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人是看清他人，問己是看清自己，問眾生是看清人間百態。
這一刻的許悠然，終于邁過了那道坎，明悟了這三問，原來問的就是人性。
人性是什么？
貪婪而又懂得滿足，自私而又懂得慷慨，狹隘而又懂得寬容，懦弱而又懂得堅強，平凡而又蘊藏偉大，冷漠而又飽含慈愛。
這就是許悠然看到的人性。
沒有比人性更復雜的東西，也沒有比人性更簡單的東西。
第三段劍法大圓滿，劍意掌控再上層樓。
“轟！”身處包圍圈最核心的許悠然，再次揮出了手中的長劍。
這次不是破風聲，不是切割聲，不是劍鋒入肉的悶響聲，而是千萬顆太陽在炸裂。
一團刺目的光華，閃耀在層層疊疊的包圍中。
長劍被絕強威力粉碎的同時，上百道劍氣揮灑了出去。
不問鬼神，問蒼生！
對于劍意的掌控進一步提升，威力再次壓縮，消耗進一步降低。
如果可以完美掌控劍意、完美掌控力量，一劍穿心即可致命，飛花摘葉都能傷人。
庖丁解牛以無厚入有間，何必一定要給敵人大卸八塊。
也許有一天，終于可以完美掌控劍意的時候。
身邊十個敵人，戰技除魔刺出十道劍氣，劍劍穿心。
雖然現在明顯還做不到，不過威力控制在上百道劍氣，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
按照許悠然的估算，全盛巔峰狀態，三段圓滿可以施展八次戰技除魔。
現在狀態大幅下滑，勉強應該還可以施展三次。
不過第三次，應該就是同歸于盡的最后手段了。
“噗、噗、噗……”上百道寒芒，宛如炸裂的銀瓶。
閃爍著勾魂攝魄的光華，無情的收割著征服者的性命。
由于地星聯軍加入戰場，分散了許悠然的巨大壓力。
圍攻他的征服者數量大幅降低，卻也讓他的戰技殺傷效果沒有之前那么驚人。
幾十臺機甲被收割，令人牙酸的金屬切割聲，伴隨著征服者的慘嚎。
“轟！”滅星手第二段探索，一掌拍出。
無數散碎的機甲殘骸，征服者的殘肢碎肉，被這一掌轟飛。
簡配版的戰技除魔，因為消耗大幅降低，對許悠然的戰斗連續性影響不大。
余光一撇不遠處的空中，一向端著茶杯老神在在的陳天玄正含怒出手。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陳天玄出手，不同于他有些假道士的儀態。
全身心投入戰斗的陳天玄，狀若瘋魔，手中一桿長槍配合著他詭異的覺醒技，殺得對面那個五次覺醒者狼狽不堪。
陳天玄的覺醒技別人感受不到，在許悠然的神識范圍內，卻是感受的很清楚。
無聲無息之間，在他一定范圍內的敵人，竟然失去了對元素之力的掌控。
四次覺醒者失去了元素之力的掌控，也就是身體素質強大一些的三次覺醒者而已。
五次覺醒者失去了元素之力，不能元素化，無法施展覺醒技，跟四次覺醒者區別也不大。
這應該是一種變異系覺醒技，名字好像叫做萬籟俱寂，很有點意思。
趁他病，要他命。
“嗖！”失去了牽制的飛劍，一道寒光閃過。
“噗！”跟陳天玄對戰那個五次覺醒者，雖然及時躲閃了一下，卻還是被貫穿了肩頭。
一只右手明顯被廢了，左手拼命擋住陳天玄的長槍，卻再也擋不住第二劍。
噴涌的血泉飚射向半空，超品飛劍再逞兇威，這臺金色機甲被斜斜切成了兩段。
“哈、哈、哈……”陳天玄縱聲狂笑，花白的胡子都飛揚了起來，“暢快！”
一邊向許悠然投來贊許的目光，一擺長槍又殺向另一個五次覺醒者。
如果說一對一單挑，征服者有高品質機甲加持，往往都會完勝地星覺醒者。
他們的戰場經驗也極其豐富，互相之間的配合也非常默契。
可是他們的配合，也僅僅限于戰爭和武技、戰技層面的配合。
過于大眾化的覺醒技，很難打出復雜的配合，殺傷力自然也就跟不上。
地星聯軍的裝備和配合都不如征服者，不過復雜多變的覺醒技，帶來了更多的戰術組合。
三三制小隊的搭配，往往都會優先考慮覺醒技配合。
醫療類、輔助類覺醒者，通常會跟炮臺和近戰組合在一起。
雖然自身殺傷力有限，卻給隊伍的輸出和控制提供了強大的續航能力。
而征服者中的醫療類、輔助類覺醒者，卻只能憑借自身實力戰斗，覺醒技根本沒有什么發揮的余地。
只要扛過征服者最初的狂轟亂炸，穩扎穩打進入相持階段，地星覺醒者的優勢就會開始逐步擴大。
“轟！”東方白在葉長空、東方戰的掩護下，甩出一顆巨大的空氣炸彈。
幾臺機甲被她炸的人仰馬翻，雖然還不致命，卻人人重傷咳血。
許悠然的飛劍，見縫插針，神出鬼沒一般閃電來襲。
“噗、噗、噗……”趁那幾臺機甲立足未穩，超品飛劍給他們穿了肉串。
東方白懸浮在半空，看到許悠然不但脫離了險境，而且還有余力配合自己的攻勢，心中那塊大石算是終于放了下來。
一直向著那邊突進的許悠然，在剛才一記除魔的掩護下，距離聯軍戰士已經越來越近。
有他的神識籠罩戰場，外加四公里內橫行無忌的飛劍，他這個方向的聯軍戰士們壓力大減。
可惜數千人大混戰，戰場范圍太大、太廣，他也確實難以護的周全。
還是有很多聯軍戰士在不斷倒下，甚至還有五次覺醒者被圍攻致死。
戰損比例差不多維持在1:1左右，極端慘烈的戰場，正在向著對地星聯軍越來越有利的方向傾斜。
要知道，第一場跟征服者的大戰，戰損比例差不多達到了17:1。
在許悠然的強力爆發之后，依然那么高的戰損，地星聯軍可以說是被打的潰不成軍。
現在能夠達到1:1的戰損，不得不說是極大的進步。
這跟許悠然戰力進一步提升有關，也跟地星聯軍準備充分有關。
上一次的地星聯軍，只能說是雜牌軍，而且都是戰力偏弱的覺醒者。
而這一次參戰的覺醒者，幾乎是地星高手傾巢而出，參戰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教皇沙加這種雙系覺醒者，一個頂得上兩個五次覺醒者。
櫻花國倉井正師，雖然迫于大秦的壓力，不得不低頭。
卻也得承認，他能威壓櫻花全境，實力那是一等一的強橫。
大秦軍部幾位老將，更是五次覺醒者中的頂級高手。
“咔嚓！”化身雷霆的莉安娜，堪稱這些征服者機甲的天然克星。
雖然機甲都做了一定絕緣處理，可是莉安娜‘慘遭’天劫洗禮的雷霆，哪里是那么好抵抗的。
不過殺傷力最強的雷電系覺醒者，反而成了輔助群控系。
想要通過強大的雷霆擊殺征服者，明顯很不現實。
不過電光閃爍之間，一臺臺機甲被電流麻痹到僵直。
及時跟進補刀，切割開一道道傷口。
負責完成絕殺的竟然是麥哲倫，在這樣混亂的戰場上，他自然擔心侄女的安危，總是出沒在不遠處。
完成切割，給機甲打開突破口之后，麥哲倫的劇毒跟進。
三人小隊的收割效率，讓許悠然都為之咋舌。
雖然戰損比例提升到了1:1，場面上看起來，征服者人數眾多，地星聯軍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最后吃虧的肯定還是地星聯軍。
可這支征服者軍團是孤軍作戰，完全斷絕了后路，沒有支援，也沒有補充。
現在打廢了一臺機甲，那就是報廢了一臺機甲。
現在損失的武器，就永遠失去了，什么時候能得到補充還是未知數。
隨著地星聯軍穩住陣腳，三三小隊的密切配合逐步得到加強，戰損比例還在進一步擴大。
正在戰斗的狼圖，越打越是心驚，本想暗暗放水，拖延一下戰斗節奏。
反正也回不去了，就賴在中轉星多待一段時間。
結果看現在的情況，根本無需放水。
這樣繼續打下去，搞不好要全軍覆沒在這里。
通過私人頻道，他跟奇爭等人暗暗商議了一下，得出了統一的意見。
撤吧，再不撤，全要交待在這里。
只要撤回到傳送陣，諒那些地星覺醒者也不敢追過來。
收到了撤退的命令，所有征服者都暗暗松了一口氣，緩緩開始收縮陣型。
白起在三體星要塞，雖然看的暗暗著急，可是在戰場上，負責指揮戰斗的還是狼圖。
他不會干涉帶隊統領的戰場指揮，否則整個戰場就會大亂，根本也不用打了。
許悠然早已順利殺回了聯軍陣營，跟大家匯合的第一時間，“唰、唰、唰……”一連串的拔苗助長就甩了出去。
除了東方白被保護好好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帶了一些傷勢。
不患貧而患不均，東方白也甩了一記拔苗助長。
哪怕是集體分手了，這種低級錯誤不能犯。
征服者無心戀戰，地星聯軍也不敢過分逼迫，雙方陣營慢慢脫離戰場。
看著數千臺機甲，穩步有序的撤向傳送陣，地星聯軍眾人心中都是一陣后怕。
看到這么多征服者，誰不是頭皮一陣發麻？
可是許悠然當時失陷在包圍中，他們又不能不來救援。
咬著牙沖上來，竟然真的將征服者打退了。
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無數破碎的機甲，散亂的尸體，肆意橫流的鮮血。
百戰余生，讓地星聯軍一陣唏噓，再次感受到了征服者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