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不知曉的是，襲擊者并非大巫師，只是一名巫祝。
現在這名巫祝已經離開了這里，找了一家服裝店拿走了外衣并留下了等價的提拉。
在存在感抹除的影響下，蘇默隨意進入了一棟居民樓，在里面換好了衣服。
“先暫時離開貝德爾吧。”
雖然有著這般打算，但蘇默還是十分擔心阿爾莎的狀態，這關系著他今后的人生是否能夠自由，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線索。
現在他殺了一名伯爵，不可能還能安然無恙的待在貝德爾。
官方的觀星者一定能通過大壩上的痕跡找到他這個罪魁禍首，說不定還能通過那些騎士尸體找到他的行動路線。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伯爵的死并不會被重視...這是最好的結果。
想法紛呈間，蘇默已經走出了居民樓，像一個模范的東區市民一樣，順著既定的路線前行。
他并沒有著急前往巫師塔，而是連續換了好幾輛車，繞著東區走了半圈。
觀星者不可能沿著線索一直追查下去，只要路線足夠復雜，他們就很難繼續查下去。
天色在昏黑之際，路上霧氣升騰，五彩的光給東區蒙上一層幻夢，此刻蘇默才勉強松了口氣，乘著馬車前往萊爾斯所在的巫師塔。
兜兜轉轉幾十次，大概是安全了吧。
……
巫師塔，四層。
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長石桌前，搗鼓著各自面前的書籍。
伊露的龍角微動，小腳踮起，手指著桌上書籍的一頁，露出幾顆尖尖虎牙：
“這個看起來好厲害！”
目光瞟過書頁上的文字，萊爾斯皺了皺眉，伸手合上了她面前攤開的書本，輕聲道：
“伊露，你并不適合黑魔法。”
“唔...”伊露眼中透出不解，腦袋微微一偏，抬頭望著眼前的中年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萊爾斯。”萊爾斯回應了一句，隨手變出了一本封面色彩鮮艷的書籍，放在桌上，同時又去搬來躺椅。
“你應該先學習一下文字。”
“文字？我不喜歡...”伊露拼命搖頭，連著后退好幾步。
“你不識字的話以后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的。”萊爾斯耐心的解釋道。
“而且，有很多話你不是都不明白嗎？”
“學了文字我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伊露一下來了興致，沖沖的說。
應該是...萊爾斯笑了笑，堅定說道：“對。”
“伊露要學習文字！！！”
大叫一聲后，伊露跳出一大步，蹦到了躺椅上。
“對，這樣才對。”
萊爾斯欣慰的說了一句，就沒再去管伊露，開始專心配制藥劑。
這是大部分巫師的常態，除了偶爾蝕刻一下咒語以及每天復習一遍蝕刻過的咒語，其余時間，都會將精力放在制作藥水上。
這些藥水功能各不相同，有的是調配給那些學徒們用，有的是為自己的安全作保障，特別是魔力恢復藥劑，這是必須攜帶的藥水。
對于萊爾斯來說，這本應該是枯燥、無趣的一天，但現在不同了。
他很好奇，這種非龍非人的生物究竟有何不同。
龍人？不不，背后的那對虛幻光翅更像是某種特殊的機械。
視線不知不覺從手中的藥瓶放在了伊露背后隔空的光翅上，夢幻的光芒在邊緣延伸，這無疑加深了他心中的好奇。
看著專心致志翻動書頁的伊露，萊爾斯的眉頭不由得皺起，開口道：
“伊露，這樣翻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你應該記住上面的每一個字才行。”
“唔...”
伊露一愣，停下了快速翻頁的手，可憐巴巴的望著萊爾斯：“伊露已經記住了...”
“已經記住了？”
萊爾斯心中略微吃驚，轉念一想，自然不能用普通人的標準來衡量眼前的小家伙。
“那就好，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唔...你是老師嗎？”伊露半跪在躺椅上，指著兒童讀物上的文字，疑惑的問。
“嗯...你可以這么認為。”萊爾斯思索稍許，認真的回答著：“我會教你基本的常識，以及一部分魔法。”
“如果蘇默能回來那就再好不過...沒能回來，我會將你帶出貝德爾，送你去克里斯特林，那里足夠混亂，對于你來說，是一個不錯的安身之地。”
伊露聽后，瞪足了眼睛，氣沖沖的吼道：“蘇默肯定會回來的！我有遵守約定！他不會騙我的！”
“我也這么認為。”萊爾斯一笑而過，道：“你就待在這里，不管誰來敲門都不要開門，我先離開一會。”
“唔...老師，是叫老師吧？”伊露有點不確定的問。
“稱謂只不過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形式，真正的巫師不會在乎這些，你可以叫我老師，也可以直接念我的名字。”萊爾斯整理了下褶皺，拿起桌上的小樹枝，補充道：
“你是個天才，所以我需要出去叫人帶一些適合你的書來。”
“天才？”
伊露還在回憶著這個詞語的意思時，萊爾斯就已經關門離開了。
屋內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當好奇心足夠強烈時，就足以勝過心中的恐懼。
萊爾斯說了很多她不懂得詞，比如貝德爾，比如克里斯特林，比如安身之地……
她現有的一切知識，都是在蛋中偷聽父母的對話所了解到的。
“恐懼！”
書籍上對于這個詞語的解釋，伊露一眼就看明白了。
這是她一開始所面對的情況，只不過她并不知道這是什么。
伊露很想破殼，但外面始終有著讓她不敢打碎蛋殼的危險氣息。
會死...會死。
她本來并不怕的，但在蛋中聽到母親的哭訴后，她明白了什么是死亡。
父親死了，所以母親變得奇怪起來，身上也有那種屬于父親的危險氣息。
“這就是恐懼...”
她的眼角不知不覺間流下淚水，伸手一把摸過后，伊露繼續朝著后方翻頁。
“開心...”
“嫉妒...”
“憤怒...”
情緒詞語有著許多頁，這些伊露都不是很能明白。
“恨...”
嘴中念出這個單詞后，伊露感到了迷茫。
她還記得，蘇默曾經問過她一句話。
你恨你的母親吧？
這跟討厭的區別在哪？
伊露打算問問萊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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