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了，我以為林策像電視上那樣嘎了。”
蔣少戈深呼一口氣，等待急救人員趕來。
“怎么會這種臉色？”俞瓷抱著塔塔不斷輕拍，哄著。
奈何小家伙哭得太厲害，他手忙腳亂反而哄不好。
“估計吃了什么東西，別怕，沒事。”蔣少戈接過孩子，第一時間先是揉揉俞瓷發頂。
隨后抱著塔塔在屋里來回踱步。
“別哭了崽兒，你爸沒事了，不哭啊。”
蔣少戈肩膀寬，胳膊長，能控制著她亂踢的小腳，很快把小家伙哄睡著。
急救隊也趕了過來，把林策抬上車送去醫院。
俞則言和尹之司剛睡下沒多久，聽到消息急匆匆趕去醫院。
因為太焦急，吵醒了游霏等人，聽說林策出事兒，跟著一起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醫院走廊里，蔣少戈抱著娃，坐在長椅上，還能騰出一只手。
“來，哥哥抱著你，冷嗎？”
“不冷的。”俞瓷乖順地依偎過去。
“會沒事兒的，還有一口氣，能救。”蔣少戈蹭蹭他發頂。
走廊盡頭傳來雜亂腳步聲。
轉頭一看，游霏，路時幾人全來了。
路時一個箭步靠近，“林策呢？”
蔣少戈：“搶救室，估計在洗胃。”
尹之司接過已經睡著的塔塔，剛才出來的急，塔塔外套穿的一件小熊連體衣。
像是抱著一只玩偶小熊，崽崽眼睛和鼻頭還紅紅的，眼角掛著淚痕。
俞則言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他自殺？”
蔣少戈依稀記得自己只說了一句林策快嘎了。
“不確定，但是我懷疑林策有抑郁癥，這幾天他這狀態，再明顯不過。”
俞則言又問：“他吃的安眠藥？”
“桌上有安眠藥，用量一片就行，不知道他吃了多少片。”
蔣少戈話音剛落，搶救室的門被打開。
眾人一窩蜂圍上去。
游霏探頭往里邊兒看，緊張道：“醫生！你可一定要保住大人！多少錢我們都治！”
醫生沒理她，拿出檢驗報告。
“是這樣，我們在病人血液里檢測到了殘留的安眠藥成分，同時還有另一種物質，這種物質和安眠藥以及酒精一起服用會導致中毒。”
“酒精？”路時若有所思。
姚澤想到什么，低聲道：“難道林博士也喝了那個‘醉生夢死？’”
路時接過檢驗單，嘴角微微抽了抽。
“還真是我研究的那款酒。”
事情起因為半個月前，他被蔣少戈坑，喝了總司令釀的泔水，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而后突發奇想，家里有廚師機器人，能釀酒，他還能往里面加點別的東西。
比如一種可以讓人記起以前完全遺忘的事情，可以通過夢境來篡改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
從另一種程度上達到解脫。
路時和姚澤對視一眼，后者想起某些不可言說的東西，耳根發燙。
“這個沒法治，你們按照正常解毒給他注射一針就行，但是人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了。”
當時路時和姚澤喝的時候，睡了一天一夜。
反正夫夫倆在夢里沒干好事兒。
路時揉揉姚澤發尾，磨煉出的厚臉皮讓他想起限制級畫面依然無所畏懼，淡定得很。
大半夜鬧這么一出，林策轉入病房，外邊已經天光大亮。
一群人琢磨著怎么在俞沉星回來之前喚醒他，好能避免被一頓揍。
.
夢里林策還在歡快地調戲老婆。
完全沒有把組長的話放在心上。
搞笑呢，這么好看的鮫人，克制不了一丁點。
經過五次三番套近乎，林策總算是能偷偷翻墻去找俞沉星。
去之前帶了許多吃的，還順手從潛艇里拿了一把刀。
反正是夢里，俞眼缺德通通殺了！
林策是帶著怒氣翻墻頭。
一游下去，正好和角落里躲在珊瑚后邊吃東西的小鮫人對上視線。
“俞瓷？”林策終于看清楚這是年幼時期的俞瓷。
看起來眼神迷茫，手里捧著一條魚肉泛白的海魚，明顯很不新鮮，看樣子還吃了兩口。
估摸著剛醒沒多久，餓得起來找東西吃。
有人發現自己，俞瓷害怕，下意識想要逃。
林策速度比他快的不止一星半點，攔住去路。
“別跑，我不打你，給你吃的，好吃的。”
他從里面拿出一大袋食物，塞給俞瓷。
“里面有魷魚餅，烤魚片，還有很多帶餡的面包，但是最抗餓的還是這個海鮮壓縮餅，你先把不容易保存的吃掉。”
陌生人的食物，小俞瓷不敢拿。
但是他快餓死了，剛才醒來，餓到吃了兩株海草。
想出去捕魚吃，卻被其他哥哥的朋友，還有鄰居發現。
如果有人告狀，他會被揍。
現在有食物在眼前，像是陷阱，可是他實在是太餓了。
“沒事，吃吧，我不是鮫人，我不會傷害你。”
這會兒夢里沒有某狼，林策終于大著膽子摸摸俞瓷頭發。
他小小的一條，皮膚白到病態，兩頰微微凹陷。
霧霾藍色瞳孔像是一直含著淚，縮著身體，看起來可憐又委屈。
“我是你三哥的丈夫，以后喊我哥就行了。”林策拆開一袋魚干，給他吃。
俞瓷兩只手才能捧著比自己臉還大的魚干。
“我去找你三哥了，吃完快點藏起來，別讓你其他哥哥發現。”林策游去俞沉星院子。
回頭看一眼，那條小鮫人朝他欠身，目送他遠去。
在林策記憶中。
第一次看到俞瓷就是這樣的場景。
又小又瘦，看起來很可憐，于是給他分了點帶給俞沉星的零食。
當時俞瓷有沒有拒絕，他忘記了，急著去找俞沉星。
屋內，俞沉星正在配藥。
歸墟地方很大，鮫人卻集中在這一片。
因為爺爺格外溺愛大孫子，因此其他幾個兄弟出門做點什么，總是會有個別嘴賤的閑聊時順便告密。
想要去看個醫生，也不方便。
“自從你來了后，歸墟就出現了賊這個東西。”俞沉星語氣淡淡道。
房間門開著，不光明正大走進來，鬼鬼祟祟像個小偷。
“我今天也很想你。”
林策手臂搭在窗框上，唇角微揚，看到他，眼睛發亮。
俞沉星不太習慣有人這么直白的聊天方式。
心臟跳的有些快，被對方這樣盯著，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
“餓嗎？”林策把另一袋吃的給他，“我在商鋪買了點你喜歡的零食，剛才進來遇到你弟弟，分他一些。”
俞沉星面色忽冷，“哪個弟弟？”
林策：“俞瓷，最小的那個。”
不是其他人，俞沉星面色回暖，嗯一聲，道：“我家里和我關系比較好的是……”
他正想說，又覺得沒必要和一個外人講這么多。
林策接過話：“我知道，你十二弟還有俞瓷關系比較好。”
俞沉星輕飄飄瞥他一眼，沒否認。
“很久沒見你了，以后我哪里都不去，陪著你。”林策隔著窗握著他手腕。
俞沉星靜靜垂眸盯著這只骨節分明的手。
陪著……
“沉星。”
聽到他喊自己，俞沉星抬起頭。
“我愛你。”林策捧著俞沉星的手，親吻一下他的指節，又慢慢轉移到手背。
“我愛你，我回來愛你了，再也不讓你受委屈。”
夢境中俞沉星可以說并不算熟悉對方。
但是這種語氣，又好似聽了千百遍。
因此，林策湊近時，他沒有反抗，沒有躲。
越來越近的距離，俞沉星閉上眼睛。
唇瓣廝磨，后腦勺被手掌扶著，沒有用力，但也掙脫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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