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樹，你這樣說真的沒問題嗎？”
夏苗被何樹拉著走，不停的回頭去看錢香香。
等到轉過了彎，錢香香的身影被樓房擋住后，夏苗回頭，才發現何樹臉色難看的要命。
頓時什么關心其他人的心思也沒有了，急忙拽停了何樹：“你怎么了？”
何樹閉了閉眼睛，他又有些頭疼了，這個癥狀已經好久沒犯了。
“沒事，咱們先回家吧。”
“真沒事啊？我看你臉色不怎么好，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何樹扭頭，臉色越發的蒼白了，露出一個微笑，夏苗竟然有一種他要破碎了的感覺。
“沒事，大過年的檢查什么啊？可能是被那個錢香香給氣的。”
何樹繼續拉著夏苗走，兩人回到家，何樹坐到了沙發上。
試著自己按摩頭頂的穴位，緩解了一些，但還是有些腦子脹脹的感覺。
夏苗給何樹倒了一杯溫水，放到他跟前的茶幾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到旁邊。
“怎么樣？好點沒有？你頭痛啊？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何樹看了眼夏苗，露出一個笑容：“好。”
“來吧，躺我腿上。”夏苗也笑了，看樣子問題不嚴重。
兩只小手輕柔的撫上何樹的額頭，她不懂什么穴位，只是一直從額頭往兩側太陽穴的方向刮。
刮到太陽穴的位置，再輕輕揉一揉，如此反復。
“這個方法啊，以前總看我媽給我爸按頭就這么做的。”
“我爸以前總是在外面應酬，經常喝完酒了第二天就鬧頭疼，我媽給他按一會兒就好了，怎么樣？感覺舒服點了嗎？”
何樹閉著眼睛，把頭又往里面挪了挪，幾乎貼到了夏苗的肚子。
“嗯，舒服很多了。”
夏苗聞言，就更加專心的給何樹按著頭。
“怎么會突然頭疼啊？之前疼過嗎？”
何樹沉默，夏苗以為他不想回答，結果他又開口了：“可能是跑出去的時候，被風吹了。”
“對哦，下次一定記得戴帽子。”
“好...”
房間內，很快寂靜無聲。
沙發上，夏苗專心的給何樹捋著額頭，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臉上。
何樹則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
誰也沒有提那個錢香香，對于他們來說，錢香香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小小的插曲。
之前夏苗覺得何樹最后那句話說的有點狠了，不過現在一想，狠一點也好，省得她還來糾纏呢。
也不知按了多久，夏苗有些累了，伸手又給何樹捋了捋頭皮。
掌心擦過何樹剃的短短的發茬，有點點扎手，有點點癢。
何樹側過身，臉埋在夏苗的肚子上，夏苗立馬吸氣，把肚子上的那點軟肉都繃緊了。
“你不胖。”
夏苗有些不好意思：“過年吃太好了，都長肉了。”
“長肉了好，可愛。”
“胡說，如果我變成了一個肥婆，你不會嫌棄嗎？”
何樹仰臉看她：“如果你因為身體走形我就不喜歡你了，那你還會覺得我好嗎？”
夏苗聞言，沒有再問什么傻問題，輕輕的摸著何樹的頭，也放松了下來，不再去收著肚皮。
何樹又側臉貼上去，閉上了眼睛。
他相信自己不會因為外貌去判斷一個人值不值得愛，只怕自己現在偶爾控制不住的壞情緒會帶給夏苗。
何樹隔著一層毛衫輕輕蹭了蹭，夏苗突然覺得，她就像是抱著一只慵懶撒嬌的大貓。
“如果你有心事，一定要跟我說呀。”安靜片刻后，夏苗突然出聲。
“我想跟你結婚。”何樹的聲音有些悶。
夏苗的手頓住，隨后臉上掛滿忍不住的笑意：“好啊，什么時候？”
“夏小姐答應的時候。”
夏苗的笑容更大了：“夏小姐可能隨時都會答應哦，何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何樹低低的笑著，笑聲震得夏苗感覺自己的肚皮都在抖動。
夏苗覺得自己還是胖了不少，何樹雖然說自己不會介意，可她自己覺得如果再不控制就要變丑了。
女孩嘛，哪能沒點容貌焦慮呢？尤其是心愛的人面前，更希望自己是完美的啊？
剛想到這里，肚子好像被什么燙到了，夏苗頓時連呼吸都輕了。
何樹還像剛剛那樣，輕輕的抖動，好像還在笑。
可越來越多的，仿佛巖漿一樣的液體，透過薄薄的衣衫沾到皮膚上后。
夏苗知道，他沒有笑，他在哭....
她見過何樹哭嗎？好像沒有，哪怕是他受了傷，非常疼的時候也沒有。
那以前呢？
夏苗的回憶，飄向很遠，關于何樹的記憶真的很多，可越是往前翻，記憶里的臉，越是相同。
沒有什么表情，冷漠的像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
夏苗低頭，還是這樣的何樹，更像一個活生生真實的人，而不是幻想。
可這樣的何樹，讓人覺得好心疼，偏偏她也懂，如果他不想說，自己什么都問不出來。
夏苗抱著何樹的頭，慢慢的輕輕的撫摸著，或許現在她什么都不用做，就這樣陪著他就好了....
“我有點困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何樹聲音悶悶的，松開了手，卻不抬頭。
夏苗伸手攬住了他，摸著何樹的腦袋：“就這樣睡啊，我回去也沒什么事情。”
這木頭是覺得不好意思了，耳朵都紅了，藏也藏不住。
何樹聞言又把腦袋往上挪了一點，臉貼著夏苗的肚子不再動彈了。
夏苗覺得，他的呼吸隔著毛衫打在皮膚上，就像火一樣燙。
客廳里安靜的能聽見墻上時鐘的指針聲，夏苗靠坐在沙發上，何樹枕著她的腿，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這世上，或許真的有些事情讓人很難理解。
可也有很多事，很多人，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樣，會成為自己的依靠。
此時的夏苗，就是何樹無法抗拒的溫柔港灣。
“我們去看李老師吧？”
“好，應該回來了吧？”
夏苗拿出手機，就這樣摸著何樹的腦袋打電話。
電話過了許久才接通，李老師疲憊的聲音傳來：“夏苗啊？”
“老師，過年好啊，您回丹河了嗎？”
“嗯回來了，你跟何樹在一起嗎？”
“是啊，我們打算去看看您，給您拜年呢，再過幾天就要回大都了。”
李老師在那頭猶豫了一下：“好啊，什么時候來？”
夏苗看了看時間：“現在方便嗎？我們現在過去？”
“方便，呵呵，你倆記住什么都不許拿啊，要不不給你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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