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要是可以替人頂罪，我就去替他了。”
“我家老爺子說我沒人情味，我愛人說我冷血，我現在成了全家的敵人了。”
齊智軍抹了一把鼻子，一副要哭的架勢，讓周震聲看得十分好笑，但他不能笑，還要憋著。
“老齊啊，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既然你也心疼那孩子，那咱們就幫孩子想一條好的出路不就可以了？”
齊智軍停止了郁悶：“什么出路？”
“我破例把他收到我這里，你看怎么樣？”
“周震聲，你又打什么主意？何樹來你這里能干什么？你讓他也去萬塔？那不可能，你能不能不打我家里人的主意？我每年給你送的人還少了嗎？”
周震聲哈哈笑著：“你看，我給你出主意你還不領情。那我不說了。”
齊智軍沒好氣的蹬了周震聲一眼，隨后端起酒杯，見周震聲一副不急的樣子，猶豫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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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說說你想怎么整？”
周震聲就知道他憋不住，也不開玩笑了，正經說道。
“正好在國內有一條線一直接不上，那人在南湛監獄服刑，刑期還有一年半。他手里有份重要的資料，是國內跟萬塔的重要中間人，如果能拿到那些信息，對我們來說將會有重大突破。”
“我安排進去接觸他的人都失敗了，因為那個人...”周震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心思太縝密了，有一點訓練痕跡的人都會被他發現。”
“所以，把你外甥弄過去，如果有機會能接觸上，拿到那些資料，不但不會影響那孩子以后，說不定還能立大功。”
周震聲目光灼灼的看著齊智軍：“老齊，這是幫你的忙，也是幫我的忙，你知道為了萬塔的事，咱們已經死了多少人了？有了那些資料，可以少付出多少條生命？”
齊智軍擺擺手：“你不要跟我說這些，你這個事根本不可能。你的人都做不到的事，何樹怎么可能做到？他還是個孩子，剛上大學接觸點社會，他懂什么？”
能讓周震聲沒了辦法的人，哪有簡單的？危險性就更不用說了。
“就是因為他什么都不懂，才更容易取得對方信任。找外面的人我也信不過，但是你們齊家人我信。”
“尤其是你剛剛跟我說，那孩子心里有大義，我相信他也不會被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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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震聲越說越覺得何樹比較合適，于是更加賣力勸說。
“老齊，這樣一來，算是雙贏的局面了，只要一年半，何樹就可以回大都過回正常生活。”
“他在監獄里的所有記錄，將會被當做機密檔案封存起來，對孩子以后也沒有半點影響，怎么樣？你考慮考慮。”
“這樣既不會讓你難做，也幫了你外甥一把，壞事變好事嘛。”
齊智軍有些心動了，尤其是周震聲的最后一句話，相當的重要。
他不能幫何樹逃避法律，但可以讓何樹立功，那么將來坐過牢這件事就不再是個污點。
“萬一何樹失敗了呢？我那外甥沒那么聰明，挺木的。”
周震聲瞅瞅齊智軍，心說還能比你木？真是大哥說二哥，看不見自己毛病。
“要的就是真誠不做偽，如果你同意，把何樹帶過來，讓我帶幾天觀察幾天，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危險。”
如果要是讓何樹去萬塔執行什么任務，那么齊智軍根本不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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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的監獄，護住何樹的生命安全，這一點，齊智軍相信周震聲的能力。
“我得回去跟孩子說一聲，他要是不愿意，我也不逼他。”
“行，那你別喝了，快點回去吧？”
齊智軍瞪著眼珠子看著自己手里的酒杯被搶走：“這么急？”
“你知道這件事我廢了多少功夫？從他剛入獄我就派人接觸過，一茬一茬的，沒一個成功，只剩一年半了，時間不等人啊...”
齊智軍被周震聲趕走了，他喝了酒，也沒法開車。
周震聲安排了一個人替他開車，把他送回了大院。
到家后，祝玉看到齊智軍滿身酒氣的回來了，冷著臉沒有搭理他。
這一次，齊智軍不敢再私自做決定了，看了看時間，老爺子還沒睡，便去了老爺子的房間。
齊老爺子聽完齊智軍的話，沉思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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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樹在醫院那天跟他說的話，讓老爺子也沒有走后門幫何樹脫罪，到時候看怎么判，就讓孩子怎么去接受。
現在齊智軍帶回來的消息，老爺子直覺沒有這么簡單，危險性還是有的。
“何樹是個有自己主意的孩子，這件事，你跟他實話實說，千萬不要隱瞞可能發生的危險性，如果他愿意，那就聽他的。”
齊智軍點點頭，要離開老爺子房間的時候，突然又回頭，想問一句話。
但他猶豫片刻，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何樹的房間內，齊智軍把周震聲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說給了何樹聽，讓他自己做選擇。
說完后，他甚至還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坐牢，大舅想辦法，給你申請個緩刑，或者繼續保外就醫給你辦個重疾證明，甚至是精神鑒定...總之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你不用去監獄里待著...”
齊智軍還是選擇了人情，他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沒有為什么，他想自私一回，大不了，他提前退休。
何樹想了很久，齊智軍也沒有催他，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大舅...我去南湛。”
“嗯？何樹，你不著急再慢慢想想，那個人的資料咱們還不清楚，肯定沒那么容易...”
“大舅，我是這樣想的，反正我都要坐牢，在哪里都一樣。如果能幫上忙，那就更好了。”
何樹說完，趕緊又問了一句：“大舅，如果我成功了，能幫上我小姨嗎？讓她早點回來。”
齊智軍差點破防，他點點頭：“應該能幫上。”
聽到這句話，何樹甚至有些高興，再也沒有了之前要去坐牢的恐慌跟后悔。
“太好了，大舅，我一定能成功。”
“何樹...你小姨不需要你幫她。”
齊智軍甚至覺得，齊雪要是知道他把何樹弄過去幫忙，估計會從萬塔提槍回來吧？
“我知道的大舅，我愿意試試，絕對不會勉強，我是說在哪里都一樣，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能幫忙，那這個懲罰也算是有些意義。”
何樹回來后，也查過一些法律條例。
還通過干爸，跟他的那個律師朋友聯系過。
知道自己犯的那幾個罪名，加在一起，最低也得是三年以上。
他只有在看守所的那一晚想過跟大舅求救，那之后或從前，從來沒有想過要齊家幫他脫罪。
現在只要去坐一年半的牢，而且不會留犯罪記錄，光是這兩樣就足夠誘惑了。
再加上他一直擔心的小姨，如果自己能成功幫上她的忙，讓小姨早日平安回來。
那么這次的壞事，對于何樹來說就變成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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