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果并非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與釀成的靈酒相比差的遠，但勝在一個新奇上，林奇開口討要靈果，未嘗沒有拉進關系的意思，難得有這個機會。
莫鬼鬼從儲物袋內拿出幾枚，分給了在場的修士，“多謝幾位。”
“林棲道友客氣，”花無淚接過靈果，上面的馨香隔著老遠便能聞到，是好東西，“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林棲道友慢慢看。”
“不如一起啊！”林奇眼睛轉了轉。
今日這里無論有什么，這林棲都不會相讓，他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打又打不過，論背景更是遠遠不及，甚至于真的出了什么事，林家定是第一個把他推出去。
不如今日在這兒賣個面子，回去稟報家族，至于族內打算如何處置，可不關他的事兒。
“我先告辭，等林棲道友回了路遠鎮，咱們再談不遲。”林大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只不過他要上報大長老，三長老一派不知為何對這女修過分關注，總有不對的地方。
“那也可以和三位走一路。”林舒窈看向三人，單獨離開未免有些不妥，恐怕會引起懷疑。
“苗老板緣何會在這里？竟能先我們一步來了這里？”四人結伴而行，還沒有走多遠，花無淚便率先開口問道。
林棲似是對這里獵妖的方法頗為感興趣，這幾天每日都會來十萬大山里實踐，能最先發現不奇怪，只是苗苗如何在這里倒是得解釋一番，避免讓另外兩人起了疑心。
“我去云州收靈蔬，回來的時候剛巧經過，沒想到正好趕上。”林舒窈的說辭早就想好了。
她此前確實去了云州，不過回來之后一直沒有露面，就為了見鬼鬼，正好今日拿來當借口。云州和林城一樣，都靠近十萬大山，只不過方向不同，回來時從十萬大山的外圍走，要近不少。
“原來如此，只是我剛才聽著，苗老板似乎和林棲道友起了爭執？”林奇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并非起了爭執，是林棲道友在殺了噬魂獸之后我突然出現，自然會下意識的防范，可我還沒能解釋什么，幾位便過來了，或許林棲道友以為我們是共同前來的。”
苗苗似是順便提了噬魂獸，每一朵噬魂花都伴有噬魂獸，但沒有寄生的噬魂獸殺了也不會有任何痕跡。
“難道剛剛的魂力波動，便是噬魂花形成嗎？”林大嘴里嘟囔了一句，可惜他們都是第一次接觸噬魂花，并不知道其生長習性，形成時究竟是怎么樣的。
“有可能，若是時間久了，想必噬魂獸會附在什么妖獸身上吧，攻擊力才會更強一點。”林舒窈隨意的答道。
“噬魂花一般都生長在陰氣較盛的地方，附近鮮有人煙，想必生成時的波動也沒有多少修士能發現，也就路遠鎮離的近，”花無淚收到苗苗的眼神，也接了一句，“當然也可能是我們孤陋寡聞而已。”
“三位道友，我還要回搖光城，在此別過，”走了沒多遠，便到了分叉處，林舒窈記掛著那邊，提了分開，“日后可以來吉祥居找我。”
“自然，苗老板慢走。”花無淚拱手行了一禮，笑的嫵媚。
林奇和林大見此也沒有挽留，紛紛沖著林舒窈行禮，讓她先行，結個善緣總是沒錯的，而且看花無淚這幅殷勤的樣子，想必這位也不是凡人。
“花道友今日似乎格外好說話。”林大接觸她三個月，知道她是朵帶刺的玫瑰。
“林大道友不也是嗎？平時看我可沒這么客氣。”此時沒了別人，花無淚臉上又恢復了漫不經心的訕笑，“大家都是一個目的，在這兒試探有意思嗎？”
“花老板這話說的不錯，林大道友繼續說下去可就顯得虛偽了。”林奇抓住機會，刺了他一句。
“我可比不上林奇道友的殷勤，還對這林棲這么熟悉，是不是早就調查過了？那你來之前還想著和花老板一起···”林大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嘖嘖，你這是將花老板陷于什么境地。”
“哼，林大道友這是什么話，我來之前可不知道林棲在那兒。”林奇冷哼一聲，這手段未免太過稚嫩，況且他也從未想殺過林棲。
“誰不知道她這幾日都在那兒啊？”林大眼神微妙，看向花無淚似是暗指什么，但又什么都沒說，“不過你既然這么說了，那就算了，咱們就不追究。”
“你······”林奇指著林大，對方卻不給他機會，轉了個身直接離開。
花無淚見此屁股一扭，也往路遠鎮走去，就只剩下林奇站在原地，如同吞了蒼蠅一般難受，一口氣出不來，咽不下去。
······
目送著幾人離開之后，莫鬼鬼隨手將噬魂花收起，放在琉璃瓶中。
她沒有立刻就前往林舒窈隱藏的山洞，反而是在山的外圍轉了一圈兒，看看有沒有與煞氣相關的東西。
在上方俯視，整個亂葬崗突兀的凹進山體之中，似是平白的開辟出來一般，但仔細的觀察周圍，卻又沒有人為的痕跡，界限很模糊，可偏偏只要出了那個范圍，陰氣的濃度便直線下降，似是有什么將其籠罩一般。
莫鬼鬼看著腳下累累的白骨，心中奇怪。
一般來講，修士處理尸體，只需要一簇丹火即可，就算是煉氣筑基的修士，也能掐出個引火決，再方便不過，為何偏偏要將尸體運到這兒來堆起來呢？
這么一想，便覺得林家的祖訓很是詭異，就好像在故意堆積怨氣一樣。
走了一圈兒也沒什么發現，莫鬼鬼最后來到了林舒窈布置的洞口處，外面不僅為了一層藤蔓，里面的洞口處也用隔絕神識的金屬加泥土壘成，她這么仔細的尋找才能發現一點端倪。
莫鬼鬼并未急著進去，而是在外面等著林舒窈，她應該也快回來了。
剛剛想到這兒，便看到外面傳來靈氣的波動，林舒窈腳踩著一朵雪花樣的飛行法寶過來，輕輕一躍便來了莫鬼鬼身邊。
“你怎么沒進去，我不是告訴過你里面沒有機關。”
這里時常有人走動，林家的修士會不時過來運送尸體，林舒窈將下面挖出一個洞已經夠冒險，找的都是隔絕神識的材料，但若是再設計什么機關，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人發現什么。
“等你一起。”莫鬼鬼沒說太多，現在不是詳談的時候，過不久就會有大批路遠鎮的筑基修士過來，可不像花無淚幾人一樣好打發。
林舒窈只當她是謹慎，上前一步，雙手準確的推在藤蔓上一處，便見到前方的墻壁上出現一道缺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卻詭異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有雙手推在頂部和中間的這一塊，石門才會打開。”林舒窈解釋了一遍，這方法并不難，若是發現了石門早晚能看出來。
山洞內伸手不見五指，但林舒窈走過許多遍，每一處都非常熟悉，而莫鬼鬼有異瞳，雖說看的不甚真切，但卻能準確的避開障礙物，是以兩個人都沒有拿出月光石照亮。
繞了幾個彎兒往下，便見到一間只有幾個柜子大的石室，里面一道女鬼警惕的看向入口的方向。
“苗姐姐，你來了！”女修一開口，聲音軟糯。
“嗯，阿唐，這是林棲，我的朋友。”林舒窈自從見到莫鬼鬼的一刻便從未叫過她的真名，無論是對著誰。
叫阿唐的女鬼似是有些怯意，只躲在林舒窈的背后。
“你好，”莫鬼鬼打量著這位鬼修，和一般以煞氣為生的鬼修不盡相同，她的神色清明，眼內沒有一點血紅，而且在異瞳下，身上隱隱有金光流轉，“你是鬼修？”
“嗯···”阿唐點點頭，身上逐漸變得凝實，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有點可怕。
“你的身體···”莫鬼鬼眼中的驚訝更甚，這阿唐還能控制身體的透明度？更關鍵的是，如此凝實的鬼體，只在在元嬰期的鬼修身上見過，可她明明只有煉氣大圓滿的修為。
“阿唐之前只是個凡人，幾年前輩殺的時候留下了魂魄，被我救下，這才修了鬼道，如今才是煉氣大圓滿。”林舒窈解釋道。
“凡人，”莫鬼鬼看著她若有所思，這就更奇怪了，“可你心中沒有怨氣是如何活下來的？還是說，你身上有功德念力，將你體內的戾氣凈化掉？”
阿唐飛快的瞟了一眼莫鬼鬼，“我也不知道怎么活下來的···”
她就是林家村的一個凡人，平時最善良不過，螞蟻都不踩一只，可沒想到碰見不該看的東西，被村長聯合過來的那個修士給殺了，還費勁的抬到了亂葬崗，一睜眼就能從身體里出來，成了這個樣子。
“還有功德念力是什么？”阿唐的眼神純凈，她是真的不知道。
莫鬼鬼難得一噎，她看的出來這人真的不懂，接下來要質問的話也問不出口了，遂改口，“就是你身上金光閃閃的東西。”
“她身上有功德念力？”林舒窈回頭看了一眼阿唐，她只眨了眨眼，似是聽懂了莫鬼鬼的話，伸出掌心，上面逐漸形成一個金色的紋路。
“是這個嗎？”阿唐睜大眼睛，一雙鹿眼顯得極其無辜。
這個印記她出生時就有，可別人似乎都看不到，每次她心里想著的時候就會出現在掌心，一股熱流就會從掌心傳遍整個身體，她冬天一直拿這個取暖來著。
“你之前怎么從未用過？”林舒窈不是莫鬼鬼，沒有異瞳，是今天才知道她身上有功德念力的。
“之前冬天冷，可我做了鬼以后寒暑不侵，很久都沒想起它了，”阿唐小聲地說道，她雖說不懂，可看著二人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簡單的東西。
莫鬼鬼和林舒窈這兩個知道其價值的修士頗有些無語，若是世人知道功德念力用來取暖，還不得慪死。
“可你為什么會得到這個？”林舒窈無奈過后便是疑惑，阿唐就叫林唐，生在林家村，也就是林家沒有靈根的旁支弟子被送到的地方，從出生到去世都有跡可循，她調查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若不是后天得到，那便是天生的？”莫鬼鬼眼里帶著詢問的看向她。
阿唐的小鹿眼又放大，這人好厲害，“就是天生的，可是好像誰都看不到，只有你發現了！”
她這句話說的輕松，可莫鬼鬼和林舒窈都吃了一驚。
天生的功德念力，只可能是上一世得來的，也就是說，這人極大可能是什么前輩，因為功德念力墜入了輪回，但從此也只能是一屆凡人。
可惜她這一世橫死，壽元不到，陰差陽錯的被林舒窈救下，這才做了鬼修。
“苗姐姐你怎么了？”阿唐見林舒窈后退一步，似是要離開她一樣，委屈的噘著嘴，“你要拋棄我嗎？”她小臉皺著，站在那里看起來楚楚可憐。
“不是的，阿唐···”林舒窈只覺得燙嘴，這人前世說不定是什么大能呢，連輪回之后還能殘存著功德念力，絕非一般人，現在她一口一個苗姐姐的叫著，總覺得有些受不起，“你聽我說···”
她盡量簡單的介紹了功德念力，讓林唐有個了解。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前世可能是比你還厲害的人？”林唐歪著腦袋，“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記得了啊，估計也不會再想起了，再厲害有什么用？我知道的，你就是我的苗姐姐，把我從亂葬崗里救下的苗姐姐。”
林舒窈微微頓住，是她著相了，林唐說的沒錯，無論如何都是前世，也不可能再想起，她之前怎么對待林唐，現在就怎么對待就好。
“你的悟性很高，”莫鬼鬼眼神微動，看著一身純凈的林唐，“我還要提醒你一句，一般身負功德念力轉世的修士，無論幾世都只能是凡人，但你偏偏在這一世出了意外，不僅成了鬼修，還帶著修為，也就是說，你可能再也不能入輪回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唐本該安安穩穩的過完每一世，可偏偏卻在這個時候出了意外。
“幾年前？”
莫鬼鬼沉思，幾年前發生什么特別的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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