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來,她突然很想謝鳳麟。
想他的音容笑貌,他的懷抱,與他親密無間的種種……
這幾個月,她給羅夫人和謝鳳麟寫過好幾封信報平安,羅夫人回信了,謝鳳麟一封都沒回過。
徐婠知道,他一直怪著她。
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原諒她。
不過,原不原諒又如何呢?注定天各一方。
心里隱隱作痛,難過起來。
從未有過的難過。
“哭什么呢?”突然,后頭冒出個聲音來。
徐婠猛然一回頭,居然看到了謝鳳麟!
幾個月不見,似乎比以前長大了不少,變得成熟了。
只是眼里再不見以往對她那種純粹的愛戀,而是淡淡的冷意。
徐婠眼淚流得更兇了:“你……”
謝鳳麟走過去,看了一眼睡在她身邊的孩子,又看了看縮在被子里哭的徐婠,眼神終是柔了柔,說:“我有事路過這邊,算算日子你該生了,所以來看看。”
徐婠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然后問:“你見到我娘了嗎?”
謝鳳麟:“嗯。”
徐婠:“什么時候來的?”
謝鳳麟:“昨天。那時候你睡著。”
徐婠:“……怎么找到這兒的?”
謝鳳麟:“我跟桑榆一直有聯系。”
徐婠:“哦……”
謝鳳麟:“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等等!”徐婠急的一下子坐起來,卻頭暈目眩眼前一陣發黑。
謝鳳麟皺眉:“你向來性格沉穩,怎么現在卻冒失起來了?”
徐婠:“你要走了嗎?”
謝鳳麟:“嗯。”
“你……抱抱孩子吧。”徐婠推了推旁邊的寶寶。
謝鳳麟沉默片刻,說:“不了。知道你們平安就行了。就不抱了。”
“他是你兒子!”徐婠有些生氣,“你連抱都不抱一下嗎?”
謝鳳麟沒有回頭,說:“有了感情羈絆,只會讓自己后半生難受。索性就不抱他也不看他,還能好些。”
徐婠緩緩躺下去,將腦袋藏在被子里,“嗯”了一聲。
或許是生完孩子體弱,心里也跟著脆弱起來,徐婠又感覺想哭。
然而謝鳳麟已經出去了,似乎并未看到她的難過,或者看到了的,只是他已經不在意。
徐婠想起以前,他是最會看自己臉色的。
如果她不高興了,他一定會想方設法逗她開心,或是幫他解決問題。
徐婠看著眉眼跟他十分神似的孩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臉,心里酸甜苦澀,說不出的滋味。
她娘親自送了飯過來,徐婠一見到就問:“謝鳳麟走了嗎?”
“嗯。”她娘回答,“已經走了。”
徐婠的眼淚一下子就滾了下來,飯也不想吃了。
他居然真的走了。
徐婠以為他只是心里有氣,應該不會真走。
他去真走了!
“難過?”她娘問她。
徐婠:“她就跟我說了幾句話。連孩子都沒抱一下,就這樣走了……”
“你愛上他了?”
徐婠:“……”
娘:“太感情用事,不是什么好事。”
徐婠:“你沒有感情用事過嗎?你若不是感情用事,就不會有我。”
娘看了她一眼:“他現在是我們的父母官。你沒事兒的時候可以去找他。不用這么要死要活的。”
徐婠睜大眼睛:“父母官?”
“嗯。”娘說,“他急著去上任。所以走了。”
徐婠:“他……他……下放到地方來了?”
娘:“嗯。距離我們這兒也就兩百來里路,等你身體恢復了,騎上快馬,一兩天就能來回。”
徐婠突然又覺得有食欲了。
“我看完了你爹寫給我的那些信。”娘又說。
徐婠看向她。
“突然覺得,心里很平靜。”娘沖她微笑,“回頭我陪你一起去看看羅夫人,她是我的朋友。”
徐婠很少見到娘對他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實以前我有些不敢面對她。”娘又說,“但是現在可以了。”
徐婠咕咕喝湯。
“怎么喝那么多湯?”
徐婠:“下奶。”
……
一個月后。
頤州府衙。
謝鳳麟剛上任,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好不容易處理了一些,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
那是徐婠做菜的味道。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良久往里走,就見屋里擺了兩大桌。
一桌男客,有認識的,例如臉已經基本上痊愈的桑榆,還有他師父。以及青奚父子。也有幾個不認識的。
一桌女客,他娘和丈母娘坐在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話。
徐婠和墨小只一起在帶孩子。
還有幾個婦人和小孩兒,上次在太虛門見過,一個賽一個機靈。
謝鳳麟不想給徐婠好臉色。
但是嘴角卻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往上揚。
本書虎頭蛇尾,前面有認真的寫,但是撲了。后面基本上就是拉大綱,我也沒辦法,這本書是保底,一旦撲了也不讓寫多了。
就這樣吧,有緣再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