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三對于許安來說的意義遠大于前世所獲得成就,累積的財富。
如今的他,有太多太多能彌補遺憾的機會,或許也能迎來全新的人生。但當前還有一道難題擺在他面前——高考。
說是說他已經參加過這次高考,可二十來年過去,還真沒多少相關記憶了,就算記住了也沒轍。
以許安現在的水平,中考題都不一定能拿高分。
雖說一個人的能力和成就并不與他的文化教育程度掛鉤,可有時候,文化水平,卻是限制多數人的枷鎖,亦或是部分人的青云大道。
“都重生了,就不能讓我腦子里叮幾下?來點什么系統?”
許安腹誹著,拐出校門往右走了段路,可一抬頭瞧見公交站牌,邁步轉身就是往反方向走去,走著走著,他竟走到和他家方向完全相反的站點來了。
可還沒走出去多遠,身后傳來的少女聲音又是將他喊住。
“許安。”
“車馬上就來了,你又要去哪?”
柳清河喊住往反方向走去的少年,聲音不自知帶著些生氣的情緒。
從初中到如今,兩人周末同車一起回家已經有了六年時間,可他竟然只是因為看見自己在這,然后轉頭就走?
不管是今早體育課他的行為,還是現在的舉動,在女孩眼中都是無比的幼稚。
她本不想理會,可內心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是讓許安離自己遠些,可這周過后,兩人之后也沒什么可能再見,所以他又是幼稚給誰看呢?
柳清河頭一回目光嚴肅地盯著許安:
“你能不能別這么幼稚?”
殊不知,她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也是個生了氣的幼稚少女。
面對這番狀況,許安也是反應過來自己這不是走錯路,而是下意識地就往這里走。為了能夠離得柳清河近些,他從初中開始就假裝與她的同路,等柳清河到站,許安才下車換乘原路返回。
偏偏兩地還分別位于城市的兩邊,一來一去,許安往往都得天黑了才能到家,一開始可把他家老太急的就差報警。
想起這些,許安也是覺得好笑,為了能和一個女生回家,多坐一趟公交,多花上三個鐘頭?
傻子也不會這樣做。
隔著幾米遠,他對柳清河說:“沒去哪,我只是回家。”
柳清河蹙眉欲言又止,又見許安抬手指了指馬路邊,開口道:“你車來了”,然后說完就走。
少女好看的雙眉蹙得更緊了,望著趁綠燈一路小跑到馬路對面的許安,決定不再理會。
反正自己也是一時興起,既不喜歡他許安,也不在意他。
柳清河走上車,習慣性挑了個后窗的位置。
可等公交啟動后,柳清河又忍不住轉頭透過車窗,沒有徹底把腦袋探出去,只是用目光打量著已經站在站牌前人堆中的許安,
二者的距離隔著稍微有些遠,她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也再難看清。
隨著汽車的駛動,兩人開始漸行漸遠……
忽然,一股無可言狀的悸動涌上柳清河心頭——好像,有什么對她來說極為珍貴的東西,也跟著這趟公交,與她各朝一邊,漸無交際。
……
……
老舊的街道樓房,茂盛到生滿雜草也不見有人打理的綠化帶,貼滿“老中醫”“重金求子”小廣告的電線桿,斑駁的樓道圍墻……這些陌生卻也熟悉的景象一下就讓許安有些“近鄉情怯”。
前世在這破舊的安置房老樓盤住了將近二十年,在相依為命的奶奶離世后,許安就再也沒有踏過這里一步,如今回到這里,心頭竟然有些泛酸。
在門外躊躇片刻,許安吐了口氣才用鑰匙打開門,還在廚房里的一道滿頭華發似枯草的瘦弱身影也是愣愣抬頭,滿是溝壑的面龐上,一雙還未渾濁的雙眸也是忽得亮了起來。
“阿安,咋這么早就回來了,奶飯都還沒開始做呢……”老太頗為自責地開口,走出廚房,下意識地想要幫許安取下書包。
一手已經生起老人斑的雙手才舉到半空,卻又顫顫巍巍地放下。
因為老太忽得想起自己的孫子已經長大到自己得舉起手才能夠到他肩膀的年紀,而自己這手,剛才才殺過魚,又腥又臟,可不好把自家孫子身上弄臟。
才聽其他家老太說,現在的小娃最討厭爺奶身上不干凈哩。
可下一秒,她面前的許安就一把將她抱了住。
等到老太有些不知所措地被松開,竟見到許安的眼睛有些紅,頓時慌了,自己孤身照顧孫子七八年,何曾見過他這樣。
老太急忙問著:“咋回事啊,是不是在學校受委屈了,奶明天去帶你告老師去!”
“不難過,不難過噢,奶在的,奶在的。”
瞧見老人家這般模樣,心中情緒百般復雜地許安愣是收住了眼淚,笑著說:“沒事,這不是一星期沒見你了,怪想的,誰能欺負我。”
老人家將信將疑,連著問了好些便,才回到廚房繼續收拾起來,可目光卻是不是就要往客廳中偷瞄,生怕自己這孫子受了委屈,等下又去房間偷偷哭了。
為了讓老人家放心,許安起身走到廚房說要幫忙,卻被老人家執拗地勸回房間。
“讀書人,可不能干這些活。”
“快些去歇著睡會兒,等下奶喊你起來吃飯。”
許安拗不過,自然是乖乖照做。
有些時候,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都是在失去后才得懂得珍惜。
在許安十來歲的年紀,父母在工地出意外去世,賠償金沒要到多少,倒是讓自家年邁的老爺子還一時接受不了打擊,不久就撒手人寰,留下一老一幼相依。
可不識幾個大字的農村出身的老太,如何又能帶著木訥自卑的幼孫,在城市里像其他完整的家庭那般安穩生活,。
自己縮衣節食,連去鄉下走親戚都舍不得花幾塊錢先坐上幾趟公交轉站,再去老車站坐那大巴,對孫子卻是百般寵溺,衣服鞋子從來都是牌子貨,生怕他在學校怕人瞧不起,零花錢更是毫不吝嗇。
前世許安什么也不懂,理所當然地拿著那些錢去討好柳清河,即便后頭收到了少女的轉賬,從來也沒想過用這些錢去買雙舒適些的老人鞋,買點適合老人家吃的零嘴。
還好有這套拆遷的老安置房,以及許安大伯的幫襯,才算是讓這個家還有家的模樣。
如今重生,他自然會改變一切。
親情和家人,也是他重生的另一重要意義。
回到自己那個相當整潔的房間內,許安的心情才是平緩下來,翻出抽屜里的手機,準備給陳葉發消息,他剛打開qq,一條來自的特別關心的消息直接就彈出了出來。
“許安,你為什么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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