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小臉一紅,順勢也靠近齊天,依偎在了齊天懷中。
“我估計回不去西關了。”
看著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赦免的命令還沒有到。
聰慧如齊天,又怎能猜不到梁帝的意思。
“沒事,只要咱們活著就行。”
“好。”
齊天看著乖巧的老婆,拿起手帕擦了擦嘴,低下了頭。
半晌過后,面色紅暈的葉凝媚眼如絲,像是喝醉酒般軟軟的躺在齊天懷中。
這時候,她才有力氣幽怨的瞪了齊天一眼。
“相公!這里可是監牢,怎么能做這樣的事呢。”
“又沒人,再說了,我親我老婆,誰能說閑話?”
“哼。”
整了整衣衫,葉凝站起身道:
“我再去看看我爹他們那邊怎么樣了,就是陛下不放人,起碼也要有個回應。”
“行,路上小心。”
齊天站起身,捏了捏葉凝富有彈性的腰肢,將其送了出去。
待到人都走完后,安靜的單人牢房中。
齊天推開了窗戶看著天空中的圓月,啃著雞腿犯了難。
“還想拿三百萬兩銀子給你們呢,沒想到你們這樣對我。”
回來之前,齊天也給自己留了一張底牌。
他想著梁帝就算是再生氣,自己將事情原委說完,大家互相給個臺階。
到時候自己再拿出來存放在齊龍勝那邊的三百萬兩銀票,上交朝廷。
直接就是皆大歡喜了。
卻未曾想,斗贏了杜濤,挽回了民心。
最后問題竟是出在了梁帝身上。
“那還給個毛!”
最終,齊天做出決定。
他是個俗人,也有幾分脾氣。
既然朝廷如此陳腐,梁帝也不愿松口。
那自己就一分都不交了。
就是把自己革職,起碼還有錢做補償。
“爽,入賬白銀三百萬兩,能買下北方的幾個小縣城了吧?”
“還是先給西關的將士們多分些……”
齊天躺在床上,心中有了幾分安慰,睡覺都舒服了幾分。
……
入夜后宮中,梁帝已經回到了張皇后這里。
此時梁帝正躺在墊著涼席的搖椅上,后面坐著張皇后在輕輕地幫他按摩額頭。
“齊天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一些,不太多。”
風韻猶存的張皇后,聲音柔和的開口。
她的渠道,自然知道詳細內情,也知道今日梁帝為何苦悶。
但這些東西不是她該說的,所以今天過來后,梁帝沒開口,她也沒有多言。
“你說,他是立功了,還是有過呢?”
只有在張皇后面前,梁帝才會如此將心中糾結直白的說出口。
“陛下,立功和他受不受朝廷指揮,是兩件事,他消失如此之久,也是事實。”
“對。”
梁帝的神色舒緩下來。
正當此時,門外來了一名宮女。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前來請安。”
“……”
“……”
兩人都出奇的沉默了。
張皇后用余光仔細的盯著梁帝的神色,等待他開口。
梁帝騰的坐了起來。
“讓他進來,我看他請的哪門子安?”
“是。”
小宮女見勢不妙,趕緊跑了下去。
張皇后也看出了梁帝的不悅,安慰道:
“太子涉世未深,齊天是他的幾個老師里,和他接觸最深的幾人了,有時候年輕人做些不合規矩的事,也算重情重義。”
“你就護著他吧。”
梁帝想發作,可身邊是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愛人。
繃了半天,他只能無奈的埋怨了一句張皇后。
“父皇,母后。”
這時候,梁隆已經從殿外進來,看起來風塵仆仆的樣子。
“皇兒,來,坐吧。”
張皇后似是擔心兒子說錯話,招手便將梁隆招到身邊護著。
“你這小子,往日三天也不見你來一次,今日朕剛來一會,你后腳便來這里,想起來請安了?”
梁帝開口,便是夾槍帶棒。
但梁隆一開口,就直接是暴擊!
“父皇,兒臣是想問問,齊天是不是該放了?”
“放肆,怎么跟你父皇說話呢!”
張皇后趕緊按住太子的手,怕他沒聽懂,還用力的捏了幾下。
可梁隆并未道歉。
反倒目光灼灼,一直盯著梁帝。
梁帝雙目中似乎馬上就要噴出火來,氣的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指頭都開始顫抖。
一老一少就這樣對視著。
張皇后不斷提醒著兒子,可梁隆的倔脾氣已經上來了,就算是她勸也沒有用。
“你在質問朕?”
梁帝聲音干澀,瞪著眼睛散發出了一種駭人的威勢。
“兒臣不敢,但齊天已經審完了,現在還沒有任何命令下達,再這樣下去,京城中便要謠言滿天飛了。”
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敢上殿為齊天說話。
梁帝凄然的笑出了聲。
“好,好啊……你可真是他的好學生!”
“陛下,太子年幼,不知輕重,您莫要放在心上。”
張皇后眼看指點兒子不成,只能轉頭去安慰梁帝。
“年幼,個頭都長這么高了,書也讀了幾千篇,還算年幼?”
“朕問你,若是你坐了這個位置上,遇到了這種兵,這種將,會如何做?”
梁帝將問題拋給了太子。
“兒臣愚鈍,不知。”
太子自然不像是各路朝中人精。
會選擇在這時候跑來觸霉頭,只是因為他覺得這件事錯了。
既然有錯,就要改。
若是遮掩下去,錯誤被躲開了,卻不會消失。
而是會在下一個地方繼續將人絆倒。
可現實卻并非他想的這么完美。
活得久了,凌駕于對錯之上的,是做事的慣性。
原先簡單的事情,處理起來卻無比的復雜。
“朕不會讓他官復原職,你回去吧。”
看著青澀卻胸懷熾熱的太子,梁帝冷笑了一聲,擺手不再言語。
他太年輕了。
“父皇……!”
太子仍舊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朕會下令的,他不會死,但也不會再去西關了。”
看到就連太子都是這般態度,梁帝忽然覺得心情舒緩了下來。
這個兒子,好像跟當年的自己有些不一樣。
不過這也不算是壞事。
“我知道了,父皇,母后,兒臣告退。”
梁隆站起身,準備離開去將消息告知齊天。
這時候,梁帝的聲音幽幽傳來:
“以后不要做這些多余的事,這兩日你就在東宮待著吧。”
“是……”
這便是禁足的意思了。
坐在旁邊的張皇后,看著自己天真的兒子,無奈的低頭輕嘆。
第二日清晨。
百官都未曾上朝,但剛到早上,兩個高大的身影相約入宮。
進了宮墻來到御書房,兩人噗通一聲又跪到了門前。
“吃飽了沒?”
“當然,我吃了三個餅子,喝了碗粥才過來的。”
他們倆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不上朝,總得要處理大梁事物。
梁帝肯定要來御書房。
昨晚沒逮到人,葉鎮國和趙傳庭就趕了個大早過來堵門。
“陛下,那兩人又來了。”
呂梁來到剛起床的梁帝面前,低聲報告。
睡了一夜的梁帝怒火也消去不少,思索片刻道:
“走,他們既然要朕下令,朕就順遂了他們的心意,也省的這些家伙整日里搞得朝廷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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