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博陽是梵艾達世界土生土長的土著。
那么他絕對不會聯想到,邪靈、虛靈……似乎正在用某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吞噬巴別塔。
這個視角的高度已經遠遠高出了普通人能夠想象的極限。
巴別塔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李博陽其實并不太清楚。
哪怕研究巴別塔研究了一輩子的那些老博士們,說來說去也都是一些猜測推理,真憑實據近乎于無。
沒人能夠解釋這么巨大的建筑到底是如何出現的。
它到底有多高?
它是真的在往上嗎?
還是說猶如流言當中一樣,看似在不斷的上升,實則是在不斷的深入暗面。
登臨巴別塔的頂。
就等于登上了,暗面最核心之處。
傳說那里,是眾多虛靈的沉眠之地,也是七神創造七族的原初之所。
要是運氣不錯的話,上了巴別塔的頂,沒準就可以實現一個愿望。
如果說這僅僅牽扯到了虛靈,李博陽還不一定會信。
在他看來,無論虛靈、邪靈、圣靈……無論祂們是好還是壞,祂們真正的目的,實則都是在完善自我的規則,以及不斷的摸索力量的上升途徑。
這是作為一個外來者,站在最外圍的視角,所作出的來的判斷。
而這一點與聰明、智慧都毫無關系,純粹就是李博陽經歷的世界多了,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可要將愿望之類,與七神聯系上了。
李博陽還真就覺得,事情有些說不準了。
七神是什么級別的存在,旁人不知,李博陽卻是清清楚楚。
造物主、至高神……隨隨便便拿出其中一個位格出來,也能輕而易舉的做到,滿足世界之內的一切愿望!
這一點,或許旁人最在意的是滿足愿望。
而李博陽最在意的,卻是世界之內!
世界之外就是虛空星界。
如果到了虛空星界,七神還能不能隨隨便便滿足任何愿望呢?
顯然是不能的。
那么,這就證明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世界之內的造物主、至高神,僅僅只局限于世界之內。
一旦跨出世界之內這個圈子,所謂造物主、至高神,統統都只是一個笑話。
李博陽從來沒有小覷虛空神祇的意思。
或許對整個虛空星界而言,世界內的造物主、至高神,全部都是塵埃。
但這一點點塵埃落下,卻能輕易滅世重啟。
對于生存在世界之內的一切之物,這就是滅頂之災。
七神至高無上,這不僅僅只是形容,而是事實。
而這恰恰則是李博陽無法理解的地方。
至高創世,創造七族,神罰滅世,世界切割。
七神雖然高遠得一塌糊涂,根本無法觸及。
但七神所做的事情,卻又與人類緊密相連。
可問題是。
七族于七神猶如蟲豸,而后誕生的丂人,也依然如此。
既然都如蟲豸、塵埃……那么七神為什么要滅七族,造丂人?
這完全說不通。
就如虛靈、邪靈、圣靈,干涉巴別塔,進而衍生出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屠戮者】。
這是三靈在借助【屠戮者】,對巴別塔進行某種層面是上的浸染。
按照李博陽的理解,這毫無疑問也是一種向上的驅動力,說明三靈依然在渴望變得更強。
如此反過來再看七神。
世界于七神有意義嗎?
世界能讓七神變得更強嗎?
能讓七神理解更高層次的虛空星界的力量嗎?
如果都是否定,那么七神為何還存在于此方世界?
難道不該完成創世后離去嗎?
說實話。
李博陽真的一點都不愿意,思考這些過于大空虛的問題。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所站的角度不一樣,所站的高度不一樣,最終所得出來的答案,必然也會不一樣。
普通人類與虛空神祇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差的太遠了,遠到無法計算的程度。
所以在正常情況下,李博陽不會去考慮這些。
但現在。
看著下方扭曲怪誕的“人犬”。
李博陽突然覺得,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它就不存在。
知道的多,自然也就想的多,很多時候各種念頭壓根都不受自己控制,自然而然的就會越想越深。
看似人能夠自己做自己的主,但其實并不。
欲望翻騰之下,人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連自己都搞不清楚。
隨著他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展開。
一種疏離而又遙遠的氣場,以李博陽為中心散溢開來。
南榮問首當其沖。
她只覺得呼吸突然一頓,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還好閃電一直站在她的邊上,用身體擋了擋,撐著她沒滑倒在地。
這……這是怎么回事?
本來漸漸開始熟悉的李先生,突然就展露了另一中完全陌生的面貌。
變得仿佛是一個陌生人一般,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就在南榮問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閃電卻嗚嗚低吼了一聲,扯著小姑娘的衣服,就往下坐。
南榮問雖然莫名,卻也隨著閃電的拉扯躺了下來。
明明是一個非常慵懶的姿勢,可南榮問看起來,卻又覺得十分拘束。
閃電……在緊張?
下一秒,南榮問就反應了過來。
李先生必然是發現到了什么,可能雙方都要出手。
她這種弱雞,自然就會成為對方的打擊目標。
所以,在未被對方發現之前,直接躺平,借助燭臺邊緣隆起的蠟質,遮掩自身的存在,也就成了最為恰當的選擇。
南榮問躺在蠟質的地面上,感受著閃電微微顫抖的身體,忍不住輕輕擼了擼。
她看著上方的灰暗天空,從腰包中拿出一枚【隱沒之戒】,悄然給自己戴上。
又覺得不放心,接著又摸索出來一枚【隱沒之戒】,套到了閃電的爪上。
閃電微微顫抖的身體,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它用兩個爪爪抱著【隱沒之戒】,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南榮問的臉龐。
然后頭就放在南榮問的肩膀邊上,再也不動了。
就在南榮問與閃電同時安靜下來的瞬間,李博陽忽然抬起了頭。
似乎有些疑惑的看向遠方。
“有人……在用某種奇怪的力量……窺視。”
“這感覺真奇怪,怎么有點像是監控器的感覺。”
“不像活物。”
遠方。
被種下【靈機之眼】的燭臺側邊,浮現一顆碩大的監控探頭。
探頭剛剛出現,下一瞬就開始迅速隱沒。
就像是開啟了某種精妙的隱匿能力。
讓這顆碩大的機械探頭,從燭壁的邊緣完全消失不見。
杰盛剛剛還志得意滿,覺得順利插了眼,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結果下一秒,【靈機之眼】就被觸動了【隱匿】被動。
幾乎把他全身上下的力量全部抽干,被他種下的機械眼才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杰盛對此突發狀況,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整個人搖晃了一下,臉色變得慘白泛青,要不是被王銳扶住,沒準會載下燭頂。
“怎么回事?”王銳將杰盛扶住坐下,問道。
杰盛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然而他的呼吸聲卻變得異常粗重,“我的‘靈機之眼’好像被什么人發現到了。”
王銳一愣,“這怎么可能?你的‘靈機之眼’完全就是機械造物,運轉的能量波動,甚至還不如一只荒漠鼠兔,只要不是直面觀察,誰能在遠方察覺到‘靈機之眼’的存在?”
“可是對方就是察覺到了。”杰盛大口呼吸,“很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王銳,“‘靈機之眼’被察覺之前的一瞬間畫面,傳導給我了。”
“因為距離太遠,即便是‘靈機之眼’也看得不太清晰。”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好像沒有借助任何東西……就虛立在空中。”
坐在不遠處,略顯疲憊的楊哲,舔了唐干燥的下唇,“也就是說,對方最低也是大馭師。”
“這有點難辦啊,我們也都只是馭師,還是因為能力特殊,沒有走元素脈輪的純血脈者。”
“力量的漲幅本來就比走兩條路的人要慢,這要是懟上了,我怕我們逃都逃不掉。”
“不…不是那么回事。”杰盛艱難的伸手搖了一下。
“我看到那個人……雖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我所受到的沖擊,絕對與大馭師無關。”
“我很難形容那是什么感覺。”
“就像……就像……就像高遠的天空,陡然之間劈落下來的無滔雷霆,深不可測而又不可阻擋。”
聲音越說越輕,漸漸微不可聞。
王銳皺眉,“你這形容可真有夠奇怪的。”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真萬一與那人懟上去了,我們三個人會怎么樣?”
杰盛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而已,你叫我做出這種深層次的計算模擬,這也太難了。”
“其實不用發動我的力量,我也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逃不掉的。”
“只要被那人盯上了,我們全都沒救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人雖然發現到了我的觀察,但似乎對我沒有什么興趣。”
“那隱沒的目光,低頭向下。”
“我想,他在盯著那些‘屠戮者’。”
楊哲伸手打了一個響指,“賓果!”
“我就說我們這么弱,怎么可能會被人盯上嘛。”
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王銳嗤笑一聲,“好吧,就算那人沒有盯上我們。”
“但‘屠戮者’呢?”
“你們覺得這些怪物,會放過我們嗎?”
“不將二百三十三層徹底掃蕩個兩三遍,嗜殺成性的怪物能善罷甘休?”
杰盛回頭與楊哲對視一眼,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無論遇到多么強大的人,只要能夠交流,那么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可問題是,【屠戮者】這種怪胎,能交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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