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陽心潮起伏,低頭向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然后微微搖了搖頭。

  恐怕這傳說中的【機芯獸魂精靈】,所謂的自由,也是那位淳淳引誘。

  創世翎神的神器之靈蛻去軀殼,化為獸靈精靈,與【至高神器】蛻去神器桎梏,由器靈轉為神祇,何其相似。

  這【機芯】分明就是那遮天之翎、翎光之主的某種錨定物或是替代物。

  【機芯】于神器之靈轉為獸靈精靈,近乎等同于那位遮天之翎的事跡重演。

  這要說不是故意的,李博陽那是半個字都不信的。

  李博陽很清楚,至高神器的器靈,即便在影空間中暫時擺脫了器靈的身份,但這終究還是暫時的。

  至高神器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增不減,即便化為灰灰,最終還是能夠從虛無中歸來,作為至高神器的器靈,對此當然清清楚楚,斷然不會因為自身的順利,從器靈轉化為神祇后,就放下至高神器對于自身的影響。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位翎光之主、遮天之翎,需要一個足以抵消至高神器影響的存在物。

  而這個存在物……應該就是曾經的翎光神器,而今的【機芯獸魂精靈】!

  機芯獸魂精靈的存在,對于登神之后,不得不陷入沉睡的遮天之翎而言就是一道無形的防護。

  天然的就頂替了遮天之翎的位置,除非機芯獸魂精靈先化為灰灰,不然至高神器的造化之聯是暫時波及不到遮天之翎身上的。

  所以,機芯獸魂精靈可以自由,但它不能自由到影空間之外。

  起碼在一定的時限范圍之內,不可以。

  于是,曾經的器靈,如今的遮天之翎,就給機芯獸魂精靈,定下了必須需要支點才可以存在的奇葩定律。

  給它自由,但又不給它可以離開這方世界的自由。

  李博陽對此并不意外,至高神器器靈與神器軀殼分割,看似是利用世界陰陽造化兩分之力輕易分開,但這個過程必然也會對器靈造成極大的沖擊!

  但為了隱藏自身,器靈根本來不及恢復,就得不斷加深自身與秘境世界之間的聯系,唯有如此,才能短時間內隔斷自身與至高神器之間的造化之聯。

  所以最終,器靈選擇成為遮天之翎,于器靈轉化為神祇。

  并順利的將影空間的空間壁壘加強到了極限,進而導致應該成為精靈球泛濫的現世,變成了一個近乎無魔的現世。

  做完這一切之后不久,就陷入漫長的沉眠,真就半點都不稀奇。

  想到這里,李博陽對【機芯獸魂精靈】的真正來歷,也隱約有了猜測。

  影空間的空間壁壘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薄弱,最終還是露出細微的間隙,開始逐漸影響現世。

  類人當中,凡是天賦極佳者,俱都覺醒了類似游戲面板的系統界面,也就是所謂的契約精靈使。

  那么這個【系統】又是如何而來呢?

  誠然,秘境世界從設定的一開始,就加載了類似游戲的屬性面板。

  但任何力量都需要有其支撐點,所以【系統】的支撐點,其實都放在那些神級精靈之上——這個支撐點既是世界賦予這些神級精靈的權柄,同樣也是這些精靈所需背負的責任!

  如果說神級精靈是【系統】硬件的支撐,那么【系統】的軟件支撐,恐怕就是這……【機芯獸魂精靈】!

  為什么作為遮天之翎的造物、神器,偏偏被稱之為【機芯】?

  對于影空間的土著來說,這很正常,因為從一開始就是這么叫的。

  但對李博陽來說,遮天之翎與機芯之間的畫風完全不一樣,放到一起多多少少有些怪怪的。

  現在想來,這種怪怪的,其實就是直覺給予李博陽的反饋——機芯十之八九不是遮天之翎的造物,而是被其控制的某種存在!

  會被曾經的器靈,如今的遮天之翎牢牢的握在手中,還能會是什么?

  自然就是——系統。

  李博陽的揣測大抵如此,但他仍然還有不少沒有想明白的地方。

  比如幻演邪靈與萬演之靈,它們又是什么來歷?是遮天之翎故意引來的?還是遮天之翎的某種造物?

  即便有不少地方仍然不清不楚,但這器靈神祗浩大的手筆,仍然讓李博陽有些心折。

  這可不是以十年百年為目的,而是以萬年億年為謀劃。

  從司德法士先生曾經說過的話中,李博陽可以輕易的得出,影空間遭受大難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很有可能,是千年之前。

  那么上上次呢?

  沒準陷入沉睡的遮天之翎已經醒過來數次。

  現世已經重啟過數次。

  機芯獸魂精靈更是被重塑了數次!

  曾經的器靈如今的神祗,可真是夠狠的啊。

  也對,不狠,又如何能投入陰陽兩分的世界之初?!

  為了脫離至高神器的桎梏,這位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李博陽可以肯定,這樣匪夷所思的揣測,只有他一人知道。

  那位模糊的身影不知道,博學的司德法士先生不知道,身為帝王的杰奧森不知道,甚至模糊身影口中的大人們……依然不知道!

  這種唯一之密,李博陽就算有心與人交流,怕也是沒人敢聽。

  說不得,就會有一道雷霆劈下。

  世界的秘密很多時候就在身邊。

  只要你稍加注意,很有可能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李博陽對他此時的收獲,并不太上心。

  畢竟他來到秘境世界,就是為了尋找那器靈而來,哪怕那器靈轉化為神祇,這個目標仍然未變。

  秘境世界被其干擾,就無法化為星空世界中的基礎力量源頭,李博陽和哈拉也的交易自然也就無法達成。

  星空世界的類人危如累卵的境遇,也就不能得到半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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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災難會不會卷土再來……不是渺小的赫紋種可以討論的……您可以說,但我不可以說。”注意力轉移到身前,司德法士看著模糊的身影,平靜的說道。

  那模糊的身影聳聳肩,“我對此一點都不在意,也不在乎……畢竟我已經快要晉升天幕……”

  說著,那模糊的身影伸手打了一個響指,他的身體外側籠罩的模糊,猶如一片片的鱗片翻開,竟就露出了真容。

  就在他露出真容的瞬間,司德法士明顯放松,一直保持最大警戒的杰洛特,也隨之松了一口氣。

  四下散開的赫紋種們,慢慢的又走了回去。

  類人那邊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就好像真的是吃瓜群眾,什么都與他們無關。

  他們只負責看戲。

  這就是古月?

  李博陽摸了一下巴,這位的造型很別致啊。

  頭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確認不是小龍人?

  他移開目光,忍住吐槽欲,然后又看了回去。

  雖然大致的造型有些類似,但在細節構造上卻完全不一樣。

  起碼小龍人身上沒有重點色,還是微微泛藍的重點色,遍布于這位的額頭、肩膀、胸口。

  而且胳膊上,還有啞光灰藍的菱形鱗片,裸露的胸口重點色的中間,一個碩大的月牙形印記清晰可見。

  月牙形印記??這個有點熟悉啊。

  這個什么古月族……莫非與機芯獸魂精靈有什么關聯?是機芯獸魂精靈的曾經眷族?

  也不對,這位是最后的古月,與真正的古月族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李博陽瞬間做出種種假設,然后上前一步,“您好,最后的古月。我想問幾個問題,您愿意聽聽嗎?”

  他的姿態不高不低,直視最后古月的臉,哪怕古月的長相與類人種或赫紋種有著極大差異,他也沒有流露出半分不對。

  這名最后古月的長相,有點像是鯊魚的擬人化,眼睛金黃,嘴巴幾乎裂到了耳朵根,而耳朵卻又有點像是魚鰭。

  藍白色,類似辮子的毛簇,根根分明的從他的頭上披散而下,落在他的肩膀上。

  身體非常的修長,手與人無異,但卻長有尖長的利爪。

  在腰腹人魚線側邊,露出對稱的細小開口,不斷的開開合合,有些類似魚鰓。

  腳的構造反弓而起,導致他以腳尖點地,看上去高了一大截。

  僅在腰上圍了一圈素雅的白布。

  整體形象,看著并不丑陋,頗有種流線感,甚至又酷又兇。

  只是那微微張開的口中,那尖銳密集的牙齒,仍然會讓大部分的生命體,心中發寒。

  “……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古月……最后的古月,聽著還真不習慣。”古月摸了摸耳朵,在他類似魚鰭外形的耳朵上,釘著一顆海藍色的寶石,“你當然可以問,當回答不回答取決于我。”

  “我想問您的第一個問題是……那顆海藍色的寶石……是不是這個上面的一部分?”李博陽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古月耳上的那顆海藍色寶石,接著又將自己腰上的腰帶抽了下來,還順手搖了搖。

  腰……腰帶??!

  周圍的赫紋種都有點懵逼,哪怕司德法士先生也有點看不明白,搞不清李博陽這是什么意思。

  杰奧森也不由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鄧文溆。

  鄧文溆這次根本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搖頭。

  她也看不懂。

  然而就是這么一根貌似普普通通的腰帶,卻讓古月金黃色的眼睛盯著不放。

  接著,他張開了布滿利齒的嘴,但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李博陽卻不急,他篤定的看著古月,等待著他的回答。

  在十三號城的老街,在那個小孩手中,最終買下的東西,就是他手中拿著的腰帶。

  這是一條寬款的古式針扣皮帶,用的皮質很薄,看不出是什么材質。

  表面顏色灰暗,本該鮮艷的淡藍色,此時看起來卻灰蒙蒙的。

  針扣上面布滿了斑斑點點的銹跡,但還是能看到,針扣的內部有個淺淺的凹槽,似乎可以放上什么東西。

  盯著看了半天,古月閉上眼睛,半響才睜開。

  他轉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用極為冷漠的語氣,說了一句赫紋種語——

  “上去的階梯我已經開啟……你們……還不上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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