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張英知道,她的病難治,所以才不想連累女兒。
但看著顏離每天那么辛苦,又忍不住想與病毒抗爭,若她贏了,就能多陪陪她女兒。
她還沒有看到女兒幸福,也沒有看到她生兒育女,自然滿是遺憾。
可是人這一生有時候就是由遺憾堆砌的,命運總是不想讓你事事如愿。
“媽,你放心,不管多難,我都要將這個威廉教授請來給你治病!”顏離神色認真的看著張英說道。
張英無奈,還想說什么,宋卓隱也在旁邊開口道:“張姨,你別擔心,我和阿離去請那個威廉教授,只要有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
“對,我現在去找醫生問威廉醫生的聯系方式和地址。”顏離站起來,說完大步朝外走去。
張英見攔不住,只能隨她去。
不一會兒,顏離便折返回了病房,眼里帶著笑,見張英看過來,沖對方晃了晃手里的名片道:“媽,我要到威廉教授的名片了,上面有他的地址,明天一早我就去拜訪他。”
看著顏離興高采烈的樣子,張英也跟著開心起來,笑著道:“你做事總是風風火火的,就不能穩重一點嗎?”
“我這叫雷厲風行,什么風風火火?媽,你不要亂用詞語。”顏離給張女士將保溫桶里的雞湯盛出來道:“我中午回家就燉上了,燉了一下午,你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嗯~聞著挺香。”張英深吸了口氣,夸贊道。
為了煲湯,顏離專門買了一個定時的砂鍋,熬出來的湯都十分鮮美,算是懶人做法。
對顏離這樣的小白來說,非常方便。
宋卓隱在一旁笑著打趣:“張姨,顏離實在小氣,在出租房我說討一碗雞湯喝,她都不讓我喝。”
“是嗎?”張英笑呵呵問。
“是啊,你可管管阿離吧,這么小氣可不行。”
“我熬給我媽喝的,當然不能給你喝。”
……
三人有說有笑的在醫院待了一會兒,顏離和宋卓隱才告辭離開。
待兩人走出醫院,開車離開后,傅靳城才從一處的座位上站起來,朝病房走去。
張英看到傅靳城來,嘆了口氣,問道:“不是讓你六點就來嗎?你是不是來遲了?”
“沒,我看到阿離和宋卓隱在一起,就沒上前。”傅靳城失落的搖搖頭,像只被遺棄的小狗。
張英無奈:“宋卓隱基本每天都會和阿離來醫院找我,你不會一直不見阿離吧?”
傅靳城張張嘴,又垂下了眼簾。
翌日一大早,顏離便和宋卓隱去往威廉教授的住處。
威廉教授住的是一棟不大的二層小別墅,門口的柵欄圍出了一個小院子,里面種滿了各種花,花香四溢。
顏離和宋卓隱對視一眼,上前摁門鈴。
不一會兒,房門從里面打開,隔著小院兒,顏離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從里面走出來,對方一身休閑衣衫,身高挺拔,五官深邃,目光望過來時,帶著幾分凌厲。
“你們找誰?”男人打量了兩人兩眼,淡漠問道。
“請問是威廉教授嗎?”顏離溫聲問道。
“有事?”男人又問。
想來對方就是威廉教授了,顏離面色一喜,說明來意:“威廉教授,我母親病重,只有你能醫好她,求你救救她,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三人隔著幾米的小院兒,對方甚至連房門都不愿給他們開,顏離也知道他們今天來有些冒昧,但是想到張女士,便管不了那么多。
然而,威廉教授聽完顏離的話,臉色直接黑了下來,沉聲道:“你們回去吧,我早就不參加臨床治療了。”
說完,不等顏離再說話,威廉教授直接將房門“砰”的一聲再次關上。
“哎!”顏離愣在原地,有些傻眼:“怎么會這樣?”
宋卓隱皺了皺眉道:“之前張姨就說威廉教授可能不太好請,現在看來好像的確是這樣。”
“教授的脾氣都這么大嗎?”顏離有些愕然,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什么。
這時,威廉教授旁邊的房子打開,走出一個老太太,看到兩人愣了愣。
像是知道兩人是來干嘛的一般,無奈與兩人解釋道:“威廉教授五年前給一個患者治病時,發生了醫療事故,當時患者家屬鬧的很難看,自此以后,威廉教授就不出診了,你們還是回去吧。”
知道緣由后,顏離更加無措。
“先回去吧,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見狀,宋卓隱只得道。
聞言,顏離失魂落魄的點點頭,回去之后,顏離又在網上開始尋找與張女士相關的病例,試圖從中找到方法,希望能讓張女士的病有轉機。
很快,傅靳城便從張英口中得到了這個消息。
這天,他照例在顏離和宋卓隱走后,在病房陪張英說了會兒話,隨后去到主治醫生那里要到了威廉教授的地址。
威廉教授從醫院辭職后,便在一處醫學院當教授,這天他出門上課,便看到有人等在他家門口。
傅靳城直接說明來意,威廉教授拉下臉來道:“我之前就說過了,我不會再出診。”
“還請您再次出山,要多少錢我都可以滿足你。”傅靳城執拗的道。
威廉教授惱火的瞪了對方一眼,開車走了。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傅靳城接連數日,每天都等在他家門口,甚至會出現在他的課堂上,放學回家的路上,對方簡直像沒事兒干一樣,主要任務就是為了堵他!
見了他也不多話,只默默跟著,偶爾會帶一些復雜難找的醫術,或者新鮮有趣的小玩意兒,威廉扔掉,對方也不在意,最后還是威廉罵罵咧咧撿回了家。
這天,外面下起大雨,威廉教授匆匆回到家,打著傘剛準備進門,就看到站在家門口淋雨的傅靳城,額角的青筋終于忍不住跳了跳。
傅靳城早就淋成了落湯雞,威廉教授大罵了一通,拽著對方進了家。
這是傅靳城這么多天,第一次進到威廉教授的家里,也算是一大突破。
松了口氣后,傅靳城看著對方問:“您愿意出手給我母親做手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