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燃笑道：“別擔心，周先生雖然耳線眾多，不過，他總體來說，還算是個大方有格局的人，不會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浪費時間。再說了，世無完人，他就算是錢，那也得分幣種，這道理周先生比誰都懂。”
方若愚：“這也是說給周先生聽的？”
“看看，近朱者赤吧？多跟我聊聊天，人都聰明了。”
方若愚：“……”
她有點害怕，何小姐這么大刺刺的說了那么多話，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怕周先生知道？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為什么……
方若愚看了何小燃一眼，何小燃正拿筷子挑肉吃。
“何小姐，你不怕周先生不高興，對付你啊？”
“怕啊。”何小燃說：“他是我家娃爸的小叔，我怕他找娃爸回來教訓我，你不知道，我家娃爸啰嗦起來，可以說一籮筐，煩死了。”
方若愚：“……”
“所以何小姐跟周先生是親戚？”
何小燃抬頭：“親戚？應該不算吧？從輩分上來說，我兒子應該叫他一聲叔公。”
方若愚：“……”
她看了何小燃一眼，“我要是抱你大腿，能抱得住嗎？”
“你抱我大腿抱不住，但是你抱我哥大腿，一抱一個準，”
方若愚：“……也、也行吧。”
周之楚被氣著了。
他閉著眼，滿腦子都是何小燃說的那句“他替我哥養兒子，何樂而不為？”
傳話的人還要再說，周之楚阻止：“停，別說了！出去！”
神他媽替別人養兒子！
他撐著頭，覺得頭痛。
此前從來沒從這個角度想過，他接受不了女人，想要個自己愿意養的孩子，結果……
真要從何小燃說得角度去想，真是越想越氣。
周之楚伸手把面前的資料砸門上，他伸手扯了下領帶，“去把方若愚帶過來，我有話問她。”
方若愚被帶到周之楚面前，方若愚就知道肯定是她跟何小燃的談話被他聽到了。
方若愚看了周之楚一眼，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周先生，您突然叫我來，有什么事嗎？”
周之楚深呼吸一口氣，“你中午跟何小燃見面了？”
方若愚點頭：“嗯，何小姐中午的時候找我了。”
“你跟她怎么認識的？”
“上一次也是何小姐突然找的我，當時她說了言少莊的事。”
周之楚撐著頭，“你自己怎么看？”
方若愚：“不知道周先生是指什么？”
“整件事。”
方若愚：“從整件事上看，各取所需，都是自愿的。”
這話一說，周之楚的腦子炸了，所以，他要替別人養兒子這事，也是自己自愿的？
方若愚看著周之楚臉上的神情變幻，覺得自己這個發言很保守了，完全沒有偏向性，實話實說而已。
周之楚：“你少跟何小燃接觸，那女人最擅長胡說八道，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養胎，平安把孩子生下來。”
方若愚點頭，又看他一眼，“我舅那邊正在做檢查，醫生說頂多半月，就符合手術指標。周先生，請問捐贈者那邊……”
周之楚點頭：“我知道了，會安排下去。”
方若愚道謝過后，又被人送了回去。
周之楚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心塞！
晚上回去，周沉淵拉著小臉進門，瞅了何小燃一眼，“你一天天的能消停點不？”
何小燃一邊玩游戲，一邊玩：“我干啥了？”
“你說呢？”
“你十一叔找你算賬了？”
“你也知道啊？”周沉淵氣鼓鼓地坐下來，“他是個人私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的個人私事我管不著，但是我哥的事我管得著吧？”
“你真當言少莊是你哥啊？”周沉淵怒道：“有點自知之明行不行？他跟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誰說沒有？我家小米粒的就是跟他一個姓。”何小燃從游戲里抬頭：“我要說他是我家小米粒的爹，出去的時候，你說人家信不信？”
周沉淵：“……”
“你、你就說你想干啥吧？”
“方若愚沒懷上的時候，我就想著言少莊要是跟她能成，對他來說是好事，如果他們真生了孩子，又抵不過周之楚的壓力，那就讓周之楚跟他們養孩子。現在方若愚真是懷上了，那這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這不是跟你當初預想的一樣？”
“當然不一樣。”何小燃說：“預想有孩子，和真有孩子，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心理。我現在想替他們倆留住這個孩子。”
“所以你要是要跟十一叔作對了？”周沉淵冷著臉。
何小燃看了他一眼，突然對他招招手，“你過來。”
周沉淵警惕她的糖衣炮彈，這是原則問題，他們小輩憑什么干涉長輩的私事？
何小燃又招手：“來呀。”
周沉淵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坐下。
何小燃給他按肩膀，“我是這樣想的，十一爺現在缺德……”
周沉淵猛地回頭，“你罵……”
“……是什么？繼承人啊！”
周沉淵：“……說話不要大喘氣！”
“但是你想過沒有？九谷文昌那么大的家業，他真的要把九谷文昌交給一個不是周家血脈的子嗣？他把言少莊的兒子養得越好，那么九谷文昌旁落的可能性就越大。言少莊的兒子如果真成長為一個能繼承九谷文昌的能人，你覺得他會一輩子活在假象中？遲早會知道真相的。”
周沉淵扭頭，“……”
“你十一爺非要替別人養兒子，我確實管不著，而且還是我哥占便宜，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多管，除了為我哥，主要還是為了你和小米粒。”
周沉淵：“？？？”
“你想，雖然周之楚一定會給我侄子提供最好的條件，最頂級的資源，但父母不在身邊，缺乏家庭問溫暖，我哥也痛苦是不是？而你跟九谷文昌感情深厚，你自幼在那邊長大，你能忍受自己的根基，被外人掌控？”
“最后最重要，我曾經跟我哥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有了自己的兒子，小米粒就會回周家，改回周家的姓氏。如果我哥的孩子被你十一叔抱走，等于他還是沒孩子，小米粒還得跟他姓。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孩子……”
周沉淵一下站了起來，“言少莊的孩子還得跟著他，剛出生的寶寶，跟父母分離，這算什么？”
何小燃拍著他的肩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