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位于桃源鄉,北與縣城相連,南與二龍山相接。
天空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桃花村內,一處五間大瓦房前,帆布和木頭制成簡單的靈堂,里面放滿了白色和黃色的紙花。
王小樂戴孝跪在靈堂前,不斷嚎啕大哭。
一個腋下夾著小皮包,脖子上能拴狗的金鏈子的小平頭走進了靈堂。
“哭得不錯,一會兒你去扛靈幡!”
王小樂收住了哭聲,用沙啞的嗓子說:“張老板,我只管哭喪,靈幡都是孝子去扛,而且壓運三年,這幡,我扛不了。”
“給你臉了是不?”
“你一個狗不理,窮得叮鐺響,裝什么裝!”
“今天這靈魂幡你扛也得扛,不扛也得扛!”
張老板兩眼一瞪,用極為不屑的眼神看向王小樂。
“不就是錢的事嗎?扛了靈幡,我給你五百塊!”
“想想你斷腿的姐夫,想想你得白血病的外甥女,這錢不少了。”
王小樂一咬牙。
“三千塊,少一分錢我也不干!”
“草!真是給你臉了!”
“敢跟老子討價還價!”
張老板一腳將王小樂踹倒在地。
“三千塊,少一分錢我也不干!”
王小樂雙拳緊握,雙目血紅,大聲吼了出來。
“轟!”
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似是映襯著王小樂的話語。
看到王小樂兩眼腥紅,張老板愣了一下,許是從眼神中他看到了王小樂的決心,許是不想把人逼得太急了,于是放下了想再次踢出的腳。
“三千塊,一會兒把麻披上,給老子扛靈魂幡去!”
張老板轉身離去,來到了戲臺前。
老爹死了之后,張老板請了杏花鄉最有名的戲班子唱戲。
一張破洞的篷布,幾張拼在一起的地毯,兩輛車左右兩邊一拉當支撐,簡陋的舞臺就算搭建好了。別看舞臺不咋地,表演的內容是相當刺激。
快板一拍,嗩吶和二胡響起,一對青年男女擠眉弄眼唱了起來。
“二后生找情人把兩個眼睛挖出來。”
“啊呀我倒想和你真個做情人,就怕你的傻x男人拿著刀割我的jj。”
“咱們兩個做情人老婆不生氣,一三五允給你,二四六還回去。”
“十三歲我做情人,做他媽b咱們來來做……”
“唱得好!”
臺下,不時傳來一陣陣掌聲和叫好聲。
靈堂內,王小樂耳朵里聽著遠處飄來的戲文,但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內心滿是傷感。
王小樂今年十八歲,自幼無父無母,被姐姐和姐夫養大。
由于家境不好,王小樂早早就輟學,跟著姐夫干一些雜活養活自己。
因為沒錢沒勢,王小樂的生活很艱難,屯子里的人都看不起他,王小樂成了狗不理。
一年前,外甥女圓圓被查出了急性白血病,為了給孩子治病,姐姐和姐夫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賣了房子,但相對于治病的錢依舊是杯水車薪。
一個月前,姐夫去找城里的老板討要工錢,結果工錢沒討來,還被打斷了一條腿,失去了勞動能力,姐姐一股急火也病倒了。
眼見這一家人都倒下了,王小樂撐起了這個家,他到處干雜活,甚至給人哭喪,賺些錢來貼補家用,為了賺錢,全甚至替張老板扛那壓運三年的靈魂幡。
王小樂有些暈暈欲睡,那戲文不知什么時候已停了下來。
狂風怒吼,王小樂坐在長條椅上,靠著墻不斷打著瞇著眼,打著哈欠。
“好俊的小伙子啊。”
朦朦朧朧中,王小樂只覺臉上一熱,似乎有一團溫暖與彈性在臉上蹭啊蹭。
王小樂睜開眼,卻見兩團高聳在臉上蹭來蹭去。
一瞬間王小樂就清醒了過來,剛要起身,卻聽咯咯的笑聲發出。
“咋地,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兒吧,姐姐讓你好好嘗嘗。”
王小樂抬起頭,卻見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正身子緊貼著自己身子,笑吟吟看著自己。
“你誰啊……”
王小樂臉一紅就要躲開。
“躲啥啊,我是小紅,唱二人轉的,你就叫我紅姐吧。”
“紅姐?”
“真俊啊,小兄弟,和姐姐到那邊苞米地里耍耍?”
“不行。”
“咯咯,紅姐我閱人無數,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么俊的小伙子,別讓我小瞧了你。”
女人說完身子又貼了上來,胸前的豐滿緊緊的貼著王小樂的頭。
“你干啥?”
王小樂一把將女人推倒,女人坐了個腚堆,當時臉就變了。
“臭小子,給臉不要臉,窮得都給人扛靈魂幡的狗不理,老娘找你是看得起你,你還不識時務,你給老娘等著!”
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出了靈堂。
不一會兒,王小樂就聽到遠處一群呦五喝六的叫聲。
“人呢?不能跑了吧!”
“跑不了!”
片刻之后,六、七個男人將靈堂里的王小樂給圍了起來。
妖艷女人走在最前面,一指王小樂叫道:“就是他摸我喳!”
王小樂連忙站起。
“明明是你……”
“我去你大爺的!”
一只碩大的拳頭打在王小樂的臉上,直接將王小樂打倒在地。
隨后,六、七個漢子對著王小樂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打!給老娘狠狠地打!”
妖艷女人雙手叉腰,在一邊大聲指揮。
“瞎了你的狗眼,敢惹老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砰!”
一只腳踢在王小樂的臉上,王小樂頭向后一仰,后腦正撞在那塊墊桌腳的烏龜殼上,鮮血流了一地,那烏龜殼也被砸得粉碎。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道淡淡的金光自烏龜殼內溢出,隨后鉆入了王小樂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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