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后，白凈和洛陽告別江海燕，開車往回走。
離開學校沒多遠，洛陽說道：“小白，我們去那個王大爺家吧。”
“去干什么？”白凈很好奇。
洛陽說道：“昨天晚上我偶然聽見江阿姨說王大爺家的兒子被騙到緬甸去了，我見王大爺挺好一個人，想幫幫他。”
白凈將車挺在了路邊，欲言又止，臉也紅了。
洛陽知道她是因為什么尷尬和緊張，又補了一句：“我是出門方便，路過門口，就聽見這么一句。”
“哦，那……我們這就過去。”白凈放松了一些，她是真擔心洛陽聽見她媽說的那些帶有偏見和誤會的話，惹到師父老人家不高興。不過只聽見一句，那還好。
坦克500拐進了一條鄉道，非鋪裝露面，坑坑洼洼，不過坐在車里卻感覺不到有多顛簸，舒適感還不錯。
“師父，你是想給王大爺一筆錢嗎？”白凈問。
“給，另外還要把他的兒子救回來，我親自去救。”洛陽說。
“啊？”白凈很驚訝的樣子。
一個是陷入緬北電詐集團的農村青年，一個是前途無量的神醫大巫，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兩個人，甚至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可她的師父卻說要親自去救王大爺的兒子，饒她141的智商也理解不了這事。
洛陽笑了笑：“你這是什么反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師父我是不是很偉大？”
“師父，你是跟我開玩笑吧？”白凈有了新的理解。
“不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待會兒見到王大爺，以你的名義給他兩千塊錢，然后跟他說明情況，讓他跟他兒子聯系一下，就說你表哥，也就是我，我想賺大錢，要去緬北找工作，讓他介紹一下，那兩千塊錢是介紹費。”洛陽把計劃說了出來。
白凈一腳踩在了剎車上，然后定睛看著洛陽：“師父，我不相信你有理由冒那么大的險去救一個你都不認識的人。我承認，王大爺的兒子很可憐，可這世上有太多他那樣的人，你救得過來嗎？”
洛陽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還是跟你說實話吧，有個叫劉兵的人好幾次想害死你師父我，我跟他得把賬算清楚，恰好他在那邊也搞電信詐騙，王大爺的兒子或許可以幫我找到劉兵。”
“可是這樣做太危險了，你就不能想一個跟安全的辦法嗎？”白凈還是理解不了。
洛陽淡然一笑：“以你對我的了解，你師父我是那種不愛惜自己小命的人嗎？你放心吧，那些電詐人員遇上我，那是他們倒霉。”
“那我怎么辦？”
“估計石大哥那邊也快有消息了，我們先去云地邊境，我讓他回來跟你會合，我去找劉兵，然后我們再去老祖山。”洛陽說。
“好吧，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不要冒險。”白凈的眼神里充滿了擔憂。
洛陽笑了笑：“開車吧，你要對你的師父有信心。”
白凈翹了一下嘴角，不過還是聽了師父的話，一腳油門下去繼續往前開。
一個彎道過去，王大爺的家到了。
兩間破敗的窯洞，一堵黃土夯出來的低矮院墻，還有一個茅草搭建的羊圈，那就是王大爺的家了。
師徒二人下車的時候，王大爺抱著一捆柴禾從窯洞后面的梁子上下來，看見洛陽和白凈，老遠就打了一個招呼：“白丫頭，你還真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啦，呵呵。”
“王大爺，我還記得小時后你給過我棗呢，這次回來說什么也要來看看你。”白凈套近乎。
洛陽壓低了聲音：“小白，你記住，不要提說他兒子被騙的事，就請他兒子幫忙介紹一個賺大錢的工作，我是你表哥，我的名字叫江軍。”
“嗯。”白凈點了一下頭。
王大爺從梁子上下來，領人進門，給洛陽和白凈拿來兩只小板凳和一張小桌子，還裝了一盤帶殼的花生和干棗請兩人吃。
白凈和王大爺拉了幾句家常，切入正題：“王大爺，這是我表哥，江軍。”
洛陽面帶笑容：“大爺好。”
“好好，小伙子長得真俊。”王大爺是個實誠人，說的都是實話。
洛陽對白凈眨了一下眼睛。
白凈心領神會：“王大爺，你看我表哥也不小了，人也長得不錯，可就是沒錢娶媳婦，聽說王磊哥在緬甸掙大錢，所以我表哥想請你給王磊哥帶個話，讓王磊哥在緬甸幫我表哥找一份能掙大錢的工作。”
王大爺擺手：“他掙什么大錢啊，有人說他被人騙了……”
白凈打斷了王大爺的話：“那是別人騙你的，我聽說他在那邊買了房，每個月要還房貸，還和一個緬甸的女孩子談戀愛，花銷大一點而已，今年過春節，王磊哥就會帶著緬甸媳婦回來看你。”
“真的嗎？”王大爺喜笑顏開。
洛陽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白凈，他還是第一次見白凈說謊騙人，不得不說她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
畢竟，141的智商在那里擺著，學什么都快。
不過，肯定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的，絕對沒那回事。
白凈從兜里掏出早就準好好的兩千現金，起身塞到了王大爺的手里。
王大爺訝然道：“白丫頭，你這是干什么？”
白凈說道：“這是我表哥給你的介紹費，請你收下，一定要幫我表哥這個忙。”
“這怎么行？白丫頭，既然你表哥真想去，下次你磊哥打電話回來我就跟他說一下，你不用給我錢，鄉里鄉親的這使不得。”王大爺連連推卻。
就在這個時候，王大爺的身上響起了手機鈴聲。
那是截取的一首老民謠的高潮部分：“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嗷……”
王大爺從臟兮兮的褲兜里掏出了一部老年手機，仔細看了一下屏幕，笑了：“還真是巧啊，白丫頭，是你磊哥打來的電話。”
白凈笑著說道：“王大爺，你接吧，記得跟磊哥提一下幫我表哥找工作的事。”
王大爺按了一下接聽鍵，然后拿起手機說道：“磊娃兒，你還記得江老師家的白丫頭嗎？”
洛陽的耳朵微微顫動了一下。
老年手機里傳出了一個青年的聲音：“記得，考上大學了嘛，跟我又沒有關系。說正事，我需要五千塊錢，急用，你打給我。”
“我哪有五千塊啊，家里就剩下幾只羊了。”王大爺很無奈。
“把羊賣了，我等錢救命啊。”
“白丫頭說你在緬甸掙大錢……”
“別白丫頭了，我要錢！”王磊的聲音很兇。
王大爺嚇得抖了一下。
白凈從小板凳上起身，走過去說了一句：“王大爺，讓我來說吧。”
“磊娃兒，白丫頭要跟你說話。”王大爺把手機交給了白凈。
白凈拿著手機說道：“磊哥，我是白凈。”
“我知道你，你怎么會……”
白凈打斷了王磊的話：“磊哥，是這樣的，我表哥江軍聽說你在緬甸掙大錢，所以想托我請你幫個忙，給他在那邊也找一份掙大錢的工作。我表哥也老大不小了，還沒娶媳婦，家里催得緊，你就看在我媽的份上，幫一個忙吧。”
“好啊，沒問題。”王磊一口就答應了，然后又補了一句，“不過得花錢打點關系，我工作的酒店就不錯，一個月能掙五萬塊，但要打點一下酒店的領導，你懂的。”
洛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雖然沒有見過王磊這個人，可從這幾句里他已經嗅到了人渣的味道。
“行，那要花多少錢啊？”白凈問。
“鄉里鄉親的，我幫你這個忙，你就拿一萬塊錢給我，我拿去給酒店的領導送點禮。另外，你表哥什么時候過來，從哪入境？”
白凈看了洛陽一眼，卻見洛陽用花生殼在地上寫了“康鎮縣”三個字，她跟著說道：“我表哥急著賺錢，越快越好，他打算從康鎮縣入境。”
電話另一邊的王磊略微沉默了一下：“你這邊把錢打給我，我立刻就辦，你讓你表哥現在就去康鎮縣，到了那里會有人過來接他。”
“好的，謝謝你啊，磊哥。”
“鄉里鄉親的，不說客氣話，我爸那里有賬號，你趕緊去打錢吧，這錢你花得值，很快就會賺回來。”王磊的聲音。
“對對對，磊哥說得好。”
“對了，把你表哥的電話給我，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他。”王磊說。
白凈又看了洛陽一眼。
洛陽點了一下頭。
白凈將洛陽的手機號告知了王磊，隨后結束了通話。
她又從王大爺的手里要到了打錢的賬號，上手機APP操作，打了一萬塊錢過去。
臨走時，她把兩千塊錢壓在了裝花生和干棗的盤子下面。
坦克500往長安城方向駛去。
“師父，我們現在是開車去云地，還是先回蜀地？”白凈問。
洛陽說道：“直接去長安機場吧，這車托運到云地，在那邊你還可以開，有車也方便。”
“師父，這可是新車啊，你真的要辦托運嗎？”白凈有點舍不得。
洛陽笑了笑：“要是壞了師父再給你買一輛。”
白凈微微聳了一下肩：“好吧，既然你老人家這樣說，這車我可就敞開來開了。”
洛陽掏出羽刃之眼手機，準備給石飛發一條消息。
白凈又補了一句：“師父，我感覺那個王磊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提防他。”
“你放心吧，我知道他是搞詐騙的，怎么可能相信他，我只是利用他找到劉兵而已。”說話間，洛陽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內容：石大哥，我和白凈正趕來云地，我們在康鎮縣城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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