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發覺不對：“說清楚。”
“我要見首領！我只告訴首領！”
“你爹來了，說吧。”蔣少戈牽著俞瓷走進人堆。
這次近距離看到俞瓷，中年男眼睛睜大，不可置信。
“真的是你！不過……你怎么變這么小了？！”
“不對！你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蔣少戈對于死這個字眼很敏感。
他一把扯上對方衣領：“給老子好好說話，別他媽裝瘋。”
袁祖安身體抖如篩糠。
“你不會想讓別人知道的……首領。”
蔣少戈目光沉沉落下，忽地松開。
“錢叔，帶他過來。”
俞瓷聽的云里霧里，只知道在蔣少戈伸手時，下意識牽上去。
游霏實在好奇，扯上滿姌姌準備去聽墻角。
她一走，其他幾人也往那邊蹭。
蔣少梟屁股都還疼著，看他們走，忍不住跟上。
俞瓷傻傻回頭，被后邊一群長隊驚的愣了下。
游霏連忙雙手合十：“噓……”
小鮫人梨渦微陷，展露一抹笑顏，沒出聲。
蔣少戈帶著俞瓷走進一間有石門的山洞。
錢叔把人扔進去，朝外邊一群人欠身，擰動開關，關上了面前厚實的石門。
“完了，沒墻角聽了。”
游霏不甘心，整個人貼門上。
“我也好奇，我們鮫人的波塞冬傳承，當初我還以為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俞則言學她，尋到門縫貼上去。
石室內，蔣少戈從雜物箱里翻出一條毯子鋪在石桌上。
“小瓷，沒椅子，你坐這上邊。”
“好。”俞瓷被蔣少戈掐著腰放上去。
蔣少戈低聲問：“能抽煙嗎？”
俞瓷伸出一根手指，認真說：“只可以抽一根。”
“好。”蔣少戈順手摸摸鮫人下巴，從兜里拿出一根煙點上。
“袁祖安，我看在你快兩百歲的份上，留你一條老命，但是你最好給我想清楚。”
“今天的回答，如果讓我不滿意，你們長臂猿一族，再也別想回北部森林。”
男人寒聲說：“全族驅逐。”
袁祖安狠狠一抖。
也沒了扯謊的心思。
“首領，那一天我是真的想近距離看看他，不過王后實在太強，殺了我很多族人。”
蔣少戈輕嘖：“講重點。”
袁祖安連忙點頭：“重點……重點就是在我小的時候，我曾經見過一條和他長相很相似的鮫人來過北部森林！”
俞瓷投去視線。
“當時的首領已經失蹤了，在那一年外星生物入侵時，大家都說他死了。”
袁祖安緊緊盯著面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后來，有一條鮫人風塵仆仆趕過來，說想要找首領，他渾身是燙傷，半條尾巴的骨頭全部露出來……”
“他說……他說……有一句話想要親自告訴首領。”
蔣少戈心里狠狠一顫。
“你見到的鮫人，是王后嗎？”
袁祖安不太肯定：“我不能確定，那條大鮫人尾巴很長，是一條成年鮫人。”
“他和王后有些許相似，不過那條鮫人很兇……在聽說首領可能去世后，在北部森林發了好大的火。”
俞瓷愣愣聽著，忽地心臟一陣刺痛，紅眸忽現。
他怕打斷袁祖安的話，只是用手緊緊抓在心口布料，強忍這一陣莫名的疼痛過去。
“后來那條鮫人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首領，我真的只知道這些。”
倏地之間，陰冷的氣勢兜頭壓下。
“錢叔，殺了他，長臂猿族族長，從今天開始，換人來當。”
錢叔：“是。”
“王！您饒了我！”袁祖安大喊大叫：“你是作戰區指揮官！不能隨便殺人！”
錢叔戴上手套：“袁祖安，首領先是北部森林的王，后是指揮官，作戰區不會管這些。”
“你放心……你那些孫子已經自食惡果，下輩子，注意點。”
聽著袁祖安慘叫。
俞瓷被吵的頭疼，臉色煞白。
他終于忍不住朝蔣少戈伸出手。
蔣少戈摁滅了煙，不安的情緒愈發嚴重。
似有所感，他轉過身，正好瞧見即將跌落的俞瓷。
“俞瓷！俞瓷！”蔣少戈接住鮫人抱進懷里。
“你怎么了？小瓷！！！”
游霏什么也沒聽到，正納悶呢。
面前石門忽地打開。
游霏不防備，“啪”一下，結結實實摔進去！
“哎呦臥槽……老娘的波棱蓋啊……”
游霏正想順勢訛兩顆黑珍珠。
就聽見他們隊長失控地喊滿姌姌。
“快！看看他怎么了！”
滿姌姌連忙查看：“怎么回事？”
蔣少戈冷靜下來：“暈過去之前一直攥在心口衣服，貌似是心臟疼。”
“走，快去屋里，我的東西全部在客房！”
.
一個小時后，俞則言急得在門口走來走去。
“怎么一來北部森林，俞瓷就出事兒呢？”
尹之司分析：“估計風水不太好。”
蔣少梟不服：“我們北部森林靈氣充沛，植物動物長這么大，不可能風水不好！”
喬鐘插話：“風水不風水先不說，濕度挺高的，我兒子胳膊出濕疹了，我老婆氣得昨晚上都不讓我進屋。”
季延也是服了這一群人。
就沒一個靠譜的。
終于，滿姌姌推門出來。
“怎么樣了？”季延問。
滿姌姌搖頭：“很奇怪，小魚根本沒任何問題，傷口我也檢查了，恢復的很好。”
“為什么會心臟疼，還有忽然暈倒，我并沒有找到病因。”
蔣少戈緊跟著出來，“今天收拾好東西，明天回雁城。”
季延擔憂道：“隊長，到底怎么回事？”
蔣少戈狠狠捏了一下眉心。
“不清楚，不過我需要帶著小瓷回一趟海洋，他的能力，始終是個謎。”
“甚至，我懷疑當年你們的父母帶俞瓷走，會不會還有其他隱情？”
蔣少戈看向俞則言。
后者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父母早就知道俞瓷的能力……”俞則言喃喃道。
那么，這些年來，他們的怨恨，豈不是更加可笑。
“上次路時說過，俞瓷被壓制，所以身高相比同齡鮫人小了許多。”
蔣少戈話音一頓。
“總之，明天早點出發。”
眾人憂心忡忡，也沒了玩鬧的心思，紛紛回屋打包行李。
回到臥室，蔣少戈意外地發現俞瓷已經醒了。
看到他，鮫人輕眨下眸：“我怎么了？”
蔣少戈瞧他面色無恙，心算是落回去了點。
“剛才你忽然暈倒了，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但是……我好像多了很多記憶。”
俞瓷的手被蔣少戈拖起，攏在手心。
“那些好像不是我的記憶……我沒有做過那些事。”
“能說說嗎？”蔣少戈坐在床邊，讓人靠坐在自己懷里。
“好啊。”俞瓷語氣軟綿綿的。
小鮫人身上的衣服換過了，衣領寬松，顯露出鎖骨上的狼頭圖騰。
他們對彼此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俞瓷蹭蹭對方肩窩，嗅到熟悉氣息，饜足地瞇了瞇眼。
“我聽到很多人的聲音，有一條鮫人，發出尖銳的哭聲，聽起來很痛苦。”
俞瓷說著，手指去扣著蔣少戈戒指上，那顆比自己戒指小了一圈的鉆。
蔣少戈扒拉他手指，開玩笑道：
“哎，別扣，特別貴，掉了哥就買不起了。”
俞瓷仰頭，笑得可愛乖巧。
“那我給你珍珠啊，把家里的珍珠賣掉吧，盒子裝滿了。”
蔣少戈把玩著他的手指。
“確實沒地方放了，不過小八最近給我發消息，說做了許多珍珠首飾。”
甚至在知道自己爹地的黑珍珠可以美容，它還磨了些珍珠粉出來。
蔣少戈正色道：“好了，還有其他想起來的嗎？”
俞瓷歪歪頭：“很多很多火球砸下來，海洋沸騰，各種各樣的怪物入侵……”
蔣少戈輕聲問：“然后呢？”
“然后有許多飛行器，前赴后繼鉆進天空中那個黑漆漆的洞里，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他又把那幾句讓他震撼的話告訴蔣少戈。
俞瓷抬眼：“就這些了，其他……不知道了。”
他乖得很，像是在向大人交待自己自己做了什么夢。
同時會在害怕的時候往男人懷里縮。
“好，不要再去想了。”蔣少戈低首在他眉心親了親。
“想回海洋嗎？我帶你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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