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不良人之大反派系統 > 第113章 壽禮
  “兄長當真不跟我回家住嗎?”

  巢州城南、焦氏別館正門前,焦玉浪牽著馬,語氣里滿是不舍:“這處別館里往日里也算清幽雅致,如今住了許多來賀壽的賓客,好地方都叫人占了不說,人來人往的,實在有些吵鬧。”

  齊敬之立在門前石階上,先是看了站在焦玉浪肩膀上的白金鼠一眼,這才搖頭笑道:“我打著你的旗號在這里白吃白住,還有什么不知足的?你家是軍侯世家,想必府里的規矩大得很,還是這里自在些。”

  焦玉浪知道齊家哥哥主意極正,也就不再相勸,反而有些悻悻然:“兄長說的是,小弟這回畢竟是偷跑出來的,一旦回了家,少不得要挨些訓斥責罰,壽宴之前怕是沒機會出門了。”

  齊敬之啞然失笑,安慰道:“你這回幫彭澤水府尋回了玉枕,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功勞,想來你家中長輩不會責罰太過。如今離著你家姑奶奶的壽辰也沒幾天了,府里的事情必定不少,你就好好在家待著,不用操心我這里。”

  雖然這件事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由焦玉浪將玉枕送還彭澤水府,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小娃子聞言仍不免有些赧然:“玉枕明明是兄長和老魏奪回來的,老魏更因此丟了性命,小弟冒功求賞,這心里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只能日后再找機會補償兄長和魏家了。”

  他又伸手拍了拍腰間的酒囊,接著道:“更別提我還托哥哥的福,得了這一囊帝膏酒,給姑奶奶的壽禮可算有了著落。三日后壽宴,哥哥入府時只管報我的名字,無需再帶什么壽禮。”

  齊敬之一怔,隨即點頭笑道:“我心里有數。”

  焦玉浪眼珠轉了轉,忽地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揚手朝齊敬之一拋。

  齊敬之下意識伸手接住,才要開口推拒,焦玉浪卻已經飛快轉身跳上馬背,火燒屁股一般馳馬揚長而去,口中兀自喊道:“這些日子跟著兄長吃了許多稀罕物,也該小弟做一回東道主了!兄長只管吃只管玩,一切花費都算我的!”

  喊聲未歇,小娃子的背影已經倏然遠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街角。

  齊敬之收回目光,低頭瞧向手里的錢袋,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錢袋他先前就見過,里頭裝的盡是些金瓜子、金葉子之類的貴重物,對尋常百姓來說確實是一筆天大的橫財,于小娃子而言卻只是白金鼠的日常吃食罷了。

  “嘿,既然到了我這兄弟的地頭,合該吃一吃大戶,犯不著替他省錢!”

  齊敬之收好錢袋,抬頭看了看天色,見時辰尚早,也不回別館住處,而是緩步走下了石階。

  山野少年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安步當車地在這座繁華州城逛了小半日,一路上見到許多新奇景物,卻不曾稍稍駐足,直到他看見了一間規模不小的鐵匠鋪。

  鋪子里的年輕伙計見他身背長刀、站在門前不動,情知多半有生意上門,當即迎了出來:“客官是要買兵刃?”

  齊敬之搖搖頭:“你這里可能修補刀劍?”

  “自然能修!客官里邊兒請!”那伙計笑了起來,立刻伸手肅客,要將齊敬之朝店里引。

  齊敬之卻站著不動,探手將袖中的齊虎禪抽了出來,朝對方示意道:“這樣的能修嗎?”

  伙計打眼一看,目光掃過那宛如鋸齒的刃口和坑坑洼洼的刀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叫道:“乖乖,怎的傷成這樣!”

  他這一句嗓門不小,立刻有個打著赤膊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仔細看了看齊敬之手里的牛耳尖刀,眼中亦有驚訝之色閃過,接著就搖頭惋惜道:“小傷靠磨、大傷靠補,客官的刀一看就不是凡品,可惜傷得太重,只能回爐重鑄,還不如另買一柄新的。”

  聞言,齊敬之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能重鑄,也不換新刀。”

  中年漢子也極干脆,當即攤手道:“小店為許多軍伍中和江湖上的爺們修補過刀劍,自然知道輕重,絕不敢拿客官的寶刀開玩笑。奈何您這柄刀如今只剩下一口氣,若是不愿意重鑄,別說小店修不了,這滿城打鐵的也沒一家有這個本事!”

  齊敬之稍作沉吟,小心翼翼地收刀入鞘,而后抬頭問道:“既然如此,你店里可有上等的鐵料?”

  中年漢子明顯一愣,略有些遲疑地道:“店里有上好的精鐵,再好一些的還有燔鋼、花鑌,皆是諸鐵所合、百鍛而成的上等鋼料,只是小店向來只賣成品……”

  齊敬之擺擺手,從懷里掏出才捂熱的錢袋,扔向了中年漢子:“我也不多要,每樣以市價各買一錠。你派人送到城南的焦氏別館去,就說是齊敬之要的。”

  聽見“焦氏別館”四個字,中年漢子連同一旁的伙計立刻露出敬畏的神情來。

  中年漢子打開錢袋朝里面一瞧,臉色又是一變,連忙雙手奉還:“既然是焦府的貴客,小人們一定選最好的料子奉上!除了前頭提到的三種,東海所產的沉鐵也備了一些。這些鐵料大都是現成的,唯獨沉鐵價高,要請示東家調撥,若是客官不急著走,稍待片刻就可驗看!”

  “這焦氏的名頭當真好用,我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吧。”

  齊敬之想了想,開口道:“正好我還要采辦些山貨,這附近可有鋪子?”

  年輕伙計聞言立刻點頭,殷勤道:“離此不遠就有一家,我帶客官過去!”

  “有勞了!”

  齊敬之點頭致謝,跟著對方走了片刻,果然瞧見一家山貨店。

  年輕伙計陪著進去,朝坐在柜臺后頭的掌柜說道:“二叔,這位爺是住在焦氏別館的貴客,要采買一些山貨。”

  頭發花白的掌柜立刻起身,臉上堆滿了笑。

  不等對方客氣,齊敬之搶先開口道:“掌柜的,店里可有榛子、松子、榧子、核桃這四樣?”

  “都有,皆是上好的貨色!”

  掌柜應了一聲,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客官這是要置辦壽禮?我這店里珍藏有一個朱漆食盒,盒身上有名家雕刻的《白猿獻果圖》,最是應景不過,不知客官可需要?”

  齊敬之算是見識到了這州城中商賈的生意經,比之松齡縣那些同行不知強出多少,當即含笑點頭道:“若真是好東西,自然是要的。”

  “請客官稍待!”

  掌柜告罪一聲,轉身進了后堂,不多時就提了一個朱漆木盒出來。

  這木盒分了四層,盒身上果然有精美的刻圖。

  齊敬之仔細端詳,只見山幽林靜、飛瀑流云,一只長毛長臂的猿猴跪在地上,雙手高舉一塊石盤,石盤中擺滿了四色長命果。

  猿猴面前浮空立著一位女仙,仙姿曼妙、衣袂翻飛,似欲乘風歸去。

  眼見這幅刻圖雕得纖毫畢現、極富神韻,齊敬之當即滿意點頭:“這木盒我要了,恰好每層盛放一種。”

  掌柜聞言,登時喜上眉梢,也不叫自己店里的伙計幫忙,親自動手忙活了起來。

  帶齊敬之過來的鐵匠鋪伙計忍不住開口問道:“二叔,這四樣干果有什么講頭,為啥叫長命果?”

  “恁地多嘴!客人面前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掌柜手中活計不停,抬眼朝自己侄子瞪過去,嘴里已是呵斥出聲。

  齊敬之不以為忤,笑著朝伙計解釋道:“也沒什么稀奇,只因這四樣皆藏于殼中,風吹不干,雨打不濕,久而如新,謂之長命果,歷來是山里人家的積糧,也常用來作壽禮,圖個好彩頭罷了。”

  他頓了頓,語氣里又帶了幾分疑惑:“倒是這幅《白猿獻果圖》,剛才聽掌柜的提起,我只道是因為白猿長壽,獻的又是長命果,有添福增壽之意。可真瞧見這幅圖,才知其中似乎還有典故,在下孤陋寡聞,不知掌柜可否為我解惑?”

  “嗨!客官這是要考校小老兒?您既然知曉這四色長命果,又豈會不知白猿獻果的典故?”

  掌柜哈哈一笑,竟是一邊忙活一邊講解起來:“這畫里的白猿可不是尋常之輩,傳說乃是得道的真仙,號為白云洞君。這位猿仙跪地獻果,乃是為了拜師學道,所獻之果正是這四色長命果。”

  聽到這里,齊敬之不由來了興趣,當即開口問道:“祂拜師的這位女仙是誰?”

  不想掌柜卻搖了搖頭:“猿仙所拜的這位女神仙自然更加了得,關于其身份的說法極多,單是小老兒聽說過的就有三種,有人說祂是炎皇的生母,也有人說是陰主座下的大弟子,還有人說是兵家的一位至圣先師,反倒是這位女神仙的尊名鮮有人知,起碼小老兒從沒聽人提起過。”

  說話間,掌柜已將四色長命果盛放妥當,又以紅綢裝點修飾,更添幾分喜慶。

  年輕伙計自覺地將食盒接過,待齊敬之會了鈔,又一路引著他回了鐵匠鋪。

  四錠鐵料已然準備停當,不怎么占地方,入手卻極為沉重。

  齊敬之雖不懂如何驗看這類上等鐵料,但好歹常年用刀,多少也能分辨出好壞,略一端詳掂量就痛快地付了賬,竟幾乎將焦玉浪留下的錢財耗盡,其中倒有大半都用在了那一錠東海沉鐵上,堪稱價比黃金。

  那名年輕伙計殷勤備至,將四錠鐵料用鐵匠鋪里的粗布口袋裝了,一手布袋一手木盒,將齊敬之一路送回了焦氏別府的正門。

  齊敬之鄭重謝過,也不在意別府中人的訝異目光,提著買來的東西就回了自己居住的那處獨門小院。

  他落下門栓,又將屋里的門窗一一關好,將四錠鐵料取出,依次擺在了桌上。

  少年坐在桌前,輕聲嘆息道:“虎禪啊虎禪,你傷得太重,凡俗鐵匠修補不了,只能回爐重鑄,實在太過兇險。”

  “雖然焦玉浪曾提起過真正的大神通者能煉制靈器,可惜為兄境界低微,也沒有這么大的面子求人為你重塑刀身。為兄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嘗試……”

  說罷,齊敬之喉嚨聳動,隨即猛地張口,噴出一團五彩靈氣。

  不等這團五彩靈氣展開,他倏地探手一抓、一抖,便將其展開成一匹薄薄的靈氣布匹。

  齊敬之將五彩靈布裹在身上,緊接著便逆運閉竅之法,全身心與天地交感,去探尋造物者之無盡秘藏。

  下一刻,他只覺眉心一涼,仿佛有一竅洞開,五感靈識驟然放大,飛速向外延伸。

  齊敬之不甚熟練地凝聚靈識,勉力使之落向身前桌上的四錠鐵料,立時就覺察出了不同。

  在他的感應之中,這四錠鐵料皆隱隱有金色靈光透出,其中東海沉鐵的靈光最盛,燔鋼和花鑌則相差不多,約莫是東海沉鐵的五成,精鐵中的靈光則明顯黯淡許多,只有東海沉鐵的一成。

  與之相反的是,精鐵中的靈光最為活潑靈動,與五彩靈氣最為接近,燔鋼和花鑌的靈光就要沉凝滯澀許多,至于東海沉鐵,其靈光幾乎凝固不動,齊敬之看了幾眼,一顆心竟隨之變得沉甸甸的。

  他略作思索,伸出左手抓向那錠精鐵,只是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其中那道靈光抓出。

  不多時,齊敬之的額頭已然見汗。

  他放下精鐵錠,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隨即抽出牛耳尖刀,毫不猶豫地用刀尖在左手食指尖上一扎。

  一滴殷紅的血珠立刻沁了出來。

  齊敬之將食指尖按在精鐵錠上,再次仔細感應其中的金色靈光。

  片刻之后,他若有所思地收回左手,在其余四個指頭上各戳了一刀,用血淋淋的五指包裹住精鐵錠,旋即閉上了眼睛。

  少年靜默半晌,忽地五指如鉤,使勁兒向后拉拽。

  在怒鶴心骨的居中統籌之下,齊敬之已然用出了全力,看似還安安穩穩地坐在凳子上,實則雙腿早已按照鳴鶴法的浮沉二字訣,以極小的幅度時起時伏,更以洗翅勁貫通了腰椎與左臂。

  隨著齊敬之的全力施為,精鐵錠中的金色靈光竟真地被他拉拽出了一絲。

  只是還沒來得及欣喜,那一絲金色靈光就猛地崩斷開來,齊敬之猝不及防,被自身的力道一帶,整個人向后便倒。

  與此同時,那一絲斷裂的金色靈光在他的左手掌指間飛快一繞,旋即仿佛被什么東西吸引,迅速沒入了他食指的傷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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