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完羅雨的牛排,時間已經到了八點。
羅雨明顯有些不足,坐立不安的。
“你咋了?”
羅雨壓低聲音說道:“今晚有局呢,張源你去不去?你肯定受歡迎!我帶你一個?”
“去哪兒?”
“去夜店啊!”
張源連忙擺手:“饒了我吧。”
安欣看著張源的表現,心道果然是這樣的。
“真沒勁!”
張源喝著礦泉水說道:“我覺得這里就挺好的了,安靜。”
羅雨撇撇嘴:“就是太安靜了。還不如看魏陽他們放竄天猴來的好玩呢。”
安欣也笑了,那些竄天猴都帶幾級推進系統的,一看就不是市場上的大路貨,這種東西要是在市區燃放,估計是真的要進局子里誡勉的。
“我聽說你往里投錢了?”
聽到安欣的話,張源就說道:“不過是看著有趣,摻和一把而已。”
安欣點點頭:“那下回我也摻和一把好了,總比換了酒來得強。”
張源舉起礦泉水的杯子,和安欣碰了一下:“那我替同學們謝謝你。”
羅雨撇撇嘴:“你倆真虛偽。”
張源嘿嘿一笑,說道:“我從歐洲回來,給你帶了個東西。”
“什么東西?”
“一組口紅。”
“一組?”羅雨來了興致:“一組是多少?”
“好像十幾個色號吧,我也沒數。”
“快拿來啊!”
安欣卻給張源下了另一個評價:大直男。
張源不知道安欣給自己的評價,而是帶著羅雨下去到了自己車里拿了個小盒子。
羅雨拿到之后打開一看,點點頭:“還不錯,上心了!”
兩個人上樓之后,安欣也沒忍住接過來看了一下。
吐槽歸吐槽,好奇歸好奇。
張源則開始在一旁接電話了,安欣看到張源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那個笑容她不知道要怎么來形容。
“尊敬的張先生,請問您的股票有沒有考慮過出手呢?我們投行愿意出極高的價格來進行收購。”
電話那邊的穆勒語氣尊敬,近乎哀求。
“可是我人不在歐洲……”
穆勒心里涼了半截:“您周末有沒有時間來一下呢?”
張源堵了他一句:“那得看你們給的價格了!”
穆勒知道張源肯定看到新聞了,今兒是周六,保時捷公布了倉位,74.1%,再加上州政府的20.1%,余下的只有5.8%,而張源就占了1.3%。
但空單更可怕,足足有超過10%,也就是說,即便拿到張源的股票,也會有一大波人被拍死在沙灘上。
現在保時捷開始軋空了,可以想象,如果沒有足夠的股票來補倉,那對沖基金基本就要死了。
德累斯頓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張源,這個來自東方的大客戶,這個最大的幸運兒。
穆勒覺得有的時候事情不要想太復雜,按照表面的東西來參照進行就可以了,就好比張源,一下子就借著保時捷的東風擊垮了眾多空頭。
“張先生,時間寶貴,若是您遲遲沒有過來的話,股票可能會貶值……”
“你說的很對!”張源表示同意,但對方卻依舊沒有給出價格,那不怕,按照最后的價格來唄。
“我買不到機票!而且我還沒有做過頭等艙。”
“我們來安排,立刻就安排!”
“價格的話,我想看周一開市的反應再決定。”
“沒問題!但有個條件,能不能直接轉給我們投行?”
張源嘴角浮現出一絲邪魅的笑:“可以,得加錢!而且,我的信息得保密,我不想我這邊把股票賣了,第二天各大報紙上都有我的消息,這個需要以書面協議來說明,一旦違反,你們得賠錢。”
“好的張先生,一小時之后,我把航班的信息發給您,您的郵箱地址可以給我一下么?”穆勒現在哪管那么多,只要能拿到股票就行了,而且幫張源保密又不算什么過分的事情——泄密他又有什么好處?
張源報出了自己的郵箱,這是一個免費郵箱,并不是天源的郵箱地址。
穆勒和張源反復確認了之后方才掛掉了電話。
“老板,張先生同意來法蘭克福了!”
“立刻,幫他訂頭等艙!”這些都是小錢了,相比較錢,買不到股票補倉才是更令人頭疼的事,這個事情真的可以要命的。
“該死的保時捷!”
現在不單單是法蘭克福,其他地方的投行也都是一樣,所有的對沖基金都傻眼了,保時捷用一個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進行了反轉——差距只剩下0.9%,說不定他們再堅持一下就能完成收購了。
按照法律規定,周末是不上班的,但這個周末,所有的基金經理都在打電話找股票。
張源打完電話,就對羅雨和安欣說道:“抱歉了,我得走了。”
他需要立刻趕往滬海,在那邊準備飛往法蘭克福。
大事上這兩個女人都不糊涂,張源剛剛用英語嘰哩哇啦地講了半天,明顯是有重要的事情。
“行,但那頓飯還不能免了!”
聽到羅雨的話,張源就笑了:“可以!”
看著張源急匆匆的樣子,安欣皺著眉毛:“事情不簡單。”
羅雨依舊在擺弄著張源送她的口紅,忽然想了起來:“不會是要出國吧?那得再敲他點東西才行!”
一個小時不到,張源就從郵箱里看到了自己的票務信息,果然是頭等艙,穆勒不但選了頭等艙,還貼心地選了一個上午起飛的時間。
但他不知道,張源也在等這一天,賺錢的時機真的就轉瞬即逝了,要是真的把握不住,那后面別說喝湯了,連白開水都喝不上了。
買了火車票,張源連夜趕往滬海。
火車咔噠咔噠,每一聲都落在張源的心里,他止不住自己的興奮,天色很黑,仿佛要下雨,但就算是大暴雨也澆不滅他心中的火熱。
到了滬海之后,已經深夜了。
張源找了個酒店對付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鬧鐘吵醒了。
洗了一把臉,張源迅速趕到了機場。
拿到了登機牌就鉆進了飛機,頭等艙果然很寬敞。
打了個哈欠,張源把書往臉上一放,接著打起了盹。
在飛機上吃了一頓飯之后,張源看了看窗外,依舊很亮堂。
在當地時間的上午,張源到了法蘭克福機場。
剛出來,他就看到了穆勒正站在一輛車旁邊等著。
穆勒隨即小跑幾步:“張先生,歡迎您來到法蘭克福,我們幫您定了酒店。”
張源卻說道:“我也訂了酒店,還是用我自己的吧。”
穆勒愣了一下,馬上說道:“沒問題。”
張源卻又說道:“我先把回國的機票買了,在這里我不能久留。”
“我來幫您!”
張源多慮了,現在穆勒生不出黑吃黑的心思,那么大的一筆錢,沒人敢硬吃,會撐死的。
而且這是人家的主場,張源縱然自己訂酒店,也逃不出別人的眼睛。
到了酒店安頓好之后,穆勒力邀張源去咖啡館小坐一下。
張源打了個哈欠,說道:“我的時差還沒倒過來,股票的價格看明天吧,我以市場價賣給你們。”
行吧,能拿到股票才是最重要的,穆勒已經不盼其他了。
張源手里的股票夠多,德累斯頓一家還吃不下,其實他們已經穩了,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已經不是盯著張源了,而是要去籌錢。
投行有錢,但以億為計量單位的錢還是得輾轉騰挪一下,現在比的不是誰更有錢,而是誰更有效率——萬一市場上有股票,你的資金又沒到位,那結果……穆勒不敢想。
明天的價格?穆勒同樣不敢想,但可以想象的是,明天一定是多方的狂歡。
張源進入酒店,提心吊膽地睡了一天,但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上,張源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并沒有什么意外發生。
出了酒店,又簡單地吃了一頓早飯之后,張源開始看盤了。
大眾的股票果然開始暴漲,像打了雞血一樣,止不住地往上升。
做空的對沖基金都在拼命地補單,每一次有人出賣股票,他們都在搶,價格更是一路攀升。
但能搶到的股票卻很少,因為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股票要漲了,揣在懷里等待著更好的時機成為第一選擇。
二百歐元一直到六百歐元,一天的時間就漲了300%還多,如果真的放任下去,還不知道要漲到什么程度。
現在已經成為了許多股民歡呼的時刻!
“這是要出人命啊!”張源終于想到了,在這場博弈之后,有許多人跳樓臥軌……
而在這個時候,法蘭克福交易所也終于坐不住了,市場已經被攪亂了,他們必須要出面進行協調。
當天晚上,保時捷的高層就被約談了,而全歐洲都在眼巴巴地等著。
許多基金經理都在虔誠地祈禱著:“上帝啊,一定要保佑明天能搶到股票。”
價格?價格已經不重要了!違約的代價會更大——無窮大。
張源這個晚上也沒有睡好,白天穆勒反復給他打電話,詢問股票賣出的事宜,他都按兵不動。
才六百歐元,不可能出手。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現在人都在法蘭克福了,那為什么不做一票最大的呢?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還有那提心吊膽的神經,興奮的大腦中樞,讓張源無法安然入睡。
房間外面但凡有點動靜,張源都要緊張好久。
“看來得請個保鏢了……”張源都開始后悔,為什么沒有提前想到這一步呢?多個人在身邊總比自己一個人硬抗來得強。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許多對沖基金的老總也在會議中,保時捷態度強硬又堅決地拒絕了釋放股票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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