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霧氣籠罩著整個海域,幾乎看不清十數米以外的海面,漆黑的海水下仿佛涌動著無數陰影,詭秘而危險,海風也帶著腐朽的血腥氣。
林夜白出現在一艘破舊的木板船中,第一次覺得主神空間用詞是如此精準,說是小船,果然很小,最多五六米,還是一艘木船,感覺一個海浪拍來就會散架,連船槳都沒有。
如果放出二狗,船是否會瞬間塌掉?
二狗可以控制身體的大小,放出來應該沒有問題。烏鴉會飛,更不用擔心。
林夜白提前和二狗說過,它出來時體型和普通差不多,只是長了三個狗頭,中間二哈,左邊薩摩耶,右邊泰迪。
現在三個狗頭都看著林夜白,中間那個狗頭問:“這是什么地方?”
“詭霧海。”林夜白也把烏鴉放了出來。
“我還是第一次坐船。”二狗往海水里看了一眼,躍躍欲試。
“我也是。”薩摩耶狗頭也向海里看了眼。
“我也是汪汪汪……”泰迪相較于其他兩個狗頭稍微小一些,脖子也短,此時努力伸長,向船外看,看起來有點憨憨。
林夜白不由多看兩眼,以前這兩個狗頭不會講話,應該是二狗進化帶來的新能力。
“本鴉已經坐過無數次船了。”烏鴉很有優越感,轉而提道:“這艘船是我們的,是否要起一個威風凜凜的名字?”
“那就叫二狗號吧。”二狗抖了抖毛。
“這哪里威風凜凜了?還不如叫烏鴉號。”烏鴉變成小小一只,停在船頭。
“叫烏鴉號一定會倒大霉吧,太晦氣了。”二狗很是不服。
“鴉大人只把晦氣帶給別人,從不留給自己。”烏鴉瞪圓眼睛,有點憤怒。
“都吃點虧,叫二鴉號。”二狗折中了一下,問林夜白:“你覺得怎么樣?”
“啊差點忘了,當然要加上我們最偉大的領導者的名諱,就叫林二鴉號吧!”
【文學帶師】:直呼內行!
【王二狗】:好有參與感
“二鴉號。”林夜白去掉了自己的姓氏。
【船只命名中……】
【二鴉號,征服吧!】
“耶!”烏鴉伸出翅膀和二狗的前爪碰了一下,一個海浪打來,小船劇烈顫動,差點側翻。
“為什么我們的船這么小,別人的船也和我們的船一樣嗎?”烏鴉抖了抖羽毛上的水,有點痛苦,沾水倒不是問題,主要是海水有股臭咸魚味。
“也許。”林夜白想。
“什么聲音?”二狗伸長狗頭。
只見遠處一艘巨大的白色輪船駛過,高達百米,上面有人走動,甚至還能聽到遙遙的說話聲:
“那里有艘白板船!”
“這是有多菜,居然還是白板……”
“太菜了,吃了也不漲經驗,還是放過他吧。”
“這么菜還來任務世界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船很快破浪離開,林夜白沉默地看著消失的白影,這就是稍晚進入任務世界的后果嗎?
【平安一生】:崽崽別喪氣,也許只有這一條大船呢?
【軟軟貓耳朵】:后來居上,正好詮釋出崽的屬性!
沒多久,又一艘漆黑的巨輪駛過,以無視且強硬的姿態,迅速消失在暗霧中。
“……”烏鴉癱在船板上,感覺鴉生一片迷茫。
“先試試釣竿。”林夜白將隨機抽到的釣竿拿出來,將空空的鐵鉤丟到海中。
一分鐘,兩分鐘……始終沒有反應。
烏鴉想劃船,但是沒有漿。
林夜白直接以冰霜之力凍出兩對船漿,讓烏鴉、二狗劃船。小船以轉圈的方式前進,林夜白始終緊握釣竿,魚線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是不是要掛個魚餌?”烏鴉后知后覺想起來。
“哦……”
林夜白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包芥末黃瓜味的泡面,拆開掛在魚鉤上,重新放進海里。這是以前代言泡面時留下來的,因為口味太奇怪,始終沒人愿意嘗試。
【瓜田里犯了錯】:這個泡面,它好吃嗎?
【宇智**奶茶】:這個泡面,它能吃嗎?
【大威天龍】:真有東西想吃這種泡面嗎?
沒多久,魚線下沉,釣竿微彎。
有東西咬鉤了!
林夜白慢慢往上拉釣竿,泡面不見了,一套空空蕩蕩的黑色壽衣掛在魚鉤上,類似唐裝,前胸有兩條對稱的金龍,應該是工廠統一印花產品,稱不上精致,性價比高。
【咕咕雞】:奇怪的東西增加了!
【釣魚小王子】:釣魚人絕不空軍!
林夜白取下壽衣,鋪在甲板上。釣竿今天的使用次數已經用完了,不知道二鴉號吃不吃壽衣?
【咒物檢測中……】
名稱:壽衣
等級:青銅
【是否進入咒物世界?】
【經過處理的咒物可被船只吸收】
【處理方式:消除主體怨念】
【處理失敗咒物損壞】
“進入。”林夜白已經適應了這種任務形式,這次進入咒物世界的是神魂,身體仍然留在小船上,二狗正在劃船,烏鴉棲在林夜白肩頭,負責警戒。
那片海域越來越遙遠,如一場幻夢,耳邊的聲音也清晰起來——
“爸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在這里賭生賭死的!”
這是一個中年女人的斥責聲。
很快響起男人的辯解,以及近似蠱惑的聲音:“生有生的賭法,死有死的賭法。只要在這里簽了字,爸的手術費就能免掉一半。”
“要是咱爸在三個月內死了,保險公司賠十萬。”
“要是咱爸在兩個月內死了,賠二十萬。”
“一個月內死,賠三十萬。”
“七天之內死,五十萬。”
“三天之內,就是一百萬啊……”
“你瘋了,爸的命也能拿出去賭?”她質問道。
“姐,這不是賭,這是長生險。咱爸都下了多少次病危通知書了,醫藥費加起來又出了多少。說實在的,他這樣真的很危險,隨時都可能去世,我買這個長生險只是想減輕大家的負擔。”
“一百萬,咱們三家可以平分。”
“你家盈盈可以出國留學,大哥的兒子也能在城里買房,我欠的錢也能還清……”
那男聲似乎有種魔力,讓人情不自禁聽下去,他構建出十分美好的畫面,一切都符合大家的利益。
“這……人死還能挑日子嗎?”那女人問。
“當然能挑……”刻意壓低的聲音,像惡魔的低語。
林夜白也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視野十分模糊,一切都在晃動,幾分鐘后才清晰一點,但也不算很清楚,眼前好像蒙了一層薄霧。
“爸醒了!”女聲驚呼道。
“醒了啊……”男聲有些驚訝,也有一點不甚明顯的失望。
“醫生,我爸怎么樣了?”女人問。
“治療很及時,手術很成功,術后恢復得好,不影響正常生活。”醫生笑道。
“謝謝……謝謝醫生啊!”
“只能留一個人陪床,你們誰來陪床?”
“我來吧。”最終是女兒陪床,似乎人們天生就覺得女人適合照顧病患。
【大白菜菜子】:崽崽一來就有了個帶孝子
【白色雨傘】:這已經是我崽第幾次當爹了?
【大黃瓜】:不知道,反正我們林崽有充分的當爹經驗
醫生離開后,那個不孝子也離開了病房。
沒多久,他帶著兩個男人過來,提著水果,笑著支開他姐:
“盈盈快回來了吧,姐你先回去給她做飯,我在這里看會兒。”
“好。”
等女人離開,病房里的三個男人才開始聊天:“這局怎么看,三個月是不是太短?”
“三個月估計不會走,我看心電圖還挺穩的。”
“兩位先別急著下定論,等出院再開始賭約。”這位孝子應該是“林夜白”最小的兒子,生怕那兩人不滿意,連忙道:“人有旦夕禍福,這什么時候出事,都說不準的嘛。”
“這可是你親爹,反正你心里拿主意。”那兩人一臉鄙夷,似乎又司空見慣,拍了幾張照片,匆匆離開。
這是一場死亡賭局,以三個月為期,醫院有監控,不適合動手,要從出院后算起。
病床上的老父親一天比一天好,小兒子每一天都如坐針氈,就算笑起來,也有種掩不住的焦慮。
林夜白在病床上趟了十天,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時間似乎過得很快,他該出院了。
老伴病逝,二子一女。大兒子在另一個城市定居,二女兒就在本地,小兒子好賭,很早他老婆就帶著孩子和他離了婚。
林夜白本來應該被二女兒接去,但小兒子據理力爭,他就坐著輪椅,被小兒子推回家。
“爸,我年輕的時候混賬,不懂事,現在知道錯了,我就想好好孝順您,您就給我一個機會吧。”
“二姐家的盈盈快高考了,您就算想去二姐家里住,也要等她考完。”
“您一個人住老小區,誰放心啊,總要有個人照顧你,再說那邊沒有電梯……”
林夜白不怎么說話,小兒子呱唧呱唧說個沒完,終于到了他住的地方。
小兒子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不時搓一下手,或許是因為心虛,急躁,總在不停挑起話題。
林夜白也對這個家庭更加了解,三個孩子都是帶孝子。
大兒子說工作忙,老父親生病住院沒看一眼,勉強平攤了一下醫藥費。
二女兒明知道小兒子心思不純,還是讓老父親被小兒子接走。
至于小兒子,那就更不用說了。
晚飯,一向很少下廚的小兒子親自做了一大桌菜,有紅燒肉、黃豆燉豬蹄、可樂雞翅、獅子頭、剁椒魚、燉肘子,一看就能把高血壓、心臟病、糖尿病兼有,腦血栓手術剛出院的林夜白送走。
“爸,你還有什么想吃的嗎?”小兒子問。
“我喝粥。”林夜白選擇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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