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亞這名字不太好聽。

  說得不好就變成了露大牙。

  所以從小到大,盧大亞都有個外號叫大牙。

  雖然他的牙并不大。

  盧大亞生長于一個中型地城,名叫九溝城。

  所在地是一處溝壑,邊上有山有水,其后還有一片森林。

  木元素濃郁,是個較為富裕的商業城市。

  但因為九溝城距離【新都】太遠,距離塔維埃的【盧森堡】太近,所以立場上多多少少有那么一點尷尬。

  畢竟暗面的大夏,與明世的大夏完全不是一回事。

  暗面實在是太過廣大,一座地城關起門來立國,只要不涉及重要資源,大概率是沒什么人管的。

  九溝城名義上是屬大夏,但在暗面,這也就只是說說。

  距離政權中心太遠,大夏即便想管,也有心無力。

  反倒是【盧森堡】距離九溝城不過一千公里出頭,雙方還有貿易往來,人員滲透得厲害。

  沒準過個幾百年后,九溝城就不是大夏的九溝城,而變成了塔維埃的。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盧大亞,自然也沒什么愛國之情。

  對他來說,什么都比不過錢。

  九溝城是中型地城沒錯,但這并不意味著,住在地城中的人,就能人人都富裕、人人都能吃得飽

  這明顯是不現實的。

  盧大亞從小自九溝城泛石區的孤兒院長大,有一頓沒一頓不說,還會遭人欺負。

  那個時候,元素脈輪體系剛推廣幾十年,正處于最繁榮的時期。

  作為孤兒的盧大亞,當然沒有趕上這趟車,還是走得血脈的老路。

  當時他挺嫉妒那些可以修行元素脈輪的人的,卻沒有想到,四十多年過去,這世間之事又顛倒了個,本大肆傳播的元素脈輪不知怎么的,就開始漸漸熄火。

  聽人說,是因為元素脈輪體系的副作用太大。

  以至于現在修行元素脈輪的,統統都是低層,上面的,反而修行得極少。

  盧大亞覺得這事挺好笑的,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間之事真說不準的。

  四十多年的時間,盧大亞也從一名普普通通的挖礦人,成了八十大盜盜賊團的……預備成員。

  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運氣糟,在他30多歲,眼瞧著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的時候,卻在挖礦工作的地方,稀里糊涂挖出一枚紅燦燦的、只有拇指大小的小地瓜。

  那紅燦燦的小地瓜委實太香,盧大亞一時間沒忍住,猶如豬八戒吃人參果,味道都沒嘗出來是啥,就全吞了下去。

  之后昏迷了半天,醒來后血脈莫名其妙就進階了。

  盧大亞的最初/血脈是羽向青銅血脈【三花三翅鳥】。

  后來隨著時間流逝,在他二十八歲的時候,血脈自然進階為羽向白銀【三尾無風鳥】。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三尾無風鳥】應該就是盧大亞的血脈上限。

  可當他吃了那枚小地瓜后,他的血脈直接從白銀晉升到了黃金。

  【三尾無風鳥】變為【六尾朝陰鳥】。

  青銅與白銀血脈最為常見,黃金血脈就算罕見了。

  盧大亞血脈晉升為黃金,在他所住的地方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本已經認命的盧大亞,又在旁人的吹捧下,升騰起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野心。

  與人組團,去了巴別塔。

  經過種種波折,又有各種磨難,在巴別塔廝混了十幾年,盧大亞算運氣絕佳,不僅得了許多適宜他的資源,晉升為大馭師,便連血脈也一連晉升,從黃金血脈晉升鉑金、鉆石、最終止步于史詩——【九尾灰翎鳳】。

  本是得意洋洋之時,卻因過于狂妄,在八百八十八層被八十大盜盜賊團給抓住。

  為求保命,迫不得已成了八十大盜的預備員。

  盧大亞承認自己的底子不好,基礎不佳,要想更進一步,達成血宗的可能性近乎于無。

  所以他在八十大盜這邊,其實就是在混日子,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何逃離。

  卻怎么也沒有想到,威名赫赫的八十大盜,莫名其妙的就載在一名年輕人的手中。

  明明只是大馭師巔峰,卻能按著血宗揍,簡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反正盧大亞沒法理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面對怪物,盧大亞根本沒有多想,轉身就逃。

  他是盜賊預備,實力在八十大盜這邊近乎墊底,干的活大都是后勤之類(燒得一手好菜),所以倒是沒被當成炮灰,反而待在團體的最后方。

  因為離得比較遠,當他察覺到不對,倒是有足夠的時間逃逸。

  這才是盧大亞活下來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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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盧大亞說完,李博陽屈指彈了一下。

  就聽“啪”的一聲,盧大亞的額頭多了一個紅印。

  被【虛光】控制,毫無反抗能力的盧大亞,連眼神都不敢瞪上一眼,反而唯唯諾諾的低頭,“我說的都是真的呀。”

  “我問你是誰,還有你為什么要攻擊我?……你說了這么多廢話,卻只回答了前半句。”

  “真以為你是盜賊,就可以攻擊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嗎?”

  “抱歉,我不信。”

  李博陽面無表情的看著盧大亞,語氣冰冷。

  盧大亞表情僵硬,欲言又止。

  李博陽可不慣他,直言道,“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那么我每過三秒鐘就切掉你身上一個零件,你覺得這樣如何?”

  “啊?!”盧大亞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向李博陽。

  然后看著那張戴在李博陽面上的純白面具,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這才反應過來。

  “不!不要!我說,我都說!”

  “我只是看中了你臉上的這張面具,真的,就這個原因。”

  “哦?”李博陽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追問道,“你既然看中了這張面具,那么你也應該知道這是‘神秘之息’吧?”

  “‘神秘之息’有使用時效,我想這一點你也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是想將‘神秘之息’作為一種材料?”

  “不然我實在不能理解,你為什么會看上一件有著時效的道具。”

  盧大亞嘴角抽了抽,自己還沒說呢,就被對方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點點頭,“巴別塔層數越高,存在的各種植材、礦物之類的檔次就越高,而且數量也越多。”

  “所以這里有足夠的材料,將一次性的‘神秘之息’給保存下來。”

  猶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結果話剛落音,右手小拇指就被李博陽直接切掉。

  盧大亞一聲慘叫,卻又被無形的力量堵住口舌,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你是盜賊,在我的觀念里,你這種人無論是被逼的還是主動的,都死不足惜。”

  “所以不要認為我會對你抱有什么不可能的同情心。”

  “我沒直接殺了你,就算已經在忍耐了。”

  “所以我勸你最好說實話,不要騙我,因為我真的忍得很辛苦。”

  辛苦你個der!!

  盧大亞表情扭曲得亂七八糟,情緒崩潰,到底還剩一點點理智,沒破口大罵。

  也不知道他的手指到底是被什么樣的力量給切掉,劇痛無比,像是有無數根針,在傷口來來回回的穿插,甚至還逐漸向身體的各處蔓延。

  痛得這么厲害,卻還將人的嘴給堵住了,連宣泄都做不到,你t么是魔鬼嗎?

  李博陽微微低頭,澄藍的眼睛冷淡的看向盧大亞,“所以到底要說什么……你自己得想好了。”

  那冰冷的眼神,讓盧大亞全身僵硬,便連那難以忍受的劇痛,都似乎可以承受了。

  不,不對,是痛苦在減弱。

  盧大亞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發出“啊”的一聲。

  聽到自己的聲音后,他迅速閉上嘴巴。

  臉色鐵青,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迅速的從他額頭涌出,不斷的向下滑落。

  當那種難以形容的痛苦離開他的身體之后,身體才慢半拍的對痛苦本身,做出了應該有的反饋。

  冷靜的思考了幾秒鐘。

  盧大亞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隱瞞。

  別看面前這人年紀輕輕,但這兇殘的手段真不像是普通人能干得出來的。

  他怕自己再稍有隱瞞,下再次消失的就不是指頭,而可能是整條胳膊。

  “是鑄造合成卷軸。”

  “‘神秘之息’是巴別塔三種面具合成的必備主材。”

  “只是…‘神秘之息’往往之會出現在巴別塔五百層以下。”

  “巴別塔五百層以下,因暗能不足,很難獲得一些可以將‘神秘之息’長時間保存的材料。”

  “但到巴別塔八百層以上,可以長時間保存‘神秘之息’的材料幾乎唾手可得。”

  “反過來,‘神秘之息’卻很難得到。”

  “所以這就導致,雖然‘神秘之息’并不是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但在八百層以上卻又會變得十分珍貴。”

  盧大亞喘著氣,直言道。

  李博陽聽完,若有所思,“那按照你這么說的話,所謂的‘合成卷軸’,似乎也不是什么太難獲得的東西?”

  “倒也不是,主要是因為八百層以上‘神秘之息’太難獲得,以至于本該珍稀的‘合成卷軸’積累得太多,從而導致掉價了而已。”盧大亞不敢隱瞞,將所知的全部說出。

  “這樣啊。”李博陽轉頭看向盧大亞,“你既然這么在意我臉上的面具,那么你自己肯定應該有‘合成卷軸’了?”

  “是的,我有三張‘合成卷軸’,一張是‘神秘之面’的合成卷軸,兩張是‘永固之面’的合成卷軸。”

  也不等李博陽問話,盧大亞接著就將三種面具【神秘之面】、【永固之面】、【遠見之面】的特性一一描述了一遍。

  【神秘之面】:不僅是可以用來隱匿的面具,還有著可以隨意變化成任意一個人的臉的特性,副作用是戴上以后不可取下,所需的合成材料數量為中等。

  【永固之面】:同樣具備隱匿特性,面具近乎不可破壞,沒有副作用,所需的合成材料最少。

  【遠見之面】:這是唯一不具備隱匿特性的面具,有著使用次數的限制,戴上面具后,可以觀測未來,副作用……當面具達到使用次數上限,自毀的時候,會造成使用者毀容。所需合成的材料數量最多,最為繁雜。

  “觀測未來嗎?大概也就是有限度的觀測吧?”

  李博陽在聽完盧大亞的描述后,不由吐槽了一句。

  在有七神存在的世界,未來最為確定,卻又最為不確定。

  只要那七尊虛空神祇愿意,未來隨時可變,又或永不可變。

  不過站在李博陽的角度來看,他更認為七神不會在乎世界會走向哪個方向。

  倘若排除了七神的干擾……

  【遠見之面】或許是三種面具中最為有用的一張,正確的人正確的使用了,沒準可以改變整個世界。

  嗯,也是最沒用的一張,因為未來不定,任何改變都有可能導致其它變化的出現。

  上限與下限,都很離譜。

  所以李博陽立刻就將【遠見之面】給排除掉了,即便這張面具的功能近乎吊炸天,但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身為穿越而來的過路人,時間線本就與此界無關,未來又怎么可能被窺見?

  倒是【神秘之面】更有意思一點。

  戴上這張面具以后,可以變化成任何一個人的模樣。

  就是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局限于面部,還是整個身體也隨之變化。

  如果只局限于面部,那么這個能力還是有很大缺陷的。

  但如果身體也會隨之變化,那么幾乎就等于多了一個類似魔形女的天賦能力。

  付出不可摘下面具的代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博陽稍微想了一下,就也將其排除。

  【神秘之面】的能力固然也很bug,但一想到臉上要一直戴著一張面具,李博陽就有些接受不能。

  再說了,真要弄出【神秘之面】來,等到他離開梵艾達世界,不又等于白做了。

  【神秘之面】看似是賦予了一種“變化”的天賦能力,但實際上這種天賦與李博陽所擁有的天賦,不是一個體系,不被系統承認。

  等到李博陽離開,面具估計還是會被剝落。

  所以對李博陽來說,浪費心思制作【神秘之面】根本毫無意義。

  拿定主意。

  李博陽從臉上拿下【神秘之息】道,“‘永固之面’需要什么材料制作?如果很簡單的話,倒是可以做做玩玩。”

  聽到李博陽如此隨意的說道,盧大亞差點要瘋。

  “大人……你確定要制作‘永固之面’?真的不合適呀。”

  “我和您說,我這有大半‘神秘之面’的材料,最多一個月左右就能做出‘神秘之面’。”

  “一張‘神秘之面’,起碼也能賣上七八萬的純色溪鈺幣。”

  “但要換成‘永固之面’,一萬都不值。”

  “聽你這說話的語氣,你還感到委屈?”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將面具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當我作出決定,你就自然而然的開始反對了……對嗎?”

  李博陽笑了,笑容淺淡。

  拿下面具的他,此時真的就像是一名絕美少年,露出了矜持而又疏離的笑。

  足以讓看見他的人瞪大眼睛,咽下口水。

  盧大亞沒敢盯著看,也沒咽口水。

  因為李博陽看似是在笑,但他說話的聲音卻越發森冷。

  一種濃烈的、被死亡籠罩的感覺,直接壓上盧大亞的心頭。

  他不由打了一個哆嗦,全身上下的毛都炸了。

  直覺中,他如果回答不好,八成小命就得交代在這里了。

  “我…我…我不是正式盜賊,我就是個搞后勤的。”

  “我就…就摸過尸。”

  “一次主動殺人都沒有過。”

  盧大亞哆哆嗦嗦的說道,看表情幾乎快要哭了。

  “倒是沒有說謊。”李博陽瞥了他一眼,沒繼續追究。

  他很清楚,盧大亞既然說他沒有主動殺人,那么被動殺人是有的了。

  這大概就算是壞事做過,但又沒那么壞。

  考慮到這里是巴別塔,本就是一個足夠混亂的地方。

  即便登塔者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登塔上,彼此之間相互敵對殺伐的情況不常見,但也不能說沒有。

  為了一件寶物,大打出手的大有人在。

  李博陽還就因為拒絕了某個女人,就被那個女人下了陰手。

  所以李博陽并不覺得,在巴別塔殺人,有什么好意外的。

  很正常。

  環境如此。

  人只有適應。

  不然就只能被淘汰。

  但,八十大盜盜賊團,這種以掠奪殺人為主要行動的,并不屬于正常。

  正常的登塔者都會不斷向上,又怎么會停留在某一層?

  除非某一層非常重要,能夠獲得的好處遠遠大于登塔的好處。

  就如同二百四十四層,也被美吉安勢力把守了一樣。

  隨機傳送這種重要據點層,只要奪下,就能坐地收取過路費,豈不快哉?

  李博陽眼神暗了暗,突然問了一句,“八十大盜的背后是哪一家?”

  盧大亞一怔,面露猶豫,好一會兒才道,“英洋。”

  “哦?怎么不是美吉安?”李博陽輕聲問道。

  “呵。”盧大亞搖頭苦笑,“美吉安的那些垃圾,看不上這邊,他們去九百四十四層的傳送層了。”

  “我聽人說九百四十四層被分成了兩大陣營,一方屬于大廈一方屬于美吉安。”

  “八百八十八層?這一層太大了,不好管理,在此爭奪的統治權的只有英洋、竺法、塔維埃……還有三邪教。”

  李博陽點頭,“很好,你沒說謊。”

  說完伸手在盧大亞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剛剛那種仿佛億萬根針刺的感覺,驟然浮現,又突兀的消失。

  盧大亞冷汗還沒流出,表情都還沒露出痛苦,一切就又恢復正常。

  他怔了怔,后知后覺的發現,環繞在他身邊的詭異壓制之力消失不見了。

  他能動了。

  能動,但他不敢動。

  反而小心翼翼的看向李博陽。

  李博陽點點頭,“我在你身體里打入了一些活潑的小玩意兒。”

  “如果你不夠聽話。”他伸手做了一個爆炸的姿勢,“砰!你就會化為一團漂亮的禮花。”

  盧大亞聽完,瞳孔幾乎縮成了一個點,情緒差點失控。

  接著他微微皺眉,猛然低頭看向本該被切除的右手小拇指……指頭還好端端的待在手掌上。

  洶涌的情緒不由隨之一頓。

  他抬頭看向李博陽的眼神越發復雜。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手指還在……很驚喜?”

  李博陽聲音異常的溫和,“不要太高興早了。”

  “只要我愿意,你之前感受到的那種痛苦,可以永遠存在。”

  “有些時候死亡不是懲罰,而是解脫。”

  盧大亞一個激靈,突然覺得面前的少年簡直就是個怪物。

  自己怎么這么倒霉?盜賊團遇上一個怪物也就算了,為什么自己又遇到一個?

  總覺得自己的運氣,在血脈晉升為史詩階后,就已經全部用完了。

  “我留你一條命,我想你也知道是為了什么吧。”李博陽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森林的深處。

  盧大亞深吸了一口氣,自覺的走到前方,“好吧先生,您現在可以說,您的目標是哪里了。”

  李博陽瞇了瞇眼,“我姓李,你可以稱呼我為李先生。”

  “我對這里的其他勢力還是挺有興趣的,你知道他們都在哪嗎?”

  盧大亞露出了然的表情,“還請李先生放心,我在這一層已經待了有三年多了。”

  “對各大勢力的老巢,全都心中有數。”

  “就是不知道你現在想到哪一邊去看一看呢?”

  李博陽挑了挑眉毛,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三邪教的老巢在同一個地方?”

  盧大亞搖了搖頭,“只能說都在一片區域,但不能說在一個地方。”

  “三邪教雖然能夠在八百八十八層占下一片區域,但這并不能說明三邪教就能堪比五大國了。”

  “而是因為三邪教全部勢力都投入到了八百八十八層,這才有了抗爭的資格。”

  “即便如此,三邪教的地盤依然是資源最少的地方。”

  盧大亞的解說讓李博陽很是滿意,他又問,“看來你確實是一名合格的向導,那么你應該知道虛靈教所在之處吧?”

  虛靈教?盧大亞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博陽,這位與虛靈教有仇?

  李博陽伸手搖了搖,“別誤會,我隨機選的。”

  盧大亞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那您可真夠任性啊,一選就選中了三邪教最強的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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