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邪世帝尊 > 第1655章 可恨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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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后,當易昕再次接到通訊,趕去縣衙的時候,卻得知楊露娜已經瘋了。

    據負責她的捕快說,有專業人員來給她做過鑒定了,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不再具備刑事責任能力了,很快將會被轉移到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這是案件中的變故,需要他們兩個受害者知情。

    聽到這個消息,易昕一時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太震驚了,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前幾天還能說能笑的女孩,突然就發瘋了……她把自己隔絕在了一道厚厚的墻壁里,外界的一切都再與她無關。

    但仔細想來,或許這也是意料之中的。

    這段時間,她陸續承受了太多。公司的突然破產,家境的天翻地覆,父親的意外,母親的眼淚,對少爺的愛,還有對自己的恨……所有所有極端的情緒都傾壓在她身上,現在,她終于把自己壓垮了。

    易昕竟然不知道,這樣的結局對她是不是最好的。

    她的愛恨都太強烈,無法看開過去,無法擁有新生,只要她一天是清醒的,她就會始終活在痛苦和掙扎之中。而現在,她瘋了,她的意識是混沌的,不會再感受到快樂和悲愁,純凈得就像一個初生嬰兒,上天替她解脫了自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楊露娜,她占全了。

    謝少琛則表現得很平靜,反正他的目標本來就不是楊露娜。

    不,甚至這樣更好。她瘋了,楊太太還是正常的。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跟她說,你的女兒fz都是宋盼蕾教唆的,現在她被抓進縣衙發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治好,可能這輩子都治不好了,但宋盼蕾只要進去蹲個幾年,出來之后照樣逍遙快活過日子,咱們憑什么讓她獨善其身?

    這樣說的話,他們可就更加“同仇敵愾”了。他都等不及要看楊太太的表情了——

    兩人在縣衙配合著辦完一些手續后,捕快特別讓易昕再留一下。謝少琛也沒多說,還是像上次那樣掉頭就走。

    易昕很快就知道,捕快讓自己單獨留下的原因,竟然是要帶她去看一看楊露娜。

    按說她們分別是受害者和加害者的身份,并不適合見面,但現在的情況顯然有些特殊。

    途中捕快還叮囑易昕,楊露娜現在的精神狀況不穩定,不能再受外部刺激了,待會不管她說什么,你都不要試圖回應她,更不要表明身份,只要保持安靜就可以,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易昕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了。一個女孩,因自己而瘋,她確實是很想去看看她,只因為知道這不符合規定,才忍下了沒說。現在既然捕快主動通融,自己也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到了楊露娜的拘留室前,捕快沒有掏鑰匙開門,只是示意她透過鐵欄朝里面看。

    易昕湊上前看了,她很快就看到了一個皮包骨頭,形容憔悴的女孩,正委頓在角落的一張長椅上,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短短的幾天,她一下子就消瘦了那么多。那頭漂亮的卷發,現在正凌亂的披散著,發絲間隱約還夾雜著幾根稻草。雙頰深陷,目光空洞無神,兩個很大的黑眼圈掛在眼底,襯得她一張臉更顯慘白。

    由于瘦脫了形,兩根突出的s骨就顯得特別醒目。但此時看來,絕無半點美感,反而像是兩道枷鎖,將她牢牢鎖住,不得自由。

    這樣頹廢而空虛的她,還哪有半點當初那個美女的影子,甚至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就像是一具被風干了百年的骷髏。她的靈魂,好似僅僅是被囚禁在這具皮囊里,而這具皮囊現在正在干枯f敗。

    看到楊露娜變成了這樣,易昕鼻中一酸。她曾經活得多么熱烈啊,就像是一朵放肆綻開的鮮花,可現在,這朵花就在它開得最好的時候凋謝了,它被摧c,被碾碎,被埋在了泥土里。任何人經過時,都可以隨意的踩上一腳。而自己……也曾是其中之一。

    不知過了多久,楊露娜似乎注意到了門前的兩人,她空洞的雙眼突然被點亮,那亮光也是詭異的,就像是墓穴里升起的熒熒鬼火。她倏地從長椅上跳了起來,幾個踉蹌就半撲半沖到了牢門口,兩只枯瘦的手緊緊抓住鐵欄,凝望著捕快,她開始亂叫亂嚷。表情天真如孩童,神態卻是凌亂瘋狂的。

    “管教,你是來陪我玩的嗎?我想玩個游戲,我想玩個游戲啊……”

    她的語氣越來越急,聲音越來越高亢,不斷的重復著“想玩個游戲”,仿佛那就是她此刻人生中的唯一樂趣。她的渴求,就像窒息的人在渴望著空氣,那樣的絕望而迫切。易昕終于忍不住詢問了一句:“什么游戲?”

    楊露娜停頓半晌,眼眶里的兩只眼珠子猛地挪了個位,直直的瞪向了她。易昕雖然恐懼,但她勉強克制著自己,極力向她展露出親切友好的笑容。

    楊露娜似乎并沒有認出她,半晌,她嘻嘻的笑了起來。

    “你們說,那些認為易昕天下第一無辜的人,也會有自己的親朋好友吧?那,如果把他們的妻子、父母、或是兒女,最重要的人,和易昕關在一起,*****,受盡**……他們就是觀眾,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但是我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只能救一個人……”她一本正經的豎起一根手指,甜甜一笑,“二選一哦!”

    “為了救其中的一個,他們必須親手ss另一個……你說他們會怎么選擇呀?”楊露娜嘴角的笑容不斷擴大,雙眼暴突,顯出一種極致的猙獰。

    “到那個時候,他們就知道該s的是誰了!還覺得易昕無辜又可憐嗎?還覺得易昕就應該好好活著嗎?啊——”她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狂熱,聲音凄厲,“我真想看呀!看著這些悲天憫人的救世主,親手把他們最想保護的易昕小寶貝推下地獄,一定會非常有意思吧?”

    看著她那副癲狂神態,易昕只覺得很可怕。沒想到,她恨自己恨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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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作為一個精神病人,她的邏輯是很清晰的。也許,她的確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可是對自己的恨,依然根植在她的意識深處,從未消解。

    發瘋并沒能帶給她解脫,卻僅僅是讓她在執迷中陷得更深。她,已經完完全全被自己的仇恨吞噬了。

    捕快看著這一幕,也是唯有唏噓。之后他拍了拍易昕的肩,將她帶離拘留室,回到了明亮的縣衙大廳。

    “情況就是這樣,這也是我跟上級匯報過之后,我們破例決定讓你見見她的原因。簡單來說,我們認為你可能依然處在危險之中。”

    據捕快說,他們無法確定楊露娜在外面還有沒有同伙,筆錄才做到一半她就瘋了,很多事都沒來得及交待。但由于捕快人手有限,他們也不能因為一個不確定性,就派出人員十二個時辰貼身保護她,只能叮囑她平時多注意一點人身安全,發現有什么不對頭的,馬上報官。

    這樣鄭重的提醒她之后,大概是看她臉色不太好,捕快又安撫她說,保持警惕,不過也不用太害怕,這是法治社會,一般還是沒人敢亂來的。

    易昕沉默了。她覺得吸進的空氣都梗在了x口,就像是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原本以為,隨著宋盼蕾學姐和楊露娜的相繼被捕,這件事就已經塵埃落定了。但現在看來,一切還遠遠沒有結束……

    ***

    謝少琛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一出了縣衙,他就直奔不遠處的一間狀師所。

    “我已經拿到醫療鑒定書了,我要告他,我一定要告他!”他把一份報告狠狠拍在狀師桌面上,“只要你能幫我,把那老不死的送進去關上一年半載的,多少錢我都照付!”

    前幾天他跟著西陵辰出醫館,好不容易才說動了他不開除自己,結果兩人剛一分開,他沒走出幾步就被一群人拖進了一條小巷子,被打得死去活來。

    這群人下手,比宋盼蕾她爹狠多了,打得他傷上加傷,鼻梁骨都被打斷了。直到他們走后,他都還癱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他知道,這都是容凰派來的人,不管他是記恨自己接近易昕,還是恨自己連累了她,總之,他要給自己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吃了這么大虧,他自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但容凰有錢有勢,手段又毒辣,他可不敢報復容凰,于是腦筋一轉,就決定把兩次的傷都推到宋盼蕾她爹頭上。說什么都要讓他賠錢!坐牢!

    這幾天他就在準備這件事。到狀師事務所的時候,他轉了一圈,還特地避開了那些正氣堂堂的狀師,找了個面相不是很好的狀師。禿頭,尖嘴猴腮,他覺得這種人看起來,更容易更自己“臭味相投”。

    現在,那位面相不好的狀師就慢慢的翻看著鑒定報告,依舊緊鎖的眉頭,好似從來就沒有舒展過。

    “這只能證明你被打了,你要怎么證明就是他打的?”

    “不是他打的那是誰打的啊?”謝少琛激動了,說到自己被打,能說得如此驕傲自豪的,他大概算是獨一個,“那天在醫館,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所有人都看見了!我還可以調監控視頻,我一定要把他送進去!”

    “我跟你說,我自個尋思過了,”他眼神陰沉沉的凝視著窗臺上的一株盆栽,“我對那個女的,最多就是言語w辱,構不成fz,但她爹對我可是實實在在的人身傷害啊!”

    他也真是氣大了。自己明明就是受害者,在冷凍庫里該受的罪他一樣都沒少受,但是出來之后,不但一點受害者的待遇都沒享著,所有人反倒是把他當成了加害者一樣,個個都對著他一通罵。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所有人都這么搞我,我非得討回這口氣不可!”

    “那你調吧,”狀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調出來咱們再一起看看,分析分析,啊。”

    謝少琛心中一喜,連忙又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臉:“好好好!你看這一塊我也不懂,還全得靠您幫忙。那就拜托您……多多費心。”

    他覺得這一仗是勢在必得,為此在醫館前前后后塞了很多的錢托關系,調監控,終于是拿到了他需要的視頻。

    等他神氣活現的把監控交給狀師,就等著他幫自己打一場翻身仗了。誰知狀師查看著視頻,眉頭卻依舊是緊緊的皺著。

    “等會兒,你這兩次的傷不一樣啊?來,你也過來看看,”他將視頻暫停,并通過技術手段將畫面放大,并沖謝少琛招了招手,“當時畫面里的傷,沒你現在這么嚴重。”

    “你既然要我給你打官司,你就得跟我說實話吧?”見謝少琛明顯語塞,狀師也不悅的加重了語氣。

    這種當事人他見過,抱著僥幸心理,跟狀師也是一通信口胡說。好,自己照著他說的去打官司了,結果到了公堂上,被對方狀師拿證據駁得連家都不認識,官司輸了不說,還影響自己的聲譽。

    所以現在他尤其反感這種編瞎話的當事人,既然要合作,就該彼此信任,你騙得過我也騙不過縣官,有意思嗎?

    “其實我之前沒說……”謝少琛笑容僵了一下,又趕緊改口道,“這是出了醫院之后被人打的,但肯定也是他叫人打的啊!不過那里沒有監控,那群人也已經找不到了……”

    “但你無法證明是那位宋先生指使。”狀師態度冷漠。

    謝少琛急了:“他白天剛打過我啊!證據確鑿!晚上也絕大概率是他吧?”

    “但你空口無憑。”狀師已經懶得跟他多說了,“公堂上講的是證據,不是你的猜測。”

    “而且,我也不建議你告。”狀師拿出玉簡操作一番,調出一個界面,“我已經查過了,你還在網上發過一個帖子是吧?你這是q犯名譽權,再加上w辱誹謗,真要是鬧起來,你的罪名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