淚的看向贏初弦問：“大師，那我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啊？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放心，只是稍微倒霉了那么一點而已。”贏初弦朝他微微一笑，說：“對你的日常生活影響……應該不會很大。”
贏初弦沒有說的是，拿走一半的氣運和財富后，衛世洋家族的財富將會銳減。
而他在生活上也會遇到不同程度的倒霉。
小如走路摔倒，喝水嗆到，東西無故丟失，大到經常碰到車禍，約女人被仙人跳，炒股被騙，最后還會被女人傳染性病……
直到后來，衛世洋經歷了一系列的倒霉事件后，才明白自己丟失的是什么東西。
不過，那已經是后話了。
現在的衛世洋聽到她這一番話，七上八下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連忙對白秋瑾說：“你要是不殺我，別說一半的氣運和財富，你拿走一大半都沒問題！”
只要能活下來，怎么都好！
白秋瑾身上翻騰的怨氣漸漸平息了下來，她沒有看衛世洋，而是半信半疑的看向贏初弦：“你能將他的氣運和財富轉移到我身上？”
衛世洋不清楚，身為鬼的白秋瑾是知道氣運對于她來說有多重要的。
要是她在生前多幾分氣運，說不定就能堅持到警察搗毀人販子窩，將人救出去的時候。
就不會落得死無全尸的下場。
贏初弦微笑：“我能。”
“所以，你做出選擇了嗎？”
“要他的命，還是奪走他的氣運和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