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查希爾的身份，蘇默并不需要去了解，莉莉可絲在給出了答復，就足以說明他并沒有說謊。
這位永夜教會的主教在主觀意愿上的確知道日蝕會的事。
蘇默并非求知會的成員，自然沒有帶查希爾前往三樓，而是離開了這里，找到了一家就近的點心店。
兩人步子相似，來到了即將閉門的店內。
隨意找了個偏僻位置坐下后，蘇默先去點了兩杯茶，然后坐回了查希爾的對面。
“說吧。”他盯著查希爾問道。
面容看起來與老人無異的查希爾略微直起健碩的脊梁，低語著說：
“那場游行的前半場是黑胄盟的人所參與，但你的同伴們不是還有一批上船了嗎？”
“他們都死了。”蘇默面露苦痛之色，語氣中帶著悲傷，還有憤怒：“他們不可能是被塞壬所殺！”
蘇默的此番說辭，讓查希爾肯定了其求知會成員的身份。
畢竟報紙上的說辭是因為審判庭撤走了在公海上的士兵，導致塞壬進入烏茲爾江從而襲擊了游行輪船。
如果不是求知會的成員，沒有了解游行內幕，很大概率都會相信報紙上的內容。
“塞壬自然不可能殺死你們派出去的巫師。”查希爾眼神不留波瀾，平淡的說道：“日蝕會的主教也登上了船，你的同伴全死在了主教的手上。”
“什么？”
蘇默猛地站起，震驚溢于言表。
這并非他的偽裝，而是切切實實的感到了吃驚。
查希爾怎么肯定是日蝕會的主教？
知道真相的蘇默可沒在船上見到過永夜教會的人，那里只有巫師、船員和貴族以及護衛。
至于襲擊者烏戈的身份，恐怕也只有他知道。
“無需感到意外。”查希爾對于蘇默的反應并不奇怪，早有預料的說道：“你如果信仰夜主，也能偶爾得到回應。”
“夜主嗎？”蘇默嘀咕一句，坐了下來。
“他在說謊。”莉莉可絲一語道破了查希爾的虛偽。
蘇默聽后，調侃的問道：“那夜主有告訴你是具體誰嗎？”
查希爾表情并無太大變化，雙眼卻微微閉了一絲。
像是在審視，也像是不愿面對透過玻璃窗的余光。
天要黑了，沉默片刻，查希爾開口了：
“烏戈.索里亞，他的住址在南區的黑刺街103號。”
——噗
剛喝下一口熱茶的蘇默，險些吐出了口中的液體，幸虧捂嘴急時，否則冒著熱氣的紅茶將噴在對面之人的身上。
不僅是他被震驚到了，對面的查希爾也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蘇默。
“你認識他？”查希爾警惕的問。
蘇默視線余光瞟過同樣繃著臉的莉莉可絲后，內心狂跳的問：“你跟他什么關系？”
陰冷的目光出現在查希爾的眼中，四周頓時鴉雀無聲，街上那些奔馳的馬車全部停住，馬蹄也浮在半空，沒有落地。
時間在此刻靜止——
查希爾嘆息一聲，“我知道了這個秘密，烏戈會殺了我的。”
“他可不會知道你知道了這個秘密！”
蘇默淡然說著，同時戴上了偷竊者之眼，隨時準備遠離此處。
“我能得到夜主的啟示，他又何嘗不能得到日蝕之主的啟示呢？”查希爾沒有什么大動作，聳肩解釋著：“我來尋求求知會的幫助，也正是為了防止烏戈的報復。”
“后半句是真的。”莉莉可絲有點看不透眼前的夜主信徒，半真半假的話語讓祂感到強烈的割裂感。
烏戈的仇人？...懸著的心稍稍松懈，蘇默嘴角劃過笑意，冷漠的說道：
“我的確認識烏戈，他殺了我的朋友。”
“哦？”查希爾疑惑一聲，思考幾秒后，意識到了不對：“你并不是求知會的人？”
“我從沒有說過我是。”
蘇默坦然的說了一句。
至少烏戈和查希爾有仇，這一點他已經可以肯定了，那他就跟查希爾并不是敵人，沒有動手的必要。
查希爾也是如此想到，對于眼前這個巫師的身份，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夜盟的成員，和據點的人關系說不定還不錯。
畢竟烏戈之前幾乎不怎么離開黑刺街，更不可能在那條街殺人。
最近烏戈只做了毀掉夜盟據點和襲擊游輪兩件事。
如果巫師口中的朋友是游輪上的巫師，那在聽到日蝕會的主教登船這個消息時，他沒理由如此震驚。
所以巫師的朋友絕對是夜盟的人，這也能很好的解釋為什么眼前之人既是巫師又是超凡者。
在夜盟被毀后，他或許想要報仇，但礙于自身的超凡能力并不夠強大，只能選擇走兩條非凡路徑來提升戰斗的能力。
選擇這種危險的方法來提升自己的實力，恐怕只有仇恨才能給予此般勇氣。
那他們完全沒必要敵對。
畢竟敵人是共同的。
一想到這里，查希爾對于蘇默的撒謊并沒有感到憎惡，反而關切的問：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
蘇默斟酌利弊，一方面心中對于查希爾的消息來源感到好奇，另一方面又因為烏戈的所作所為而迫切想要報復回來。
至少他現在知道了烏戈的住址，完全沒必要和查希爾合作這么早面對烏戈。
在晉升等級五前，他還沒有打算再次去攻擊烏戈。
“合作吧。”莉莉可絲看出了蘇默的猶豫，解釋道：
“他的實力并不弱，雖然說出的話半真半假，但你們的利益至少是一致的。”
合作嗎？...
“那就合作吧。”
蘇默淡然而語，耳中很快傳來了馬蹄聲。
時間恢復了正常——
昏黃余暉停留在了查希爾的臉上，他愜意的笑了，道：
“你應該跟求知會的成員有關系，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吧。”
蘇默吐出一口熱氣，看著查希爾，道：“求知會高層連黑胄盟的襲擊都沒有進行報復。”
“意料之外。”
查希爾說了一句，頭卻微偏，看向了正在走向他們的店員。
“先生，我們這里要閉店了。”
“嗯。”
回應了一句，蘇默付錢后，和查希爾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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