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在進化。
以李博陽無法理解的形式，不斷的向上拔升。
然后隨著灰色能量的枯竭，戛然而止。
百倍左右的【虛海能量】，可以煉化李博陽體內攜帶的暗能。
最終誕生的的灰色能量，卻只有一絲。
不僅比【虛海能量】少，也比暗能少了無數倍。
這種能量煉化后的轉化機制，到底遵循了什么樣的法則之律，李博陽完全搞不明白。
用通俗的話來說，相當于用十噸的白銀，一公斤左右的黃金，最終合成出來一點光明。
不僅不科學，而且也不魔法，更不玄幻，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種煉化機制都異常的不合理。
但……非常符合詭異。
或許對旁人來說，煉化機制再怎么莫名其妙，也都不會太在意。
畢竟這種不合常理的煉化，最終弄出來的東西，可以提升血脈！
可以提升血脈，這到底意味著什么，是個人都明白。
哪里還會在意什么煉化機制的不合理，肯定第一時間就不斷的吸斂暗能，然后再回到【虛海】煉化。
不將血脈提升到進無可進的程度，怕是不會停下來。
也就李博陽這種穿越者，會思慮煉化機制不合理，會考慮煉化后會不會存在副作用，會小心翼翼逐一試探，而不會被突如其來的狂喜沖昏了頭腦。
當那灰色的能量消失之后，李博陽第一時間就退出了【虛海】，再次進入暗面。
隨著空間的轉換。
李博陽若有若無的感知到。
自己與【虛海】之間的聯系，似乎被削弱了一絲。
他頓時心中一凜。
有著【精密】天賦的他，當然不可能將自身與【虛海】之間的削弱當成錯覺。
毫無疑問，這就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李博陽沒有失望，反而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與【虛海】之間的特殊聯系，是基于【血脈】的本能。
是近乎規則性的、血脈天生能力的一種。
【虛海鮫人】單純從名字來看，理應就是生存在【虛海】中的鮫人。
他李博陽是繼承了鮫人血脈的人，不是真正的鮫人，所以他才能離開【虛海】，在現實中生存。
就像魚兒要在水中游，就像雄鷹終會展翅翱翔，虛海鮫人生存于虛海，也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
而那灰色的能量，雖然在強化血脈，卻又在不斷的削減李博陽與虛海之間的聯系。
這真的只是削減嗎？李博陽并不覺得是。
如果說水滴下落，是重力法則范疇的規則，那么虛海鮫人生存于虛海，就是血脈法則范疇內的規則。
以規則為祭，轉化提升血脈的本質，這大概才是那灰色能量可以提升血脈的真實面貌。
倘若李博陽真傻乎乎的攝取暗能，瘋狂的煉化這灰色能量。
不出意外的話，他大概會在血脈發生質變的瞬間，被【虛海】彈出。
因為“虛海鮫人生存于虛海”這道規則，已經被灰色能量徹底抹滅。
血脈規則缺失，【虛海】與李博陽之間的聯系自然也就被切斷。
他會被彈出【虛海】，也就不是什么天方夜譚，而是擺在他面前的現實可能。
如果李博陽并沒有煉化【虛海】的可能，那么即便失去穿梭【虛海】的能力，他也不會對此感到心痛。
但現實卻是，他有著煉化整個【虛海】的可能，盡管他的血脈只是史詩傳說位階的【虛海鮫人】，但如果有一天他真能煉化整個【虛海】，他的血脈必然會發生極大的變化，沒準會拔升至千年傳奇之上！
李博陽眼神微縮，他嚴重懷疑，這種灰色的能量，或許也是一種規則性的力量。
他現在的力量核心，以及未來的發展，全都與【虛海】息息相關。
灰色能量什么都不針對，偏偏就針對他與【虛海】之間的聯系……這是以‘未來’交換‘現在’？
看似短時間內拔升了血脈，提高了血脈位階，但從長遠來看，未來的損失不可計量。
思索一番之后，李博陽沒有遲疑嗎，再次遁入【虛海】。
這次他沒有吸斂半分暗能，進入【虛海】后也沒急著出來，反而安安靜靜的待在【虛海】中主動煉化【虛海能量】。
大約六個小時過后，李博陽饑腸轆轆，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
然而他的精神卻異常興奮活躍，眼神無比明亮。
他的猜測沒錯。
當他耗費數個小時成功煉化一絲【虛海能量】之后。
被灰色能量磨損的，與【虛海】之間的那一份聯系，又補充回來了。
這樣的話就有意思了。
意味著李博陽一方面可以利用灰色能量提升血脈，另一方面又能借助煉化【虛海能量】恢復自身與【虛海】之間的聯系。
唯一的問題是，煉化【虛海能量】所耗費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
不過一絲一縷的【虛海能量】而已，卻耗費了他六個小時的時間。
而那灰色能量提升血脈所耗費的時長，頂多不過六秒。
百倍之差，足以讓任何人心緒難定。
錯非李博陽經過數個世界，心靈足夠堅韌。
怕是在意識到這個結果的同時，就會升起放棄的念頭。
灰色能量對血脈的提升實在是太快了，而煉化【虛海】的速度，又實在太慢。
慢到讓人心生絕望，會有放棄的念頭實屬理所當然。
李博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無聲的笑了笑。
煉化【虛海】之難，他又不是此時才知道，在與寧無休討論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有了覺悟。
系統將他丟到這個古怪的雙面世界中來，肯定不是讓他來度假的。
面板上那越來越慢的倒計時，就是證明。
來到這個世界兩年多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兩年怎么也得七百三十天才對。
可系統面板上三千多天的倒計時，并沒有變成兩千三百多天，而是頑固的停留在兩千六百多天。
其中最讓李博陽驚詫的是，他與寧無休去秘境之后，倒計時就像是加上了發條，變得奇快無比，刷刷就過了一百多天。
而現實，才過去一天而已。
是秘境的原因嗎？
李博陽立刻就將其否定。
他剛進秘境的時候，系統面板上的倒計時可正常得很，半點也沒發神經的模樣。
直到李博陽面對那位試圖從過去穿越到現在重生的太平皇，倒計時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飆升。
知道的是倒數天數，不知道的還以為倒數分鐘。
正因為如此，李博陽才有了明悟。
倒計時并非正常的倒計時，必須要窺視這個世界的秘密、要點、核心，倒計時才會正常走動、加速、飆升。
如果李博陽什么都不做，倒計時必然會逐漸陷入停滯狀態。
那么他想離開這個世界，也就變得遙遙無期。
得虧李博陽上來就遇到了寧無休。
正因為有寧無休這個真正的主角存在，李博陽系統面板上的倒計時才一直正常走動，不然，怕是早停了。
由此。
無論李博陽愿意還是不愿意，他都得繼續向著這個世界的核心進發。
沒準還得去探尋七神之密。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傍身，探尋任何隱秘，都等同找死。
而【虛海】的存在，顯然就是為了解決他的后顧之憂。
李博陽才不相信自己覺醒的【虛海鮫人】血脈，真就是自己走運。
用【滅神卡】與【奪靈卡】融合后化為的【掠奪卡】。
掠奪虛靈之卵。
真就給自己奪來了毫無后患的鮫人血脈？
還不如說這是系統偉力！
再直白一點說。
他所以會接觸到【虛海】，是系統早就安排好的。
或者說，【虛海】就是系統為李博陽準備的“外掛”。
只要李博陽能完全煉化【虛海】，那么他在這個世界必然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
甚至能試探性的去窺視七神的存在。
沒準窺視一眼，倒計時就會瞬間清零，然后李博陽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而暗面能量與虛海能量相互沖突，彼此煉化，最終化為的灰色能量。
或許就是世界，對于系統的反制。
世界本身并無意識，但只要世界存在，就會有天然的反制之力。
就好像暗面生物進入明世，就必然會被明世法則所制約。
系統確實隱藏得很好，【垂幕隱星】之下，創世七神都沒察覺到李博陽的存在。
正常情況下，世界律的運轉無法察覺到系統的存在，可誰讓系統動了【虛海】呢？
只要動了，就會留下痕跡。
只要有痕跡，世界就會順著這個痕跡，自然而然的誕生針對【虛海】的種種事物。
灰色能量過去或許不存在，但隨著虛海的波動，它自然而然的也就誕生了。
聽起來就像是兩個龐然大物相互碰撞之后，最終所造成的結果。
似乎李博陽在這其中，根本毫無反抗能力。
可實際上，最終的結果究竟如何，依然要看他的選擇。
是選擇繼續煉化【虛海】，還是干脆放棄【虛海】，轉而擁抱灰色能量？
無論他的選擇是什么，世界之后的軌跡，都會隨之發生不可預知的種種變化。
忍住強烈的饑餓感，李博陽再次回歸暗面。
一邊拿出特制的壓縮餅干，一邊若有所思。
這種灰色的能量，隱約伴有一絲銀光，在具備提升血脈能力的同時，又會抹去血脈賦予潛力最大的能力，好壞參半，頗具魔性。
干脆就將其稱呼為——
【半生死滅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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