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

  接連不斷的殺戮!

  殺到李博陽血脈滾燙,層層欲望都于殺戮中爆發開來。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不安。

  血脈固然賦予他強大的力量,但同時又讓他的欲望不斷放大。

  雖然他可以通過【精密】天賦,將一切都控制在可控的范圍之內。

  可偶爾也會【獸血沸騰】。

  反正李博陽是找不到什么適合的形容詞,來形容血脈促使的欲望勃發。

  【獸血沸騰】大概最為妥帖,卻又似乎有些差異。

  仔細想想,血脈固然會放大欲望,但卻從不會讓人失去記憶。

  這里是記憶,不是理智。

  換句話說,一旦血脈發狂殺人,等到恢復過來之后……

  殺人的一幕幕都會24k超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沒有一絲一毫的斑駁或模糊。

  換句話說,無論血脈勃發的情況下,人做出何等瘋狂的事情,人其實都是存在一絲清醒意識的。

  正是那一絲清醒的意識,才將瘋狂中所做的一切事情,通通記了下來。

  別人怎么看,李博陽不知道。

  但李博陽自己卻覺得,正是這一絲清醒,才是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痛苦的源頭。

  從某種角度上而言,遺忘也是一種救贖,只是這救贖并非真實,更像是一種自我催眠、自我麻醉。

  可惜,梵艾達世界中的丂人,如果血脈中的欲望陡然爆發,便是連這一丟丟麻醉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血脈就像是一把雙刃劍。

  可能會割傷自己,也有可能會殺死別人。

  尤其是十五六歲的小孩,本身就自控力差,若再被血脈影響,天知道會干出什么駭人的事來。

  正是因為如此,才最終誕生了成人禮。

  很顯然,丂人社會的上層,試圖將血脈覺醒造成的失控事件,控制在最小范圍之內。

  有效不有效不知道。

  反正李博陽看資料,能夠明顯發現,現在莫名失蹤、或得怪病而死的小孩是越來越少了。

  針對血脈覺醒后的種種問題,也有了越來越多的解決手段。

  其中最讓李博陽難以忘懷的,大概就是所謂的血腥小屋。

  血腥小屋里面放著用紗布編織而成的假人,假人里面塞著的是活體兔子。

  因為沒有被禁錮,所以當假人體內的兔子蹦跶的時候,假人也會隨之動彈。

  對于血脈覺醒,受到血脈刺激,逐漸失控瘋狂的少年來說,這些假人大概是完美的發泄物。

  李博陽不需要血腥小屋。

  起碼在進入秘境之前,他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

  可當他斬殺的暗面獸越來越多,體內的血脈躁動的越來越厲害,那種想要發狂、釋放一切的念頭就越強烈。

  這個時候的李博陽才恍然明白過來,不是他不需要,而是他的精神意志太強,【精密】天賦的控制力太強,導致所有的血脈副作用,統統都被他壓了下去。

  這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連一開始的【狂血】,他都能壓得下去。

  所謂的血脈躁動,對他來說,真的什么都不算。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細密的光沫,在空氣中消散。

  李博陽幾乎是將大半個樹林給犁了一遍。

  他都記不清自己到底宰了多少頭暗面獸了。

  血脈威壓,再加【炁劍】的無堅不摧,哪怕暗面獸的實力并不比他弱,卻也被他克得死死的。

  隨著殺戮的不斷磊疊,血脈中那隱匿的躁動再次掀起。

  李博陽本想將其壓制下去,然而看著那不斷消散的光沫,他突然心中一動。

  或許,這種不斷殺戮的方式,就是屬于他的【血腥小屋】。

  李博陽輕輕一笑,露出雪白的八顆牙齒,笑容天真而又殘忍。

  無邊的狂氣,在他露出笑容的瞬間,向著周圍浩浩蕩蕩的橫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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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藍的天空,如同棉花糖一樣的白云,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草原。

  在這草原的正中,一條似是黃金鋪就的道路,蜿蜒伸向彼方。

  明亮溫暖,卻并不刺眼熾熱的陽光,從云朵的間隙灑落下來,將金色的道路映射的越發璀璨。

  眼前的這一切,如童話一般,讓人不由想要瞇起眼睛,在陽光下伸一個舒服的懶腰。

  前提是,那草原上的草,沒有兩米多高的話。

  余文杰站在那金色的小道上,苦著臉看著草原邊緣,猶豫了一會,始終沒打算進去。

  何天狼站在一旁,安安靜靜,似乎對于接下來去哪并不在意,也不想做主。

  倒是蔣連平站在那兩米多高的草邊,用一根手杖試探著什么。

  手杖戳進縱橫交錯的綠草縫隙當中,陡然一股大力襲來,扯著蔣連平就往草原里面沖。

  蔣連平本能的松手,但似乎還是遲了,慣性依舊拉著他向前沖去。

  眼看他就要一頭載進草原的瞬間,身體卻突然一頓。

  余文杰的眼睛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瞳孔豎起,猶如貓眼。

  便是他那一頭卷發之上,也多了一對粉紅色的貓耳。

  何天狼看著那一對粉粉嫩嫩,毛茸茸的小耳朵,當時就覺得有些手癢。

  余文杰沒在意何天狼在干嘛,他此時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蔣連平的身上。

  只見他伸出右手,仿佛按下門鈴那般,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向前一點,“一點小阻礙,會讓你原地坐下。”

  那邊僵著的蔣連平,頓時身體一松,腳下像是踩到了什么東西,整個人向后一倒,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甭管猛的坐到地上pp痛不痛,好歹沒有一頭載進草原里,命還在。

  有些心虛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蔣連平喘了幾口氣,猛的回頭看向余文杰,“你的力量沒有被壓制?”

  余文杰的貓耳朵抖了抖,貓眼散溢的光芒瞬間收斂。

  呆愣了一秒之后,他才回過神來,直愣愣的回道,“啊?好像不是不行。”

  蔣連平嘴角抽搐……

  我問你的力量有沒有被壓制,你回答我好像不是不行……??

  這是什么見了鬼的回答?

  “他的意思是能施展,但是比較吃力。”何天狼聳聳肩,很隨意的解釋道。

  是……是這樣的嗎?

  蔣連平遲疑的看了一眼余文杰,又看了一眼何天狼,表情古怪。

  他呵呵了兩聲,心里忍不住吐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你呢?你能施展嗎?”蔣連平沒吭聲,余文杰反而沖著何天狼問了一句。

  何天狼頓了頓,“我可能和你一樣,又可能不太一樣。”

  蔣連平完全聽不懂,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誰能聽得懂啊?

  結果就看到小卷毛摸著下巴說道,“意思是,你無法判斷你受到的壓制,是比我嚴重還是比我輕微?”

  何天狼點頭,突然又冒了一句,“一分鐘。”

  余文杰若有所思,“那你好像比我輕松一點,我好像只能施展幾十秒,就得歇一口氣。”

  蔣連平看著余文杰與何天狼的無縫交流,總覺得臉都要抽筋了。

  還能這樣的?

  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為什么你們能交流的那么順暢?

  都不帶半點疑問的……你們確定沒有心靈感應???!

  “啊?蔣哥你怎么了?臉色好像不太對。”余文杰瞅到蔣連平臉色不佳,不由關心道。

  “我……我沒事,就是猛然坐下,屁/股有點痛。”蔣連平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笑容,然后吃力的從地上站起。

  “沒事就好,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呢?”余文杰又問。

  蔣連平臉色一黑,你問我我哪知道?

  但現在他們三人當中,就他年紀最大,而且知道的事情也最多。

  唔,并且實力也最強……大概。

  總得擔當起一點責任來。

  “要不……我們先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蔣連平試探著說道。

  余文杰與何天狼面面相覷,好像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不是說這里的秘境很小的嗎?會有些小迷宮什么的……可我覺得怎么這么大啊,走了半天都沒看到一個人,狄艷姐也不見人影。”

  “煩死了。”余文杰嘆了一口氣,心不甘情不愿的繼續上路。

  何天狼大概是覺得余文杰的吐槽很有道理,跟在后面的同時,默默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蔣連平才捂著臀部,跟了上來。

  向前走了大概10分鐘。

  一路上就余文杰在說話。

  何天狼在聽。

  蔣連平偶爾插上一句。

  光這么看著,三人不像是在秘境,反而像是在春游。

  走路都懶懶散散,隨隨便便的樣子,一點都沒有緊迫感。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何天狼突然頓住,然后伸出了一只手,擋住了余文杰與蔣連平的去路。

  余文杰默默的問了一句,“哪里?”

  何天狼沒回話,卻用下巴輕輕向下點了點。

  總覺得這兩人交流的氛圍過于奇怪。

  這種話都不說全,就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的交流,已經不能是心有靈犀可以解釋得通的了。

  瞅著也沒什么基情,語氣也很平常,卻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蔣連平搓了搓胳膊,試圖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

  下意識的順著何天狼點的地方,低頭看去。

  然后他眼神一縮,整個人都愣住了。

  眼前似是黃金鋪就的道路上,一條并不明顯的縫隙,混在地面金色的磚塊當中。

  縫隙中,似乎能看到一點青翠的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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