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杯接著一杯。
一聲對不起接著一聲對不起。
就這樣,黎薔連干了十幾杯酒。
臉色已經泛起醉人的酡紅,眸光卻依舊清亮無比。
“沒人了?”
黎薔喝下最后一杯酒,目光環視著整個露臺。
就在還有人面露不甘時,黎薔突然右手一松,精致的酒杯從指縫間滑落。
啪的一聲脆響炸裂在空氣中,玻璃碴四處飛濺,讓所有人心肝狠狠一顫。
黎薔看著這群敢怒不敢言的二世祖,一聲冷笑。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瞧不上我這位黎家大小姐。”
黎薔踩著高跟鞋,不緊不慢的從每個座位前走過。
目光睥睨。
“但我也從沒打算讓你們瞧得起。”
“我黎薔就是黎薔。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
“是自己人,咱們就一塊玩。但是想給我使絆子,我只能奉勸一句。”
“你們這些所謂貴族紳士的禮義廉恥在我這兒不好使,我是混街頭的,我只講究……除之后快。”
說著黎薔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后又向眾人拋了個風情萬種的媚眼。
“不擇手段的那種哦。”
亦美亦颯,亦正亦邪。
全在一念之間。
在整個露臺環繞一圈后,黎薔施施然的坐回了許唯身邊。
然后將他的胳膊一環,笑道:“現在許唯是我的男朋友,我要是再聽說誰找他不痛快,那就請做好和我這個卑鄙小人,還有整個許家抗衡的準備。”
“親愛的,你說對不對?”
黎薔扭頭看向許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許唯愣了愣,然后用力點了點頭。
“不僅是我,以后誰敢找黎薔麻煩,就等于找許家麻煩!!”
許唯朗聲說道。
二人一唱一和,把那些蠢蠢欲動的家伙給壓了下去。
過了幾秒后,幾個還算機靈的公子哥跳出來打圓場。
大家沒打算真撕破臉,這場鬧劇便在尷尬的應和聲中揭過。
晚上十一點。
許唯扶著黎薔一搖一晃的走進了電梯。
電梯里,許唯擔心的看著黎薔。
“你真沒事吧?喝了那么多酒……”
“還行,就是有點頭暈。”
黎薔擺了擺手。
她酒量算是很不錯的,只是很多年沒喝的這么狂放,有點不適應。
“好吧,如果你不舒服一定要說,我帶你去醫院。今天……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幫我出了這么多年的惡氣。”
黎薔笑了笑:“該做的,之前你也幫我出了一口大大的惡氣,咱們互惠互利。”
“可是……”
許唯想說,他上次去黎家接黎薔,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但這里黎薔付出的代價卻比他慘重太多。
不過還沒等許唯說出口,電梯已經到了一樓。
轎廂的門打開,許唯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有些眼熟。
好像……好像是傅梟身邊的那個司機。
黎薔看著眼前的陳默,虛瞇起了眼睛。
他怎么來了?
傅梟那家伙真是越來越猖狂了,他就不怕自己是他“地下情人”的事情暴露嗎??
黎薔本想當作不認識陳默,希望陳默能識趣點。
可惜人家根本不領情。
攔住黎薔面前,陳默面無表情的說道:“黎小姐,傅先生請您過去一趟。”
這一刻,陳默先不干了。
他一把將黎薔拉在身后,以母雞護小雞的姿勢站在兩人之間。
“發生什么事了?梟爺為什么這么晚要找她?”
陳默看了許唯一眼,然后搖了搖頭:“黎小姐和傅先生之間的恩怨我不清楚,傅先生只說要見她,別的我都不知道。”
許唯一聽,以為黎薔又干了什么摸老虎屁股的事情。
他當然知道,傅梟如果生氣,一百個自己都攔不住。
但是……至少得讓黎薔挺過今晚。
看著黎薔已經泛起醉意的眸子,這要是去見了傅梟,她還指不定說出什么不過腦子的話呢。
“陳助理,你要不和梟爺溝通一下,說她今天喝多了酒,實在不方便去見他。等明天,明天早上她酒醒了再過去?”
這已經是他能為黎薔爭取到的唯一茍命的機會了。
此時許唯已經打定主意,實在不行就連夜把黎薔送出國。
傅梟的怒火,他擔了。
然而,陳默卻搖了搖頭。
放黎薔到明天酒醒再回去?
開什么玩笑,就是因為知道黎薔喝多了,他才被派過來的好嗎。
這要是把黎薔放走了,梟爺還不得卸了他?
許唯心頭一緊,還想再說什么。
身后的黎薔卻一把推開了他。
“你們磨磨唧唧,嘀嘀咕咕什么呢!他既然不怕丟人,老娘怕個der?!走!”
緋紅的臉頰,迷離的神色,還有那口齒不清的聲音。
黎薔這是真開始上頭了。
一雙高跟鞋被她踩的虎虎生風。
那氣場,宛若女王駕臨!
許唯還想再阻攔,但是被陳默阻止了。
“許少放心,傅先生不會把黎小姐怎么樣的。”
許唯心尖顫了顫:“你保證?”
陳默點點頭:“我保證。您如果真擔心,明天可以打電話。不過……今晚您最好不要聯系她。”
黑色保時捷上。
黎薔剛進去,濃郁的酒氣便充斥了整個車廂。
坐在陰影中的男人下頜線緊繃。
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在忍耐。
車子緩緩啟動。
窗外浮光掠影。
“梟爺~”
黎薔眸光含水的看著身邊的男人,聲音軟的能掐出水來。
剛剛在露臺上霸氣側漏,懟的一群二世祖屁都不敢放的女王大人沒有了蹤影。
這才是喝醉酒后的黎薔真實的模樣。
這也是她這么多年來練就出的本事。
裝!裝清醒!
以前和那幫小痞子混街頭的時候,對瓶吹是常有的事情。
但黎薔說到底是女生,只要她敢露出半分軟弱,絕對會被吃的渣都不剩。
所以她腦子里始終緊繃著一根弦。
時刻要保持清醒,維持強硬,不能給那群“惡狼”任何可乘之機!
這種偽裝的本能刻入了黎薔骨頭縫里。
只有在讓她感到絕對安全的環境,偽裝才會被卸去。
就像現在。
黎薔咚的一下倒在了傅梟的肩頭。
臉蛋在男人結實的臂膀上蹭來蹭去找角度。
磨蹭了半天,總覺得咯人,一雙紅唇不滿的撅了起來。
嘟嘟囔囔。
哼哼唧唧。
最后被男人抱到腿上,摟進懷里,那雙能掛油瓶的嘴才收了回去。
“梟爺。”
黎薔懶懶的窩在“人型沙發”里,打著哈欠還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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