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到為止，進去保護球。
俞則言愣愣站在原地。
他知道對方的意思。
如果有感情，那么從一開始，就已經輸了，首領的位置注定不屬于自己。
“我一直想，疏遠尹之司。”俞則言喃喃道。
俞瓷摸摸俞則言后背，“尹隊長受傷，十二哥是最擔心的。”
俞則言自嘲一笑。
“是，我沒怎么哭過，我倆在一起第一天，倒是掉過眼淚，后來，他演我，倒在我身旁……”
快要嚇死了。
一直旁觀的江與茉出聲：“你們鮫人的性格很像，犟脾氣。”
俞則言轉身，離這里遠遠的，想要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俞瓷站在原地，眼睛濕漉漉的。
“小同志，你不要哭，這會兒可沒人哄你。”蔣少戈背過手：“我可是一頭殘暴的狼。”
俞瓷愣了下，小聲說：“你好幼稚啊……”
蔣少戈：“？”
游霏噗嗤一下樂出聲。
晚飯是蔣少戈給烤的肉。
瞧見自家刺兒吃的開心。
蔣少戈忍不住感嘆：“老婆虐我千百遍，我待老婆如初戀。”
俞瓷挪了下身體，背對著他。
正費力撕扯一只烤魷魚，嘴巴沾了一圈醬料。
他吃東西很香，看得游霏胃口大開，也不嚷嚷著減肥了。
沒一會兒，俞沉星和滿姌姌忙完出來。
蔣少戈象征性關心一下隊友。
“尹老三怎么樣了？”
滿姌姌脫下手套：“沒事，傷口清創了，打了針，現在已經退燒了，等回去休養個把星期就行。”
俞沉星走近：“尹之司按理說不會感染才對，是不是沒吃消炎藥？”
俞則言道：“他這兩天一直纏著我，沒見過他吃過消炎藥。”
三隊的副隊長面露愧疚：“這件事本來是我記著的，但是一忙就給忘了，對不起啊……”
俞則言神色忽冷：“不用和我道歉，以后不需要你管，我來監督。”
他起身，走進保護球內，順便拉上門鎖，不讓別人進。
俞沉星低聲說：“還是老樣子，心腸這么軟。”
他一站在這里。
林策的眼珠子像是黏在他身上。
不過有自知之明，知道俞沉星討厭自己，沒敢上前騷擾他。
路時看了看兩人，暗道這人不爭氣。
“沉星啊。”路時喊了一聲，雙手遞上烤魚。
“剛才的魚你也沒吃成，來吃我的，剛烤好，沒碰。”
俞沉星本來想接，一看魚一面黢黑，一面色都沒變，只能禮貌婉拒。
“不用，我不太……餓。”
林策眼睛一亮，趁機遞上飯缸。
“我煮的海鮮燴飯，你以前很喜歡吃我做的燴飯，要不然嘗嘗吧，看看我手藝退沒退步。”
怕他不接，林策著急忙慌解釋：“飯缸沒有用過，新的……”
俞沉星確實餓了。
剛才幫藏獒清理完傷口，低血糖導致頭昏手抖，在里面待了好久才慢慢緩過來。
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后背。
“謝謝。”俞沉星還是接過。
他順勢坐在俞瓷身邊。
慢吞吞吃著飯，一入口，是熟悉的味道。
林策知道他喜歡吃酸甜口味，會用新鮮的番茄炒一炒，做底湯，然后再加入海鮮和飯。
每一粒米都裹著番茄汁，酸甜咸口。
俞瓷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情緒。
鮫人之間有一種外族人感覺不到的頻道。
不需要說話，能感知同類心情。
“為什么，悲傷？”俞瓷找不到合適的詞，只能直接問。
俞沉星攪著飯，低聲說：
“有她的前兩個月，經常反胃，只想吃這個，現在嘗到了，沒什么好惦記的了。”
小鮫人知道他的意思。
三哥在思念小侄女。
俞瓷琢磨一會兒，眼底出現一抹血紅。
他掌心逐漸亮起微光。
微光擴大，在俞沉星面前形成一幅靈動的畫。
像是落了星星的海面，輕輕漾起波浪。
無數海洋小生物出現，慢悠悠徜徉在海洋。
忽地，俞沉星看到一條人身蛇尾的小女孩。
她躺在一只粉色小海豚背上。
周圍有珊瑚，小海龜相伴。
“有沒有，開心一點？”俞瓷微微歪頭看他。
俞沉星怔愣許久，直到畫面消失，不知不覺，臉上早已濕潤。
“謝謝……”俞沉星蒼白的手指攥緊勺子，眼淚不斷滑落。
“你下一次想念她，就來找我。”俞瓷彎腰撿起淺金色珍珠，往包里裝。
俞沉星被他這一動作逗笑，點點頭。
.
晚飯過后，今夜是夫夫倆第一次分床。
蔣少戈眼神哀怨地隔著幾個礙眼的隊友，看向遠方老婆。
若拉睡覺也守在俞瓷身邊。
半夜，蔣少戈晃悠著想去偷老婆。
沒想到若拉警惕的很，一聽見一丁點動靜，立即睜開眼。
蔣少戈尷尬：“我去……方便，方便一下，路過。”
若拉渾身繃緊，直到他走遠才又睡下。
如此三次，蔣少戈只能放棄。
翌日，走出邊境森林。
蔣少戈抬頭望天，嘆出今天第88口氣。
游霏服了：“差不多行了，從早上起來半個小時，全隊都特么知道你倆昨天晚上分床了！”
蔣少戈坐在副駕駛，目光憂郁。
“魚哭了我知道，我哭了誰知道。”
眾人：“……”
俞瓷坐在后排，完全不知道前方隊員在遭受什么樣的劫難。
一個小時后，到達軍區。
若拉和俞瓷道別，獨自離開。
等人走遠。
蔣少戈從后邊抱住他，“丈母娘說的什么？”
俞瓷扭頭：“她說會在邊境等我幾天，等我拿到記憶鏈就去找她。”
蔣少戈眉頭緊蹙：“明天出發去黑海峽灣，今天在軍區好好休息一晚。”
“嗯，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俞瓷討好地笑，梨渦淺淺凹下去。
蔣少戈手已經順著他衣擺摸進去，搭在鮫人腹部。
“沒事，今天晚上我好好哄哄你。”
俞瓷脊背一麻，整張臉紅透。
眾人進軍區，各自回宿舍洗澡換衣服。
軍區營長專門在食堂擺了兩桌，為他們接風洗塵。
剛才在浴室里膩歪了一會兒。
俞瓷被親的喘不上氣，肩膀也被蔣少戈帶著槍繭的大手揉的發紅。
顧及他生長期會疼，蔣少戈沒敢繼續下去。
倆人姍姍來遲，進食堂眾人已經開喝了。
除了俞則言留在宿舍照顧尹之司。
蔣少戈大喊：“老季，別讓那只蝙蝠喝酒，食堂房頂高，一會兒逮不下來。”
被點到名的游霏手一頓，抱著一瓶啤酒繞圈跑。
“離我遠點！啤酒而已！我喝不醉！瞧不起誰呢！”
季延頭疼：“別吹了，上次半瓶紅酒喝完你就開始發酒瘋，快住嘴！”
“我不！我要做自由的鳥！我要飛翔！”游霏說著，展開翅膀準備起飛。
被長尾猴用自身重量帶回來。
夏毅撩了一下頭發，在眾隊友掌聲中坐下。
蔣少戈扶額，帶著老婆落座。
趁他和旁人說話時，俞沉星悄無聲息出現在俞瓷身后。
小鮫人手里被塞了一個小瓶子。
俞沉星聲音低低落在他耳邊。
“這個東西，注意用量，要不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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