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衛賢突如其來說了這么一句話，何小燃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下來。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心里有種隱約的疼痛，就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在撓她的心臟。
“他去找過老太爺，去找過十一爺，但是……”
“七嬸！”何小燃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別說了。”
她垂著眼，手指輕輕摩挲著手里的奶茶杯，“我會難過。”
衛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會難過嗎？那為什么還要分手呢？
小燃和阿淵多好的一對啊！
跟她以及周子世是不一樣的，他們這樣分開多可惜？
名字小燃拿了周家的錢離開，可最后連三嫂都舍不得小燃了。
“不用擔心阿淵，他從南城大學辦理了退學后，就直接去了國外。可能是怕看到了更傷心吧？三哥不放心他一個人，陪著一起出去了。”衛賢摁了摁她的手：“小燃，不是我不說，你就不會難過的。”
何小燃的神思飄得有些遠，卻什么話都沒說。
衛賢扭頭看著兒童樂園里的周團子，也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過后，何小燃開口：“不在南城也好，南城這么小，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遇上了呢。是我對不起他，按理該離開的人是我。”
頓了頓，她又提高聲音，打起精神說：“不過，話說回來，也有高興的事，我和我妹妹，以后就是自由自在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自由人了！”
她的護照正在辦理中，很快她就可以出國了。
至于何苗和何時，她們現在還沒成年，如果去辦需要監護人。
林大財和何美芳都在坐牢，想辦也辦不成。
當然就算他們沒坐牢，他們也絕對不會出面就對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她們兩個成年之后再去辦理。
衛賢問：“以前不是嗎？”
“以前不是。”何小燃說：“以前養父母控制著我們的一切，用兩個妹妹要挾我，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們被判了刑，再也管不到我們了，等他們出來后，兩小只也都成年了，想管也管不著了！”
衛賢并不能理解何小燃的喜悅，在她看來，何小燃錯過阿淵，真的就是錯過了大半個世界。
“七嬸，你在九谷文昌開心嗎？”
衛賢沉默了好久才說：“只要團子好好的，我在哪都開心。”
她的婚姻無望，她只有團子。
何小燃說：“你還不到三十多，這么年輕的年紀，為什么不跟周子世提離婚？周子世不能給團子多少父愛，你們的婚姻也不能給團子帶去更加健康的婚姻觀，你為什么不嘗試著離婚，反而死心塌地地待在周家啊？”
衛賢不由笑了出聲，“小燃，我跟你不一樣啊。你雖說是以沖喜的名義嫁入周家，可實際上我們都知道，你們沒有領證，真正的性質只是談朋友，并不算嫁入周家。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領了結婚證的，想要離婚，哪有那么容易？更別說，我娘家那邊的生意還都指望著周家的提攜。我跟周子世離婚，就意味著斬斷我娘家的生意鏈不說，還會讓我徹底失去團子。”
她看何小燃一眼：“你覺得周家會讓我帶走團子嗎？團子就是我的命，我離開了，我活不了。而團子……誰會真心疼愛她？”
何小燃點點頭：“我猜到了，明面上說，周家不允許離婚，實際上，是嫁入周家的女人都是周家經過精挑細選的，哪怕一句關照都沒有，周家的媳婦們都知道，離開周家就是害了自己娘家，所以，才不是不能離開，而是不敢離開。”
“是啊，真的是不敢離開。”衛賢說：“因為我要考慮的事太多了，如果犧牲我一個，我全家都可以活得很好。如果我要提離婚，哪怕我不考慮我的家里，我也要為自己考慮。普通人離婚，尚且有很多阻礙，只要一方不同意，這婚就離不了。我要是提離婚，能不能離得了不說，首先是就是跟周家離了心，團子跟我一定會被分開，團子的病我要考慮，然后就是我娘家……你看，這樣一分析，是不是就會發現這是一個對我、對我家人、朋友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何小燃笑了一聲：“啥啊，所以人啊，做任何事的時候，都應該留一手。這樣，不至于在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束手無策。”
衛賢一愣，她看下何小燃：“所以，你離開周家，原本就是在你計劃內？”
“永遠不要把希望百分百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再說信任的人，也有保留哪怕百分之一的懷疑。畢竟，人心是最難測的。”何小燃說：“你在嫁入周家的時候，嫁給周子世的時候，想過的你的姑姑在有兩個親兒子，周子世還是長子的前提下，她會有失勢的一天嗎？”
衛賢再次呆住，張了張嘴：“所以，你當初嫁入周家的時候，就想過周家會有清算的一天？”
何小燃沒回答，而是低頭喝了一口奶茶，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奶茶怎么這么膩啊？”
衛賢卻陷入了沉思，所以她一直以來才這么被動吧？而小燃卻始終知道自己做說什么，自己想要什么。
哪怕從九谷文昌離開，都是在她自己的算計之中吧？
所以阿淵才那么傷心，而小燃卻能這么坦然的淡定，哪怕她再喜歡阿淵，她也毫不留情的離開。
“團子被你養的真好！”何小燃趴著格擋臺上，看著不遠處的周團子。
周團子一點兒都沒有因為她是個白化寶寶而畏縮，她勇敢地在一幫孩子中間玩兒，大聲告訴他們，她為什么那么白。
“知道為什么我頭發是白色的嗎？因為我是天使的寶寶！”周團子大聲說，“世界上只有很少很少到小孩，才會像我這樣的。我原本是天上的小天使，然后我來到了人間，所以我跟大家不一樣！”
“天使寶寶能干什么呀？”有其他孩子好奇的問。
周團子大聲說：“天使寶寶可以分享給大家多多的愛，因為有我，你們大家才有很多很多的愛，所以大家都要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