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親愛的弟弟。”
林知魚離開兩位爸爸眼前，像個小痞子一樣，隨意拎過一把椅子坐下。
朝面前小正太吹了個泡泡。
“啪！”
小正太拿筆戳破泡泡，口香糖炸開沾在林知魚嘴巴一圈。
“臭弟弟！”林知魚連忙抽紙擦嘴巴。
俞知霖打開書包夾層拿出濕巾遞過去。
“姐，我已經跟上你們初一的課了。”
林知魚略微挑眉：“厲害啊，看來以后你可以養姐姐了，家里出一個才子就行。”
“像姐姐這種紈绔子弟，就應該罰我宅在家，吃零食追劇，偶爾出去打打怪物權當鍛煉，賺錢這種神圣的事情，交給你了！”
俞知霖試圖在她臉上找出往日的高冷范。
林知魚笑容明媚：“有姐姐做反面教材，相信弟弟你一定會勤奮賺錢，養活我們這個小家。”
俞知霖定定看她許久，最終嘆氣，繼續刷題。
“慢慢寫，不打擾你了。”林知魚正準備起身離開。
“明天星期六，準備去哪里？”俞知霖語氣淡淡道。
林知魚停下，轉頭，面不改色道：
“哪里也不去……哎對了！我可能要去小舅舅家找慕慕，我們可愛的小舅舅快生日了，我陪慕慕挑禮物。”
俞知霖抬頭，盯得她心虛。
不等她詢問，小正太說：“姐姐，哪里也別去，馮胖不是馮諾，你沒有欠她們任何人的，馮諾的死是意外。”
林知魚脊背逐漸僵硬，視線緩緩移開，盯著地面不發一言。
她總是和小舅舅有許多相似之處。
就連經歷，也有些一樣。
三年級那一年，喜歡一個人待著的林知魚交到第一位好朋友。
北極熊特種人的孩子，馮諾。
當時關系好到，經常互相串門住在對方家。
直到她們和班里其他小伙伴進行了一場冒險游戲。
馮諾誤闖關押廢棄實驗體的地下室。
這里曾經是林期最怕的地方。
一旦有實驗體被送進來，下場就是進入焚燒爐。
因為這些實驗體是反社會性人格，會故意殺人，或者吃掉同類。
僅僅兩分鐘，巨大的實驗體會變成一堆灰燼。
馮諾性格開朗，好強，第一個走進去。
林知魚擔心，用腕表通知舅舅，才走進去找馮諾。
可惜的是，馮諾因為受到驚嚇沿著漆黑潮濕的走廊一直跑。
最終被不知名野獸勾住衣服，卡在籠子縫隙間，被咬斷了脖子。
俞則言和俞瓷趕來，一切已經晚了。
“管理員失職，看守員失職，甚至麻醉員也失職，但凡其中有一個人堅守崗位，也不會出意外。”
俞知霖小臉面色凝重，眉頭蹙起。
“姐姐事后接受長達半年心理治療，現在遇到馮諾的表姐，她倆只是有一點相似，你沒有欠她的。”
“如果她表姐一直為難你，姐姐也不應該忍氣吞聲，要不然她會變本加厲，你從來不需要償還北極熊一族。”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許久，聽到外邊奶奶喊開飯。
林知魚回過神，發色紅得張揚，扯了下嘴角：“我早就沒事了，寫你的題，明天我還有小提琴課要上。”
俞知霖目送她背影出門，眼神浮現濃濃的擔憂之色。
如果姐姐沒有經歷過這件事多好。
像小時候那樣，是所有長輩都喜歡的，機靈聰慧有點小傲嬌的塔塔。
.
晚上聚餐結束回家路上，蔣慕辭犯困，趴在蔣少戈背上呼呼大睡。
俞瓷看著親兒子口水流的半張臉都是，沾濕蔣少戈衣領，有些頭疼。
蔣少戈好笑，安慰他：“沒事，不怕娶不來媳婦，畢竟長相在這擺著，咱兒子條件好，和咱倆比是遜色一丟丟。”
他大言不慚繼續說：“但是和其他人比，贏一大半還帶拐彎。”
俞瓷不太想仔細剖析這個奇怪的比喻。
不過他知道，即使長相乖巧。
但骨子里的基因還在，調皮是天性，無法改變了。
回到家。
小八聽到開門聲，主動迎上來。
機器人不像人類會隨著年齡的變化而逐漸成熟。
它一直處于幼兒階段。
哪怕陪蔣慕辭長大，它也會一直停留在原地。
有時候俞瓷會想東想西。
萬一很久之后他們壽命到了盡頭，小八會換下一個主人嗎？
或者說強制清除數據，改頭換面，再次出售？
不論對小八還是俞瓷幾人而言，這是一件不敢細想的事情。
[弟弟睡著了？]小八伸出觸手去接。
[我送弟弟回臥室。]
出乎所有人意料，對俞瓷占有欲極強的小八，會在蔣慕辭降生那一天主動湊過去。
看了他一眼，就接納了他。
努力當好一位“哥哥”，照顧他。
蔣少戈把兒子交給它，隨后攬住俞瓷進主臥。
“如果慕慕長得和我一樣，估計小八得把宿舍樓給炸了。”
俞瓷眼睛微彎：“哪有那么夸張，小八只是嘴硬，它其實很在意你的。”
小八要的是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缺一個都不可以。
蔣少戈笑了笑，反鎖上房門，摟過老婆的腰，“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俞瓷連忙捂他湊過來的嘴：“不行，明天還有事情要忙。”
他眉眼在歲月洗禮下變得愈發溫柔，和初遇時無太大的變化。
更堅韌，更勇敢，獨當一面。
蔣少戈感嘆：“我家寶兒怎么長得，這么多年越長越好看，迷死我。”
鮫人30歲成年。
褪去青澀，俞瓷五官更加精致完美。
“太夸張了。”俞瓷捏他臉，本來想安分一晚，奈何這狼嘴一開一合很會夸。
被愛人夸贊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不可以鬧太晚。”俞瓷小聲說完。
倏然整個人被打橫抱起，嚇了一跳，雙臂立即環上去，又連忙摁住在自己腰間作亂的狼爪。
羞得眼角泛起緋色，白凈的手指用力摁他。
這副好欺負的模樣，反而惹來蔣少戈低頭在他唇使勁親了一下，不懷好意帶老婆進浴室。
.
翌日，星期六。
一大早蔣慕辭小朋友起床，開門發現兩位爸爸都不在。
俞小八這位哥哥大概又跑菜市場和大媽們搶購清晨那批最新鮮的蔬菜。
他自己一個人穿好衣服和鞋子，把小臉洗的干干凈凈，刷完牙對著鏡子呲了呲。
很白！
偷溜出門，在距離宿舍樓不遠處的小花園和做賊一樣弓著身體的塔塔成功碰面。
“姐姐！”
“弟弟！”
二人小手拉小手，林知魚另手還提著小提琴包。
蔣慕辭問：“姐姐你怎么還拿著小提琴？”
林知魚眨眨眼：“我翹課了，爸爸們還不知道。”
兩只崽性格相似。
平常乖寶寶一只，但凡能搞事情，必定要攪個天翻地覆。
學校對面的廢棄橋洞在前些年還能過車。
后來一場大雨沖進去不少泥沙，里面堵死了。
為了防止別人誤入，附近已經用鐵絲網圍了起來。
姐弟倆到了地方。
一群頭發五顏六色的少年正靠在鐵絲網上凹造型。
林知魚長相隨林策。
當年親爹能吸引到爸爸，這張臉有很大功勞。
不過也有缺點，就是太招蜂引蝶。
不論幼兒園還是初中，林知魚沒少收到表白。
幸好戀愛腦這點沒遺傳。
這一群混混里面，有幾位小屁孩見到林知魚還會臉紅。
“馮胖呢？”林知魚問。
“你才胖！”混混群后邊出來一位面相挺富貴的姑娘，“我特么叫馮婷！”
她視線往旁邊瞥，樂了：“你就帶個小屁孩過來？”
林知魚看一眼天色，感覺會下雨，不準備再磨蹭。
“別小瞧我弟弟，他可是北部森林未來的狼王，秒你們幾個中二少年綽綽有余。”
蔣慕辭小腦袋微微一歪，灰色的眸浮現絲絲縷縷狠厲之色。
平地倏然起狂風，蔣慕辭身后空間極速扭曲，隱隱透出半透明的小型能量場。
林知魚連忙攔下摩拳擦掌準備隨時沖出去的狼崽子。
“等下，揍他們用不著開大，你用你一個星期沒修剪的指甲撓他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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