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郝菲爾在與紅衣主教對峙的時候。
賽特、阿布拉、菲尼斯站在距離戈壁最近的大樓頂上，眺目遠望。
他們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是現在的阿特王國的最高領導人。
“真是不太妙。”賽特的雙眼猶如貓瞳,瞳孔幾乎縮成了一個點，死死的盯著前方，半晌后幽幽而道。
阿布拉搖搖頭，“確實不太妙，飛靈頓戰隊的戰斗力，有些超乎預料。”
他本是賽特的手下，如今卻與賽特平齊，二人之間關系非常微妙，隱隱有合作抵制菲尼斯之嫌。
菲尼斯對此毫不在意。
就算阿布拉與賽特上了床，她也頂多聳聳肩，好奇一下誰攻誰受。
三人現在抱的大腿，都是那位與眾不同的惡魔陛下。
菲尼斯獲得好處最早,故而在滅惡眷族中，她的力量最強。
即便這二人聯手，至多也就與她平手。
就更不要說，成為眷族之后，她的天賦明顯更在二人之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只會越來越強，二人抱團，越到最后，越對她毫無威脅。
況且,那位陛下尚未離開，就算二人有什么想法，頂多也只能想想。
即便陛下走了，還有長生天朝、梵迪根、陰玫緹帝國為最大威脅，二人依然不敢動她。
既然如此，她又何須在意這若有若無的敵意。
“看來我們的活死人，反應速度確實慢了很多。”菲尼斯雙手環胸，略有些遺憾道。
阿布拉轉頭看了魔女一眼，忍不住說道：“菲尼斯女士，您覺得這么多極惡之魂，真的能讓陛下出手？”
被安排在飛靈頓戰隊行進路上的三百多人，通通都是被抽掉了靈魂的行尸走肉。
三人當中，能夠以魔法陣抽取人類靈魂，再將其作為祭品，獻祭給那位惡魔……有這樣手段的，唯有魔女菲尼斯。
雖然被獻祭掉的三百多人，通通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可不管怎么說，這也是三百多條人命。
說沒就沒，獻祭得干干凈凈，哪怕阿布拉自認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由有些兔死狐悲。
何況，他十分懷疑，這三百多人中，八成有過半數，都是被魔女利用【欲望孢子】，從普通人變成了超級惡棍。
能通過【欲望孢子】考驗的，則被拉入【拯救教會】。
不能通過考驗的，自然也就成為祭品預備役。
【拯救教會】越變越大，勢力越來越強，【欲望孢子】功不可沒。
阿布拉與賽特，表面上是阿特王國的領導人，但暗地里，也同樣是【拯救教會】的最高層。
教派的不斷擴張，要說沒有他們的功勞，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欲望孢子】這個大殺器，卻始終被菲尼斯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直到最近，魔女才略有些松動，給了阿布拉、賽特少量的處于成熟期的【欲望蘑菇】。
這是一場交易，要求也很單一，那就是人口！
而引發這場交易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魔女通過某種靈性儀式，提前感覺到了危機——
帝國與神教派出了聯合小隊。
菲尼斯可不覺得，這個小隊是來旅游觀光的。
迫不得已之下，她才與賽特二人進行了這次的交易。
她不僅給了二人【欲望蘑菇】，甚至還給了二人完整的【獻祭儀軌】。
前者是交易，后者則是合作的誠心。
在菲尼斯看來，【獻祭儀軌】其實并不能獨自占有太長時間。
阿特王國尚未徹底平穩下來之前，賽特二人自然沒時間去弄一套【獻祭儀軌】。
國內的事情忙都忙不過來，他們哪有時間弄這個，故而有關獻祭，又或是【拯救教會】方面的事情，大都是菲尼斯在弄。
但等到阿塔王國徹底平穩后，在暗網中獲取獻祭類的相關文件，想來并不會太難。
無非就是多花點錢罷了。
阿特王國本就是一個資源國。
說是狗大戶都是輕的。
只要能花錢就能弄到的東西，通通都不是難事。
這么想的話，獻祭方面的知識，無論菲尼斯給或是不給，賽特二人早晚都會弄到。
與其這樣，還不如菲尼斯提前給了。
讓關系稍有些尷尬的彼此，多點緩和。
好在這次交易非常順利。
賽特沒用多長時間，就給了菲尼斯三百人。
菲尼斯自己又往其中丟了幾十人，湊了個三百三十三人。
對于魔女菲尼斯來說，足夠的人口數量，才能進行一場浩大的獻祭，來滿足那位惡魔陛下的胃口。
滿足了惡魔的胃口，她才能向那頭惡魔繞著彎，提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議。
比如獲得新的【欲望孢子】，又或者申請與惡魔見見面。
帝國與神教聯合對阿特王國試探性出手，這事太大，菲尼斯自然不會自己一個人扛著，那樣太蠢。
況且菲尼斯同樣不想自己一個人去覲見那位惡魔陛下，怎么著也得拉著賽特二人一起去。
面對惡魔時，那種性命不由自己的恐懼感，萬萬不能自己一個人消受。
三百三十三條靈魂的獻祭。
雖然這些靈魂對于現在的韋德，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但起碼口味尚可，還能當零食，沒事燒燒吃兩顆。
能吃，味道還行，韋德心情自然也就還算愉悅。
對于菲尼斯提出的覲見要求，也就沒有拒絕。
菲尼斯自然也就拉著賽特二人，一同上了凱盾大廈的最頂端。
如實向著韋德敘述了一下，梵迪根派出某個小隊，即將入侵阿特王國的事實。
雖然菲尼斯知道，入侵的小隊還有陰玫緹帝國的人，但不管是賽特二人，還是菲尼斯，卻都一個字也沒提。
畢竟在菲尼斯等人看來，這位降臨的惡魔陛下雖然有些特殊，但也依然是一頭強大到足以滅世的惡魔！
陰玫緹派來的小隊再強悍，那也依然是凡人，或許這些凡人的靈魂能讓惡魔流一點口水，可絕對不會引起惡魔的主動。
梵迪根則是光明神教，有沒有神不知道，但多少也與惡魔對立。
二者當中，唯有梵迪根有資格與惡魔提一下——信徒的靈魂，或許讓惡魔更有興趣。
惡魔感興趣了，自然就會出手。
阿特王國得以保存，自己自然也能舒舒服服的活下去。
菲尼斯想得很通透，她的行事方式也越來越有一種【滅惡崇善】的意味。
畢竟抱的惡魔大腿嗜好惡魂，萬一自己的靈魂惡得太過，引起了惡魔的食欲……因為這點掛掉的話，未免也太可笑了。
她不是想當好人，純粹就是為了活命。
不僅她如此，便是賽特二人也一樣。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
【拯救教會】的建立、教義的確定，以及【滅惡眷族】的定義，全都是由此而來。
“飛靈頓戰隊確實很強，不被貼身爆炸，超過半數都能保命。”
“但這又如何，他們能夠活下來，并不代表他們就毫無損傷。”
“如果我們此時突然出手，想必也能將其全滅。”
阿布拉沉吟了一會，輕聲道。
賽特微微搖頭，“受傷了又能如何，我們根本不能出手啊。”
“按‘滅惡眷族’的特性，這么多誘人的血液，恐怕沒有多少眷族能夠控制得住，對血液的欲望。”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蒼白毫無血色的手，“明明對血液有著難以自制的欲望，偏偏卻又滅惡崇善，簡直矛盾至極。”
“你后悔了嗎？”菲尼斯突然問道。
賽特怔了怔，然后堅定的搖了搖頭，“血液對于眷族，并非必須，單純就是欲望。”
“沒有血，眷族能活，有血，能活的更好，力量提升更快。”
“你……不覺得很像嗎？”
菲尼斯面色平靜，阿布拉欲言又止，卻都沒有說話。
他們二人心中顯然非常明白，賽特所說的很像是什么。
自然就是【欲望孢子】！
血液對于【滅惡眷族】，就是一種【欲望孢子】，能夠勾起眷族無可抑制的，對于血液的瘋狂欲望。
因為血液，瘋掉、失控、自殺的眷族，幾乎超過半數……并且每一個死亡的瞬間，其靈魂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拯救教會】之所以在不斷擴張后，又奇怪的限定在阿特王國所在大陸，并未著急繼續擴張……或許就是因為血液對于眷族的特殊性，造成了一條無形桎梏！
為什么此地就他們三人，還不是因為他們知道要死人，并且死的還不是普通人，皆為能力者。
能力者的血液，可比普通人的血液要香甜多了。
他們三人還能控制住對血液的欲望，在他們之下的眷族，可就不一定有他們這般的自制力了。
為了不讓手下的眷族不發瘋，所以他們一個人都沒帶。
要說那位降臨而來的惡魔不知道血液對眷族的影響，恐怕沒人會信。
噬惡的惡魔，終究還是惡魔，凡是惡魔賦予，必然帶有極大的副作用。
在副作用下而掛掉的眷族，其靈魂歸于惡魔。
惡魔……這是在牧羊。
祂是牧羊人，而被賦予力量的眷族，在是牧羊犬的同時，一樣也是羊群。
牧羊犬不僅要放牧眾生，并將其中成熟的果實，獻祭給惡魔。
同樣還得小心自身會不會墮化，一旦墮化，就相當于自我獻祭，同樣將自己的一切獻給那頭惡魔！
這其中的種種，不能細想，越想越是可怖。
所以，即便賽特有意無意的說“很像”。
菲尼斯與阿布拉，卻依然保持緘默……他們都懂，但他們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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