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京都街頭一片素縞。
相比前幾日，巡邏的將士明顯少了，自發服喪的百姓卻越來越多了。
整個京都都充斥在一種哀傷的氛圍之中。
皇宮。
靈堂之內。
林白一身孝服，皇后娘娘呆在靈堂已經好幾天了，神態很是虛弱，朱紫嫣一直守護在一旁，追月則在蘇明月的照應下回了雪陽宮。
她馬上就要生了，身體根本吃不消。
其實皇后也差不多。
林白這時走上前，攙扶著皇后娘娘道：“母后，父皇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皇后娘娘眼睛紅腫，神情哀傷，眼中滿透著茫然和無助。
看向林白道：“清風，你是本宮的兒子還是女婿？”
林白怔了一下，道：“既是兒子也是女婿，母后不是說過嘛，兒子女婿都一樣。”
聽到這話，皇后娘娘眼淚再次涌出，而后靠在林白肩膀哭泣起來。
她太需要一個肩膀了，但又怕兩個女兒擔心，她問是兒子還是女婿，只是需要一個肩膀而已，如果是女婿多少還要顧及一些，兒子就不用顧及了。
林白任由著她哭了一會，然后安慰道：“母后該去休息了，追月就快生了，孩子還等著看奶奶和姥姥呢！”
這一次皇后娘娘沒有再拒絕，在宮女的攙扶下，終于離開了靈堂。
看著她離去，朱紫嫣也忍不住了，撲在林白懷里哭了起來。
林白緊緊抱著她，摸著她的腦袋，一邊安慰道：“好了！夫君回來了！沒事了。”
朱紫嫣沒回答，依舊撲在夫君懷里哽咽。
可能是太累了，又或者太傷心了，慢慢的，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林白也沒有驚醒她，就這樣抱著讓她好好睡一覺。
這一覺睡的很安穩，也不知過了多久，朱紫嫣才緩緩睜開雙眼，而后便意識到有些不對，這還是靈堂，自己竟然在夫君懷中睡著了。
當即她連忙起身，整理儀容。
一邊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林白沒回答，只是看著她道：“睡一覺看上去精神多了。”
朱紫嫣想說，精神不僅僅是睡了一覺，更因為心安，因為夫君回來了，好像一下有了主心骨，連母后似乎都一樣。
這時，顏剛走了進來，“王爺，剛剛老爺派人將黃公公送了過來。”
林白問道：“人在哪？”
顏剛道：“就在偏殿。”
林白道：“知道了，本王這就過去。”
朱紫嫣顯然也意識到了什么，看著林白問道：“夫君，父皇是怎么死的？是黃公公？還是長公主？”
林白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早就懷疑？那為什么這段時間都沒有動靜？”
朱紫嫣道：“因為我知道夫君一定會回來，一定會查清這件事。”
林白有些慚愧，要不是那道遺詔，他還真沒打算回來。
朱紫嫣又道：“而且，母后這樣的情況，我也沒辦法去查，只能等父皇入皇陵之后再說。”
林白點點頭，“走吧！一起去聽聽他怎么說，不過有一點，一會不管聽到什么都不要太激動，也不要想著去報仇。”
不激動朱紫嫣能理解，但是不要報仇是什么意思？
當即她不解問：“為什么？”
林白想了想，反問：“你覺得父皇對這件事有沒有預料？”
朱紫嫣怔了一下，那晚父皇已經提前布置了，自然是有所預料的，只是最終卻……
而夫君又說不要想著報仇，難道說，父皇知道是誰，且有所安排？
林白道：“記得夫君說過的話就行了，就算要報仇，不是還有夫君嘛，走吧！”
林白說著便拉起朱紫嫣走出了靈堂。
偏殿中，黃公公面如白紙，一邊求饒一邊哭訴著。
朱紫嫣貝齒緊咬著唇瓣，秀拳緊握，指甲都嵌入了血肉之中，不過感受到夫君握著自己手掌的力度，終于平靜了不少。
黃公公說完后便被拖了下去。
顏剛問道：“王爺，黃公公該怎么處置？”
林白聞言看了朱紫嫣一眼，朱紫嫣沒說話，顯然是任由夫君做主的意思。
林白隨后道：“讓他為陛下殉葬吧！”
顏剛略顯詫異，黃公公可是一個重要人物，可以直接指證長公主，竟然就這么讓其殉葬？
朱紫嫣也有些意外。
不過兩人都沒有過問，顏剛隨即便退了下去。
林白看向朱紫嫣道：“不問問夫君？”
朱紫嫣搖頭道：“夫君既然這么做，肯定有原因，而且夫君之前不是說了嘛，不用想著報仇。”
林白看著她笑了笑，道：“走吧！回雪陽宮，雖然父皇駕崩了，但也不能像你們這樣，過兩天就是入奠儀式了，不養好身體，到時都堅持不下來。”
朱紫嫣“嗯”了一聲，隨即便隨夫君一起向雪陽宮走去。
顏府。
顏夫人正在嘟噥著，“這都幾天了，閨女這么還沒回來，姑爺不是都已經回來了嘛！”
顏真林道：“這能一樣嘛，清風是隨大軍一路趕來的，雪兒有孕在身，哪能這么趕路，而且她們走的是水路，路程更遠。”
“水路好水路好，不用趕，千萬別顛壞了我的外孫。”
顏夫人連忙道，但之后又說：“可這也太慢了，得什么時候啊？不如府里派人去接？”
顏真林翻了個白眼道：“這么久都等了，還差這么一會。”
正說話間，顏慶走了進來，“老爺，姑爺下令，黃公公被處死了，說是將會為陛下陪葬。”
哦？
顏真林有些詫異。
顏慶更是滿臉不解，道：“老爺，姑爺這是怎么了，黃公公可是重要人物，姑爺為何不順藤摸瓜，把背后的人給揪出來？”
想了想他又道：“難道說，姑爺連魏王都殺了，已經不在乎了？以姑爺的實力，要揪出誰，有沒有證據都無所謂了？”
在他看來這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了，不然確實想不通。
然而，顏真林卻搖了搖頭，“清風真若要這么做，那么在城門口死的就不是魏王一個人了。”
“這么看來，只怕還是陛下不忍心。”
“算了！這些事不用再去理會了，清風已經回來，他自然有決斷，用不著我們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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