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安接過那法寶殘片一看，卻是一塊破布狀的東西，賣相極是不好，難怪白胡子老頭收了十多年，也未能出手。
他展開破布看了看，上面繪著各色男女圖像，共有十幾人，全都栩栩如生，估計完整的此物，還有不少人物。
霍平安看了一陣，也沒發現什么玄機，便問道：“掌柜你道這是件法寶殘片，不知有何講究？”
白胡子老頭倒是挺實誠，他指著泛黃的破布道：“此物據說為三十二相圖，是佛門流出一件法寶，原本可以在注入法力后，幻化出各色虛影，施展攻擊，可現在此物殘破嚴重，這些繪像的攻擊神通，通通失效了，修復起來，不亞于重煉一次。”
大部分修士聽到此處，便已失去興趣。霍平安聞言，同樣搖了搖頭，這法寶的主要功能失效，還有什么人要。
白胡子老頭見狀接著介紹道：“道友，若真是件廢物，老頭我也不眼瞎，當年也不會花重金收了它。”
“哦，那不知此物還有什么功能”
“此法寶殘片雖然不再能作于攻擊之用，倒也仍保留了一樁奇異，便是修士注入法力后，可選定其中的一個繪像，將外貌氣息都變換過去，只是這變換一來一回，消耗靈力頗大”
“我當年就是看中它的變換之能，才用萬枚靈石收下了它，畢竟偶爾有些修士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為逃避追殺，有這么件寶物備著，也是不錯。”
白胡子掌柜一五一十介紹著此物功能。
霍平安聽了，心底悄然一動，他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為何掌柜又砸在手中，沒賣出去？”
白胡子掌柜搖了搖頭，茫然道：“誰知道呢，我想原因不外乎這常寧城池小水淺，小人物花不起這靈石，大本事的修士，看不上這么個雞肋功能？”
他此言倒真沒說錯，若說有這換身需求的，主要是犯下大案的散修一類，可散修大都出不起這個價格的靈石。
而且絕大部分修士對法寶的要求是攻擊、防御之能，或是飛天遁地之術。
哪里會花上萬靈石買件臨時換身之寶，更何況換身過程中，還需要消耗大量靈力，有那功夫，不如直接買條好飛舟，逃得遠遠的。
“掌柜的，可知此寶在換身中，需要消耗靈力幾許？假身又可管得幾日？”
“這就是此寶的另一個弊端了，當時有一名筑基修士看中過它，且在店里試過一下，他接連服了三瓶靈液，才勉強完成換身操作，最后他認為消耗靈力過甚，便作罷了！”
“至于管幾日，我曾拿去請人鑒定，一位煉器師認為可管得十天半個月。”
散修花上萬靈石買這么個東西，肯定要當場驗貨，所以這心誠齋的掌柜，也沒有誆騙人的意思。
霍平安聽后，露出咂舌的表情，驚訝道：“連服三瓶靈液才成！這玩意兒是個吞靈力的主啊！真是雞肋！”
說話間，他將這殘缺法寶遞了回去，一副興致缺缺的神情。
白胡子掌柜不出意外地接起，搖了搖頭，喃喃道：“走眼了，走眼了！只怕這回去天元城，也只能折價賤賣，能出手就不錯。”
此物他壓在手頭多年，早已對其期望值越降越低。
“折價賤賣？不知掌柜的折價幾成，可以出售？”
霍平安一直在心中快速盤算著，如何買下這法寶殘片，對方主動開口折價，他自然順桿爬。
白胡子掌柜原看霍平安漫不經心的樣子，以為沒有機會出售了，便道：“若道友需要，給八千靈石便成了。”
霍平安搖了搖頭道：“按說你一萬靈石買進，賣八千確實已是讓惠，只不過此物吞靈力也太厲害了些。而且此物不只是買時這一筆花銷而已，每回使用，都需消耗上千靈石的丹藥靈液，這般吃靈石，誰用得起。”
“那你道多少合適？”
“我依舊出八千靈石，不過道友需將那法舟讓于在下。”霍平安使了個慣用伎倆。
那白胡子掌柜沉默了片刻，隨后道：“道友只怕真實意圖，是想買走我那上品飛舟吧！”
他長年在坊市滾打，豈沒見過這種拿主要想買之物當添頭的小把戲。
也不知道這位道友為何急著要買這飛舟，按說上品飛舟價格頂天也就三千靈石罷了，他竟然肯為了一只飛舟，購下用途不大的法寶殘片。
“道友，你若只是為圖去天元城趕路，我可將飛舟讓于你，只是小老頭也想去看看這熱鬧，你可否將我一并帶上。”
一艘上品飛舟，坐五人不在話下，這心誠齋掌柜有心將這個包袱甩掉，便有些松動了。
霍平安點了點頭道：“自無不可。”
當下二人便完成了交易，白胡子老頭提出讓他現在試驗。
霍平安哈哈一笑，大度道：“咱們還要同舟共濟赴天元城呢，我不可怕道友誆騙了我。而且試一次上千靈石，我可試不起。”
是以，白胡子掌柜越發確認，霍平安的主要目的便是那飛舟，這三十二相圖，只是博他的讓出飛舟的由頭而已。
他當年把這東西當寶貝一般，奇貨可居，哪知道竟然砸在手里十余年，早已不堪其苦，這回便是只賣到五六千靈石的價，也只好忍疼割愛。
當夜，霍平安在白胡子掌柜的邀請下，便在他家住下。
這老頭姓鐘名基，原本是南楚國三流門派弟子，年歲大了后，于修行路上已是無欲無求，便辭出宗門，專心經營起這家心誠齋。
他雖然修為不高，倒于是對奇珍異寶有極度的喜愛。
可一介煉氣期修士，能過眼的好東西也不多，往日交易些的也就是下品法器、符箓而已，這種大單，對他也是少見。
所以這天元城的交易會，他心底極是火熱，便是蹭飛舟，也要去看一回。
霍平安在常寧城住這一晚，除了等鐘基掌柜收拾東西，自然也有很多事務。
這些天他一直急著趕路逃跑，修行之事全落下了。
首先是先天真火之事，他靜靜盤坐下來，意守丹田，心如止水。
兩個時辰后，終于在先天之氣的引導下，“騰”的一下點著了。
霍平安神識內視，只見一朵極為細小的淡紅色火苗在靈田靈液上飄浮，此火還極為弱小，需在丹田慢慢培育，等到實力變強后，自然也會發展壯大，收發由心。
接著，他便用新培育的丹田火，嘗試了一回煉藥。
這火雖然只是一小簇，卻熱度極強，霍平安嘗試融合獅虎火，也順利成功，煉一爐大元丹，只一個時辰也就出爐了。
最后，他惦記已久的靈泥提純問題終于提上日程。
由于一直在瘋狂消耗靈液，他自清靈山靈池灌滿的靈液早消耗干凈了，現在已經是拿丹藥在當補充靈力的消耗品磕。
霍平安自玄黃空間之中，小心將那些萬年靈泥取出，仍是用金沙鼎，丹火輕微烘烤著，天色大明時，那幾十斤靈泥終于全部被他提純煉化了。
他盯著半屋子裝滿靈乳的玉瓶，長出一口氣，輕聲道：“終于又有靈乳可供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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