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邪世帝尊 > 第1644章 解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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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易母聞言,多打量了墨千瓏幾眼。女兒跟這樣的姑娘交朋友,她還算是“比較”放心的,至少看著是個正經人的樣子。

    “不好意思啊,我們現在還有事,你有什么話等回來再說。”她沒有在外人面前明說做檢查,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墨千瓏堅持道:“先說再去也不遲。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

    或許是她身上自帶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向來強勢的易母,竟是奇跡般的讓了一步,點點頭,示意易父去將房門關上。

    柳茉和宋盼蕾兩個女孩都在門口偷聽,墨孤城和西陵辰兩個男生……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關心瓏兒,還是一起過去聽了。

    其實病房也不算是很隔音,之前他們離病房比較遠,又沒有刻意去聽,才不怎么知道里面的人在說什么,現在他們運用靈力,里面的動靜還是能聽得很清楚的。

    墨千瓏把易昕父母都勸坐到椅子上了,自己拿出手帕,去幫哭坐在地上的易昕擦眼淚,扶她站起來。

    易昕一看到墨千瓏,頓時就有了一種強烈的安全感,就像是一個在黑暗叢林里奔跑了幾天幾夜的逃亡者,終于找到了一塊安全的棲息之地。

    只要有她在,她覺得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擔心了,問題一定都可以解決的。這樣的信任和依賴,甚至是她在家人身上都不曾找到過的。

    同時,她又免不了開始自責。為什么自己就可以這么心安理得的,把所有問題都推給瓏兒姐來解決呢?為了自己的事,已經耽誤了她一個下午,給她添了好多麻煩……這么一想,她的眼淚就更多了,又是感動又是愧疚。

    之前在宋盼蕾的病房,自己哭了,也是瓏兒姐給自己擦眼淚的。易昕不想讓自己真的成了廢人,于是她輕聲向墨千瓏道了一聲謝,自己接過手帕,好好的擦干了眼淚。

    墨千瓏又轉向易昕的父母,禮貌的道:“叔叔、阿姨,我來給你們做個實驗。”

    她知道沒辦法用言語一下子扭轉易昕父母的態度,他們年紀大了,只會比宋盼蕾和謝少琛更加固執。自己畢竟是外人,又是小輩,也不適合直接對他們說教。那么,就只有以行動先穩住他們。

    墨千瓏從手鏈里拿出一個天秤放在桌子上,這是她從七界帶來,本來準備送給墨涼城的禮物,里面還有很多小橙子和小兔子的模型。她先把這些模型放到一邊,雙手輕抬,在冰魔法的運轉下,大量可見的冰霜自動聚集,在桌上凝固成了很多小小的人物模型。眉眼,造型,都是栩栩如生。

    易昕和父母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神奇的技能,看得津津有味,就連易母都暫時不吵著趕時間了。

    其中一個模型,是以易昕為原形制造的,墨千瓏將它放到了天秤的左邊。

    右邊的托盤里還是空空如也,墨千瓏依次拿起模型,在里面放下父母、導師、同學、朋友……天秤朝右邊傾斜得越來越重,左邊托盤的“易昕”也開始搖搖欲墜。

    在最后一個模型被放下時,“易昕”慢慢的滑落下去,掉到了桌面上。

    墨千瓏解釋道:“這是指代昕昕本身就承擔的壓力,來自方方面面。”

    她把托盤清理干凈,又做了第二次實驗。

    將“易昕”放在左邊,右邊的托盤,則是將所有模型都一次性放了上去。

    突然加重的壓力,讓天秤朝右邊急劇傾斜。

    砰——

    “易昕”直接飛了出去,掉在地上摔碎了。

    “一旦全方面的壓力一起壓在昕昕身上,而她自己也沒有辦法一一解決的話,這些壓力就很容易將她整個人給壓垮。”

    墨千瓏彎下身,將“易昕”的碎片收集起來,讓她重新在桌上立起,那個模型卻已經滿是裂痕,甚至有點拼不起來。其他人的模型則是都沒碎,且還好好站著。

    “若昕昕已被壓垮了,那么她與各方面的關系,譬如友情、親情等,就很可能隨之碎裂,再也拼湊不起來了。畢竟破鏡,終是難以重圓。”

    易父看到那個破碎的“易昕”,雖然只是冰雕模型,但它有著女兒的形貌,看到它身上一條條的裂痕,殘缺不全的臉蛋,仍是觸目驚心。

    這番震撼,令他內心的怒火都平息了許多。他覺得墨千瓏的話有些道理,不由深思起來。

    易母卻是不加思考,覺得自己沒有錯:“我實話跟你說,她要不是我女兒我也懶得管她。但是她這個樣不管行嗎?我管得這么緊她都敢在外面亂交壞朋友,還被連累得進醫館了,我要是不管她呢,她是不是早就連命都沒了?”

    墨千瓏適時的勸說道:“你們自己也覺得奇怪吧?明明都管這么緊了,為什么她還亂交朋友?但我要說,就是因為你們對她管得太緊了,才讓她逆反的。”

    “如果你們不對她的交際管得那么嚴,讓她自由地廣泛交友的話,那她更容易從中分辨出哪些人是值得深交的,哪些人又是以后不能繼續接觸的。”

    說到這里,墨千瓏又反問一句:“將心比心,倘若你們父母也這樣對你們,身為兒女的你們會不會逆反?”

    易母不樂意了,理直氣壯的一瞪眼:“我們小時候就是好好學習,哪有這么多破事啊?”她的意思是,我們知道自覺,昕昕一點都不自覺,不管不行。

    墨千瓏道:“既然如此,作為父母,為何從來就不相信昕昕能自覺?”

    易母一口氣噎了回來,沒好氣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應該什么都由著她,她成天跟垃圾人混在一起我們也管不得?”

    墨千瓏溫言解釋:“當然要管,只是管的程度不一樣。”

    “是對的便由她,錯就及時拉她回來。日常多關注一下她,而不是一昧從其他人那里了解。生為人父人母,難道要比別人更不清楚自己女兒是什么樣的人嗎?又如何能夠保證他人沒有對你們亂說話,或者添油加醋講她的壞話?”

    易母又急了:“所以我們正要帶她去做檢查啊!”易父在旁邊拉她衣袖,讓她別說了,畢竟是女兒的私事,易母說得正激動,沒搭理他,“她要真是被那個**給欺負了,我們憑什么就白吃了這么大虧啊,得告他去啊!”

    墨千瓏順勢問道:“你們真的相信,你們的女兒會做出那種事么?”

    易母沒好氣的瞟了旁邊的易昕一眼:“要是被人強迫的呢?她這么蠢,被人欺負了都不敢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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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昕x口又受了重重一擊,她咬著嘴唇,將頭埋得更低,無形中仿佛也驗證了易母的說法。

    墨千瓏向易昕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用緊張,隨后繼續向易母道:

    “那你們有想過為什么她會這樣嗎?同樣也因你們平時對她管得太嚴,使得她每次出了什么事情,稍微向你們表達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會被你們斥責。久而久之,自然便會造成了她不敢表達,也不敢有自己想法的內斂性格。”

    “因為你們不會幫她一起解決問題,只會一味的責罵她,所以有很多事,她寧可跟朋友說,也不愿意跟你們說。”

    易母聲調高了:“那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解決問題嗎?我們也沒有完全相信那個宋盼蕾,所以檢查報告出來誰都放心!”

    墨千瓏好言相勸:“如若你們這么不信任自己的女兒,一旦檢查出來發現是誤會,你們的關系不就產生了一條無法愈合的隔閡嗎?那道隔閡,可能比碎冰的裂痕更大更深。”

    “而昕昕既知自己說什么你們都不會相信,恐怕以后她將什么都不會告訴你們了。萬一她繼續叛逆,或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到那時候,責任在誰?又或者說,你們會不會后悔,當初的所作所為深深傷害到了她的心?”

    這些后果,確實讓易母不能不顧忌。她也沒想到從什么時候開始,女兒在父母面前已經有了這么多的秘密,這不就表示女兒的心正在離自己越來越遠么?

    這樣思索著,她心里確實是稍稍一軟,但轉念一想又還是不甘:“那這次那**的事你就讓我們算了嗎?哪怕女兒真的被欺負了,我們也要吃下這個啞巴虧嗎?”

    一口一個**,很不尊重人……易昕逆反的心理又冒出來了,她反而有點替他難過了。畢竟不說他是怎么對別人的,可至少他對自己的時候,確實沒那么壞,也幫過自己很多的忙,這個她還是得承認的。

    墨千瓏話不多說:“既如此,就請宋小姐來跟你們說明白。”

    她將門打開,還沒等她開口,宋盼蕾就主動進來了。

    宋盼蕾在外聽了那么久,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她現在真的很后悔,沒想到自己賭氣說的幾句話,竟然把昕昕害得那么慘,而昕昕剛剛還在病房里不計前嫌的安慰自己啊……

    她要彌補自己的過失,現在她很誠懇的向易昕父母道歉,告訴他們,先前都是自己亂說的。

    最好的辟謠,就是散播謠言的人自己澄清,認錯并道歉。

    易父覺得她都這么說了,應該就是真的了,女兒也的確不是那種人。但易母仍然堅持:“你說自己之前說的是瞎說的,那我怎么知道你現在說的就不是瞎說的?況且他們倆之間的事,你怎么就能100%保證沒有!”

    易父都氣笑了:“怎么你還挺希望女兒讓人欺負了似的?”

    易母氣得瞪圓了眼:“我不是希望女兒被人欺負!我是怕她讓人欺負!你們爺倆怎么都一個樣呢?這么懦弱,什么事就知道算了算了!”

    “再蠢也是你生的啊,”易父好聲好氣的哄著她,“如果女兒真的蠢到被欺負了也不說,她又是我們倆生的孩子,難道我們真的沒有一絲問題嗎?”

    易母頂了一句:“那也都是隨你的!”這么一說,她也被逗笑了一下,整個人沒那么緊繃著了。

    易父攬了攬她的肩:“好,隨我隨我。”

    結果一下子變成了易昕父母秀恩愛的現場?

    見易母不再堅持帶女兒做檢查了,墨千瓏就提出還有一些事,自己需要跟叔叔、阿姨,還有昕昕,好好說說。

    “一個比喻,你們一直把金絲雀關在籠子里,管得它嚴嚴的。再放它出來的時候,它遇上了伯勞,你們覺得它會怎么做?”

    墨千瓏停頓了一下,先留給易昕父母還有易昕一點思考時間,接著才繼續說下去。

    “金絲雀并不知道那不是它的同伴,它只知道大家都是鳥類。所以,任憑伯勞如何說,它都覺得很有道理,自然信任伯勞。”

    “它以為伯勞不會欺騙同為鳥類的自己,卻沒想到,自己的結局竟然是被伯勞奪去了一切。”

    “這正是因為,金絲雀此前都是在籠子里看外面的世界的。它毫無翱翔天空的經驗,當然也就不會清楚伯勞究竟是什么樣的。”

    易母聽出來她的意思,下意識反駁道:“所以籠子不也是一種保護嗎?如果一開始就讓它飛,它還是可能會遇見伯勞鳥啊!”

    墨千瓏道:“假若為了不讓金絲雀遇到伯勞,而把它一直關著,以致于關得它太過壓抑,令它郁郁而終了,怎么辦?”

    易母一愣,也有點發愁了:“那你說該怎么辦?”

    墨千瓏建議道:“適當讓它出外飛一圈見見鳥類同伴,先不用飛得太高太遠。等它回來,它自然會把在外看到的一切都說與你們聽,因為它對外界感到新奇,也會想從你們口中得知更多的事情。”

    “之后,你們再聽聽它是怎么說的,以此分辨它的狀態如何。”

    “溝通,本身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為你們是父母,而不是孩子。”

    “有些事,父母不說,孩子不會明白。而孩子不說,父母也不會了解。久而久之,在不了解孩子一切的情況下,孩子一旦犯了錯,身為父母卻不聽孩子說明緣由,就直接開罵,孩子會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嗎?”

    “不,她不會。她只會怨你們,為什么不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這種怨氣若是日積月累,便會產生很可怕的反噬。”

    道理講得差不多了,墨千瓏又拿出玉簡,給他們看那些真實案例,就是嫌父母管得太多,孩子逆反,什么不能做的壞事都做了,最后在牢里度過一生,父母后悔不已的新聞,真實故事往往更有說服力。

    下面還有人評論說:“這年頭的父母啊,嘴上說著什么我都是為了你好,我都是愛你呀,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

    “他們說是希望子成龍女成鳳,望孩子展翅高飛,卻又總是默默剪斷他們的翅膀。他們只會活在自己的經驗里,說什么聽我們的不會錯,卻不過只是道德綁架孩子而已。”

    大多數家庭的教育失敗的原因往往皆是如此。他們全都忘了,鳥兒終歸屬天空,不屬于牢籠,同樣的,也不是父母的所有物。

    小時候不把他當人,長大了也成不了人。被圈在籠里太久,連飛都不記得怎么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