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是我自己？”蘇默眉眼一點點皺起，遲疑后問：
“難不成必須要我把之前丟失的記憶給回憶起來？”
“你的記憶很混亂，如果不能好好的整理一下，”菲利普的聲音迅速低沉下來，變得嚴肅，“會瘋的。”
“我會瘋？別開玩笑了，我很清楚自己是誰，要做什么。”
蘇默樂呵呵一笑而過，打量了一番被白霧籠罩的高塔，“所以如果我找不回摩菲斯特的記憶，我永遠都不能再往上走了？”
“當然了，倒霉蛋，你也該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了。”菲利普拍拍手，主動向前推開了高塔的門。
“那很難的，我根本沒有任何頭緒，連接伊甸園的黑域在哪我都不知道。”蘇默苦著臉搖頭，走進了高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關于你口中的伊甸園，我也只在家族古典里了解過，我幫不了你。”菲利普擺擺手，跟在蘇默身后，好奇的問，“你是要去荒蕪血池嗎？”
“不是，去那里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想去第四層看看。”
蘇默踩著階梯來到第四層，看著滿地枯萎的植物，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由血液炸彈拆分出的四個能力，會像這樣嗎？”
“不會。”菲利普知道蘇默的意思，立刻解釋道，“荒蕪血池的四個能力與權柄掛鉤，已經不再受到無序之塔的影響，呵，這座塔只是作為非凡基礎和橋梁連接而已。”
“那就好。”蘇默松了口氣，蹲下來拿起一株枯死的植物，又問，“有什么辦法讓它們恢復嗎？”
“哈，倒霉蛋，你也會犯傻嗎？”菲利普嗤笑一聲，滿目狐疑，
“凡事都有制約，這座塔本就打破了常識，顛覆掉了非凡的本質，如果沒點限制，那未免也太犯規了。”
“沒有任何辦法恢復，你的前三個能力，用一次少一次。”
“好吧。”
蘇默沒有感到悲傷，他本來就不抱有期待，“那控火我也得省著點用了，第一層的溫度始終都那樣，我也不知道控火還能用多久。”
“那就盡量別用了，不過，你現在的重心可不該在這里。”
“我知道，補全記憶嘛，不然都沒法再晉升了。”
蘇默干笑一聲，腦中開始回憶起有關摩菲斯特的一切，時間流逝間，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到最后，只剩下了苦澀。
“太少了，有關摩菲斯特的記憶太少了，我只知道，我在藍星死亡，在伊甸園重生，一番打拼后被人稱為奇跡棺槨，之后，我...在追尋理想的道路上失敗了...然后被剝離了火種，丟進黑域，在提蘇的某個偏僻地方醒來，再之后，你應該知道，我無意中進入了魂海，開始了登塔...然后，然后遇到了王成，遇到了弗洛斯，遇到了食尸鬼神父，搶走了金幣...進入那個虛偽的遺跡...忙活半天什么也沒得到。”
“也不能說什么都沒得到，至少現在我可不怕這座高塔了。”
說到這里，蘇默突然停住，咬著下唇，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段記憶的假的？”
他突然間擁有這個想法，自然是因為在雨界中那個可怕的無眼主教對他說的話。
當初在遺跡中遇到的食尸鬼，血族，巨龍都自稱來自不同時代，可事實卻是，時間不可逆轉，它們的記憶都是虛構的。
只不過蘇默一直沒有在意而已，到現在，菲利普主動提起有關記憶的事，他也不得不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記憶。
越是回憶，他就越對有關摩菲斯特的記憶感到了割裂感，虛假感。
這兩種感覺是因為記憶不全導致還是其他原因，他難以下定論，這一切，只能慢慢來解決了。
他心里微微一沉，準備離開魂海。
菲利普看出了蘇默的微表情，嚷嚷道：
“倒霉蛋，你的記憶是什么樣的，我，影子，還有狄修卡老先生都不知道，至于虛假與否，額，這取決你愿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雨界的永夜教堂里的經歷。”
“如果教堂里發生的那些詭異現象，你愿意把它們當成真的，那我想你的記憶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只是缺失了一大段而已。”
“如果我不愿意相信永夜教堂發生的一切呢？”蘇默齜牙咧嘴的說道，半個身體已經淡出。
“那你就該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誰了？”
蘇默沒有接話，意念一動，身體迅速在魂海中脫離，由下而上，在只剩下半個身子時，他的臉上再一次浮現出了笑容，
“說實話，菲利普，我挺喜歡你的。”
菲利普愣了愣，看著蘇默徹底消失，離開魂海。
原地站了好一會，他才失聲搖了搖頭，
“啊？...倒霉蛋，跟我套近乎也沒用。”
……
我也想找回記憶...可現在我連真假都有點懷疑了......
安靜的客廳內，正躺下沙發上的蘇默緩緩坐起，拿下了蓋在自己臉上的報紙，他一扭頭，就看見了握著筆，正在桌子前的伊露背影。
什么時候這么刻苦了？...
蘇默略感欣喜和詫異，走向了伊露。
為了保證光源，他還特地把桌子的位置移動了到了陽臺的位置，以確保外面并不強烈的陽光能夠照到伊露。
看外面的天空，現在應該正是臨近中午的時間，在暖洋洋的日光下，伊露背后的那對機械光翅近乎變得透明，頭頂的金色龍角也熠熠生輝，折射光芒。
讓我看看，伊露在寫什么......蘇默輕手輕腳的走去，來到伊露身后，看向了桌上的白紙。
那是用純黑色涂抹的一大片，不管是那圓形的太陽，還是用波浪勾成的大地都是黑色，而在這上面，還畫著三個火柴人一樣的東西。
他瞇著眼，實在分辨不出伊露畫的什么，“伊露，下午我帶你去買有顏色的筆吧。”
握著筆的伊露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沒有聽見蘇默的話一樣。
“伊露？”
蘇默又問了一句，頭偏到側邊。
伊露的雙眼閉著，嘴角已經流下了些許透明液體，而手臂趴在桌上，支撐住了她的身體，握筆的手也捏的死死地。
金黃色的光芒站在她的臉上，看起來十分的柔和、溫婉。
她睡著了，而且睡的很死。
哈哈...伊露啊，為什么坐著也能睡著啊？......蘇默沒有再嘗試叫醒她，而是伸出手，輕而慢的抱起伊露，走向沙發。
他看著伊露正在憨笑的臉，嘴角也輕快的揚起，
“如果記憶是虛假的話，那我還是做回蘇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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