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把瘋子逼出來了。
歲寒漆黑的眼睫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他唇角上揚，喝醉后的歲寒給人一種毫不設防的感覺，“什么后果？”
會把你嚼碎，吃掉。
姬淮單手把他抱起來，右手臂穿過腿彎。
看起來有些輕松。
他冷冰的眼睛里神色未變，還在用虛偽的溫柔做濾鏡，把剛剛泄露的幾絲情緒重新補充上了。
“我來到你身邊的后果，不是不喜歡我粘著你？”
“趕不走，隨你吧。”美人閉上眼，在他懷里漸漸小歇，聲音跟著低了許多。
“走著小心一些，別摔到我了。”
現在是大雪天，車都走不動，愛抱就讓他抱吧。
免費的人力。
姬淮一路抱著歲寒走到了另一條街上的民宿，民宿奶奶看到他們頂著一身風霜進來，讓他們快些進屋取暖。
姬淮先送歲寒回了自己的房間。
歲寒躺在沙發上，他半睜開眼，摸了摸身上的毯子，眼睛格外的清明。
是的，一點醉意沒有。
他一直是清醒的，只是做法漸漸的瘋狂。
歲寒坐起來，看姬淮的居住環境，繼續躺了回去。
姬淮出門去端剛煮好的熱奶茶，當地家家戶戶都會自己做的奶茶，用康磚熬茶葉熬汁，牛奶、酥油和食鹽。
姬淮拎起灌好熱奶茶的保溫壺，“謝謝。”
民宿奶奶格外慈祥，“沒有什么，想喝再來，今天大雪不宜出門，廚房有很多吃的，可以找小辭。”
小辭是奶奶的孫子，在大廳的前臺工作。
“好，我先回去了。”
姬淮打開門，他拿起洗干凈的杯子，對著昏睡的人影喊道，“歲寒。”
他倒了一小杯，“起來喝點兒熱的。”
空氣里冒出白霧，伴隨著專屬于奶茶的香氣。
歲寒被他扶起來，鳳眸微微睜開，“？”
這里的奶茶制作工藝不是很難，姬淮來的這一路喝了不少。
“喝。”
屋內的暖氣燒的很足，歲寒脫了外套。
他里面是深灰色的毛衣開衫，脊背單薄，兩只手捧著杯子，一副剛剛醒來的樣子。
智能手機一打開，滴滴滴的聲音不停。
只有建筑物內的網絡穩定一些。
[你好，我是山上的…]
[歲寒，希望能夠真正認識你，攝影展見。]
姬淮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他看著屏幕上的一條條添加好友信息和留言，對上歲寒妖治且干凈的面孔，“不回嗎？”
“不回。”
歲寒呼了呼熱氣，緊握杯子的指節泛白，“記不清都是誰了。”
“有酒嗎？”
姬淮平淡拒絕：“沒有。”
歲寒看他緊蹙的眉眼，眼底冒出輕微的笑，他光腳踩在地毯上，忽然起身，“我回去了。”
alpha抓住了他的手臂，松石翡綠色的眼睛倒映著深情，“有酒可以留下你嗎？”
姬淮這段時間一直愛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比當初做的還要完美。
實際上，不過是和他一樣的瘋子。
蓋住本來的自我，在歲寒這里毫無意義，他早就過了盲目樂觀的年紀，現在只想要完完全全的一顆真心。
瘋一點又有什么樣，歲寒能夠接得住。
一切的前提，當然還有不再互相做戲，撕下假面。
“酒不可以，你可以。”
歲寒彎下腰，白襯衣在開衫里只露邊角。
最上面領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柔軟的指腹按在姬淮的指骨上。
暗喻滿滿。
“不要啊？”
只一秒，他收回去了，情緒格外失落，“我回去了，拜拜。”
“謝謝姬先生送我回來。”
每一個字眼，都讓姬淮聽的格外難受，又恰到好處的合適。
其實，最小的魚餌早就拋了出去。
從歲寒發覺姬淮出現的每一秒，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他可以利用的工具，構造出屬于他的陷阱，埋藏著獨屬于他們的很多記憶。
在試探，是故意為之。
現在要攔住嗎？
姬淮指腹摩著歲寒觸碰過的小寸皮膚，他閉上眼，長腿終究邁開，攔住去路，“歲寒。”
“明天會推開我嗎？”
“明天…再說吧。”
曾經的主神在他腿邊低下頭，唇瓣貼在了歲寒的手背刺青上，冷色調的眼睛透出虔誠的光點。
“我愛你。”
幽藍色繡球花的帶著毒性，就像他們的愛情。
當初的姬淮在親手為他設計刺上的時候，在想什么？
一直沒有問過。
美人纖細的手指輕輕撥著姬淮的頭發，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他們的第一個家和這里的氣候很像。
“愛我啊…”
歲寒眼尾有些微微的濕潤。
他輕輕道，笑意清淡，“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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