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掉錢眼里了呢？怎么就沒把你摳死呢？”周沉淵氣死了，“我能搶你那點錢？”
“那就好。”何小燃還被兜上的暗扣給摁上了，“那位夫人說，這錢是何苗這么多年的治療費，我剛剛是付給你的，何苗沾了團子不少光，所以……嗯，既然你代表九谷文昌拒絕了，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周沉淵：“……”
他一句話都沒說，他是怎么理解會他替九谷文昌拒絕了？
“那你現在什么意思啊？”
“沒什么意思，就是要到送何苗回她母親身邊了，我心里有點難受，想在這里靜靜。”何小燃抱著秋千繩，眼睛看著前方，一言不發。
周沉淵看著她的樣子，“你是真難過，還是假難過？裝的吧？”
何小燃說：“當然是真難過，難道非要我嚎啕大哭才算是真難過啊？”
周沉淵不說話了，他反正覺得，何苗要是走了，他還挺難過的，那姑娘離了何小燃，還能活嗎？
他更擔心的是這個。
好一會兒過后，何小燃說：“我想讓紅king跟著她。”
周沉淵問：“何苗不害怕？”
“紅king在家里時間很久了，何苗雖然不喜歡她，也害怕，但是跟其他所有的陌生人比，紅king對她沒有攻擊性。而且，紅king身手還不錯，是個不錯的人選。”何小燃說：“不過我擔心紅king很適應現在的工作，不想回去。”
周沉淵勾了勾唇角，“就跟她說是短期出差，隔三差五回來報道一趟，她就會有工作的感覺，而不是專職陪何苗過去的了。”
何小燃扭頭瞪著他，“不愧是奸商！”
“這是策略，制造工作氛圍的策略。”周沉淵反駁：“怎么就是奸商了？不過，何時應該會很傷心。”
何小燃再次露出笑容，“我要的就是她傷心。”
周沉淵一愣，“什么意思？”
“你沒發現嗎？”何小燃問，“何時跟何苗是一類人，只是兩個人的表現完全不同。何時很小的時候，就拼命證明自己有用這一點來討我歡心，讓我喜歡，她怕我會丟下她和何苗不管。后來我進周家，她又拼命證明她可以照顧何苗，不會給我添麻煩這一點，來向周家證明，她們不是姐姐的累贅，周家不用在意她們的存在。但她知道，我不會放棄她們，正因為如此，她才要更加努力地不給我添麻煩，不連累我……”
周沉淵想了想小何時的樣子，印象中就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一臉稚氣，有時候還故作老成。
“何時十七了吧？”周沉淵說：“年紀還是小，大一點就好了。
何小燃笑了一聲，“有心理創傷的孩子，年紀越大，內心的創傷就越大，只有修復了，才會好。何苗需要成長，何時也需要成長。她的身上看不到十七歲少女的青春，她對何苗的責任感太強了，我需要她們分開，我需要她為了自己活著，何苗也不是她的責任，她要釋放和解脫。這是個好機會。”
周沉淵看了何小燃一眼，沒好氣地問：“那你呢？你一天到晚都算計這些，一天到晚都替你兩個妹妹盤算，你身上有你這個年紀該有的東西嗎？”
“有啊，我怎么沒有啊？”何小燃不服氣，“你看我哪里不像我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樣子？”
“你哪里像了？”周沉淵反問，“你腦子里天天不是想著這個，就是想著那個，一點風花雪月都沒有嗎？”
“我怎么沒有了？”何小燃說：“我要是沒有風花雪月，我能給你暗示？”
“你那暗示都是我討來的，你應該更積極主動一些！”
“別得寸進尺啊！”何小燃說：“咱倆好好相處，我還指望幫我呢！”
“我幫你什么？”周沉淵精神一震。
“幫我送何苗回她母親身邊，幫我一起安撫何時，還要幫我一起帶大小米粒啊。要不然呢？”
周沉淵沒說話，而是拿眼睛看了何小燃一眼，一抬脖子，“哼，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暗戀我，現在還這樣直言不諱，雖然有點羞恥，但我還是勉強接受你的告白！”
何小燃：“……”
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顏料就開染坊，說得就是周大少爺這種人!
回去后，周沉淵的腰桿比平日里挺得更直了，還主動詢問氣了何時的功課，儼然一副“姐夫又回來了”的姿態。
何小燃也不拆穿，看著何時一口一個“姐夫”，她表示十分的無語。
何苗跟小米粒沒在客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一起鉆柜子里了。
何小燃去找小米粒，“米粒，出來喝奶了？”
柜子里動了動，然后爬出一只小可愛，“麻麻！”
何小燃盤腿坐在柜子跟前，何苗的大腦殼從里面探出來，透過黑黝黝的面罩，何苗開口：“姐姐！”
何小燃拍了拍她的大頭盔，說：“待會兒吃完飯，姐姐要去散步，你要不要陪姐姐一起去？”
“好！”何苗大聲說。
這就是何苗的進步。
以前讓何苗出去散步？那一定是背對何小燃窩，裝死聽不見。
但是現在，她已經可以大大方方的答應下來啦！
“大魚又跟苗苗聯系嗎？”何小燃問。
何苗點點頭：“有！”
“那你再跟大魚聯系的時候，你就讓大魚有時間回來一趟，就說姐姐有話要跟他說，好不好？”
何苗大聲說：“好！嘻嘻！”
小米粒也舉著肉乎乎的小拳頭，跟著大喊：“好！”
魚陵居是在兩天后回來的。
何小燃以前可沒有過讓何苗傳話，讓他回來有事情的事，何小燃第一次提出來，魚陵居直覺可能有點什么事。
他把自己的戲份拍完后回來的，等于是他原本的戲份也快殺青了，何苗傳說，讓他更提前了一點時間。
何苗高高興興的跑出去，在躲在院子門口的樹后面，捧著大頭盔看著魚陵居：“大魚！”
魚陵居的經紀人瞅了大頭盔一眼，頗有種自己的藝人被何苗搶走的感覺。
何苗一看到經紀人，立馬把腦袋縮了回去。
魚陵居回頭看經紀人一眼，“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經紀人：“？？？”
他好歹一路回來的，讓他進屋坐坐都不行啊？
何苗一聽，興高采烈地跑到門口，等魚陵居開門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