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博陽那近乎懶散的聲音,寧無休嘴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你真的有這么強烈的好奇心,麻煩語氣正常一點行不行?

  這么敷衍的語氣問人,你到底是想知道呢?還是無所謂知道不知道?

  總覺得李博陽那看似迷人的皮囊之下,隱藏著他也看不穿的層層迷霧。

  與初見之時,還會在自己血脈威壓下恐懼的李博陽相比,幾乎是換了一個人。

  不,或許人壓根就沒變,只是他的演技太好?

  仔細想想,那個時候所謂的恐懼是血脈本能,還是李博陽心中真的害怕?

  恐怕是前者。

  寧無休瞇了瞇眼睛,心中頓時就有了答案。

  李博陽這人斷然不會是那個神棍所說的小伙伴,更一點都不可愛。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你要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可真的要知道真相的話,那你就下不去了。”

  李博陽無所謂的聳聳肩,他還沒聽說哪個上了賊船還能下去。

  這理由找的一點都不誠懇。

  “行吧,你說。”

  “余博士對千年那位帝王最感興趣,對‘天禁大陣’研究也最為深入。”

  “按余博士所述,‘天禁大陣’固然封禁了暗面大范圍的入侵,但從更高的層次上來看,實際上是拉近了暗面與明世之間的關系。”寧無休頓了一下,沒有隱瞞,直言道。

  “明世本身就對暗面生物有著極強的壓制性,‘天禁大陣’其實是放大了這種壓制?對嗎?”李博陽不是很肯定的問道。

  “你倒是一點就通。”寧無休深深的看了李博陽一眼,“我現在越來越肯定,你之前就是在演戲了。”

  李博陽不以為然,反而笑道,“那是血脈的本能反應,怎么能說是演戲呢?”

  寧無休一窒,有些無語。

  因為李博陽所說,確實如此。

  與其說他在演戲,不如說他一直在順水推舟。

  “你這么喜歡藏……怎么現在不藏了?”寧無休語氣聽不出喜怒,輕聲問道。

  “被迫上了你的賊船,你覺得我還能再藏下去嗎?”李博陽反問。

  “這倒也是,你倒是難得說了一句實話,碰上我,你確實藏不住。”寧無休若有所思。

  “喂喂!人不能,起碼不應該是這樣。”這回輪到李博陽遭不住了,如此自戀,簡直無可救藥。

  “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天禁大陣’除了壓制暗面之外,還附帶有‘吞天之約’的效果嗎?”寧無休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李博陽的吐槽,自顧自的說道。

  “‘吞天之約’……所指不是‘天禁大陣’的反噬嗎?難道不止于此?”李博陽挑眉。

  “我只說一句,凡是在‘天禁大陣’中死亡的任何超凡,其力量本源都會被大陣吞噬。”

  “此為吞天。”寧無休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么‘約’呢?”李博陽追問。

  寧無休沉默了一會,嘆然道,“這就是我和余博士最擔心的事情……這個‘約’到底是那位太平皇為自己重生而設下的后手,還是為了登神,埋下的引線。”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余博士想要減除‘天禁大陣’的吞天之能。”

  李博陽心中嘖嘖稱奇,這千年前的太平皇還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天禁大陣’無法毀掉?”

  “不是不能,而是毀掉的后果太大,無論是我還是余博士都承受不住。”寧無休抬頭看了看天,“減除大陣部分與‘約’有關的節點,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說完,寧無休向前跨出一步,“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訴你了,接下來該干活了。”又跨出一步。

  只是兩步,整個人就到了幾十米之外。

  看到這匪夷所思的速度,李博陽微微一愣,這是……空間能力?小范圍瞬移?

  李博陽心中來了興趣,駕馭【虛海鮫人】血脈,跟在后面也跨出一步。

  就在他腳步跨出的瞬間,李博陽的眼前浮現了一片黑色的海。

  邊無際,看不到盡頭。

  無論是向前看,向后看,還是左右上下看,皆是黑色之海。

  有無之間,虛有之海——虛海。

  嚴格來說,虛海并不能算是海。

  哪怕從觀感上看去像是海,但實質依然不是海。

  而是……一層空間!

  一層夾雜于現世與暗面之間的,薄薄的亞層空間。

  盡管這層空間非常非常的薄,但是對于落入其中的生命來說,卻又是無比的大,看不到邊界的大。

  李博陽跨出一步進入虛海,再向前跨出一步,從虛海遁出。

  在他的角度看去,一切合情合理。

  然而在寧無休的眼中,那就是處處充滿了矛盾的異象。

  李博陽在扭動身體準備跨出一步的同時,身體就開始以極快的速度透明化。

  當他腳步真正踏出的瞬間,身體的透明化就達到了巔峰。

  便如一滴水落入了大海,整個人在透明到了極致之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邊他人剛消失。

  在百米之前,卻又似慢實快的浮現出他那透明的身體。

  一兩個呼吸之后,透明漸漸消散,李博陽人徹底實化——

  看似小小的一步,卻跨越了百米多的空間。

  哪怕是李博陽自己,都不由感到驚詫。

  這種借助虛海,間接瞬移的法子,明顯比他所想的還要好用。

  李博陽覺得好用,寧無休卻只覺得眼睛難受。

  透明、消失、出現……這個過程中發生的扭曲異狀太過明顯,哪怕是他看上一眼,也覺得眩暈。

  偏偏這種扭曲與空間扭曲,又不完全一樣,似乎有另外一種未知的力量介入其中。

  寧無休沒問李博陽這是怎么弄的,反而轉身又向前瞬移了一大截。

  就這樣你追我趕,兩人在1分鐘不到的時間內,就上了高山頂。

  這里是魔都郊外,最高的羅湖山。

  海拔超過了八百米。

  山頂上有一個湖泊,不算大,就叫羅湖。

  從山體巖性以及形態來看,羅湖山應該是一座死火山。

  而羅湖就是火山口。

  羅湖邊上,李博陽突然頓住。

  他的身邊,寧無休也不再向前瞬移。

  兩人都默默的看向羅湖中央的湖心小島。

  小島的正中豎立著一道門扉。

  門扉顏色呈現暗紅,似是由無數的血液,染紅的一樣。

  哪怕距離還很遠,李博陽也能隱約聞到讓人作嘔的血腥氣。

  而在門扉的邊上,卻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建筑物。

  一座纖細而又尖銳的高塔,聳立在門扉的后方。

  門扉的正前方,卻多了一座不大不小的祭壇,上面滿是血液,正滴滴答答的沿著祭壇邊角滑落。

  以祭壇為中心,周圍圍了一圈帳篷,隱約還能看到營火、人影。

  “看來我們來遲了。”

  “這些邪教徒或許并不知道什么是節點,但是對于利用暗面能量,他們好像是認真的。”

  李博陽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并不奇怪,大陣的節點與暗面相連,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引發微弱的暗面能量。”

  “邪教會對節點所在位置感興趣,我一點都不意外。”

  寧無休看向李博陽,“我現在想的是,接下來到底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驕傲。”李博陽忍不住吐槽,“說的好像你我隨隨便便一出手,就能毀天滅地似的。”

  “難道你就沒想過,萬一那里有厲害的怎么辦?”

  寧無休微微皺眉,“難道你對你自己沒信心?看來你還是弱了啊。”

  李博陽心里翻了一個白眼,這家伙說話從頭到尾就沒中聽過,說話不帶刺不舒服斯基?

  “要不開始你的表演?”

  寧無休一愣,“你這話說的倒挺有意思。”

  “也罷,我出手就我出手吧。”

  話畢,他身形頓時模糊,再次向前瞬移了二三十米的距離。

  羅湖雖然不算大,但起碼也是一座湖。

  二三十米過去,寧無休落到了湖面,理應落水才對。

  然而他卻輕飄飄的落在湖面上,就像是一根毫不受力的羽毛。

  李博陽不被表象迷惑,微微低頭看了一下寧無休的腳部。

  在他非人的視覺當中,能清晰的看到,有密密麻麻、極為細小的電流,布滿了寧無休的鞋底,不斷的與湖面碰撞、炸裂、亮起一點點微弱的光。

  電?這是寧無休的血脈能力嗎?與龍脈倒是挺般配的。

  李博陽的思緒還沒落定,站在湖面上、看向湖心島的寧無休就化為一道黑影,向前疾沖而去。

  一道道細小到了極致的電流,像是活物一般環繞在寧無休的身邊。

  錯非李博陽的視力極佳,沒準都不會意識到那環繞細密的電流。

  因為那些電流實在是太過細小,加上電流出現與消失的速度太快,常人看去,怕是只覺得寧無休的速度極快,根本看不見、也不會意識到,那閃爍的細小電光。

  他的血脈能力真的是電嗎?總覺得不太像。

  李博陽干脆在湖邊直接坐下,有一下沒一下的猜測寧無休的能力。

  此時,寧無休化作的黑影已經登島。

  沒有驚動任何人,他首先向著小島上那尖尖高塔那邊摸了過去。

  他的速度極快,又似乎能感知到人影所在的方向,每次都能輕易的躲過,只幾個呼吸的功夫,寧無休就到達了那纖細高塔的下方。

  這塔很不正常。

  最粗的地方,也只比常人腰粗上一些。

  與其說是一座塔,還不如說更像是一根粗大的天線。

  到達尖塔的后方,寧無休抬頭就向上看去。

  立刻就看到尖塔后方接近最高處,鑲嵌了一顆碩大的紫色寶石。

  若有若無的氤氳之氣,從虛空中滲出,而后被這顆寶石吸斂。

  果然,這玩意就是吸收暗面散溢能量用的。

  不出意外的話,被吸斂而來的能量,會全部注入到前方的祭壇。

  再霍霍幾十條人命,幸運的話,一顆最下級的【虛靈之卵】就這么獻祭出來了。

  【虛靈之卵】本身并不存在所謂的位階,更沒有所謂最下級的說法。

  因為任何一枚【虛靈之卵】一旦孵化,內里誕生的【邪靈之種】,都有著弒神的成長潛力。

  當然這里所謂的神,僅指神級而非神祇。

  在有著至高七神的世界,只會誕生神級的圣靈,卻不會誕生真正的神祇。

  這些圣靈活著的時候被稱為人神,死后方為圣靈,是大夏承認的正神。

  雖然被大夏尊為神,但本質上卻與神祇有著極大差異,所以圣靈基本上不會干涉現實。

  原因很簡單——

  無論圣靈有多么強大,在明世法則壓制之下,也只能茍延殘喘存在數百年。

  唯有進入暗面,才有可能達到永恒。

  問題是,暗面那狂躁扭曲的力量,會以極快的速度污染圣靈。

  讓圣靈逐漸失去自我,淪落瘋狂,最終將會變為邪靈、虛靈。

  李博陽因為使用【掠奪卡】奪取了【虛靈之卵】的全部潛力,多多少少對【虛靈之卵】有些在意。

  在得到了寧無休贈與的特殊權限后,他第一時間就在特殊網站上查詢了有關【虛靈之卵】的信息。

  結果讓他很驚訝。

  完整的【虛靈之卵】,所誕生的【邪靈之種】,極少能成長為邪靈、虛靈。

  往往都會淪落為高位的養料、祭品,被其它存在所吞。

  換句話說,【虛靈之卵】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賦予吞下【邪靈之種】存在的,邪靈本質!

  對梵艾達世界的人來說,邪靈等同于邪神。

  【邪靈之種】等同于成神之種。

  這才是為什么【虛靈之卵】屢禁不止的真正原因。

  可惜。

  無論是在暗面,還是明世。

  真正完整的【虛靈之卵】都極為罕見。

  最難點不是祭品,不是暗面能量的注入,而是隨機!

  對,沒錯,就是隨機。

  在明世,無論為【虛靈之卵】的誕生付出了多少代價,最終誕生出來的【虛靈之卵】品質,統統都是隨機的。

  暗面倒是品質不隨機。

  天然誕生的【虛靈之卵】必然完美無缺。

  但暗面【虛靈之卵】成熟后出現的位置,卻t/m是隨機的。

  這簡直讓人想吐血。

  說句實話。

  李博陽要不是有著【正向的直覺】天賦指引。

  他也不見得能夠輕輕松松,掠奪一顆完整【虛靈之卵】的全部潛能。

  總結一下就是——

  在法則寬松的暗面,【虛靈之卵】天生地養,不受任何獻祭,隨機出現,隨機消失。

  在法則苛刻的明世,【虛靈之卵】獻祭而生,分出了層次,但最終的品質,卻是隨機的。

  最下級、下級、中級、上級、完美,這五個等階就是【虛靈之卵】在明世的等階。

  如果不是很懂,那么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看【虛靈之卵】的大小,越大位階就越高。

  反正就是,大就是美,大就是好。

  尋常【虛靈之卵】大都只有巴掌大小,是為最下級。

  最下級自然是最容易獻祭誕生,但最下級的【虛靈之卵】也必然先天不足,潛力有限。

  而像李博陽施展【掠奪卡】的那枚成人大小的【虛靈之卵】,是為完美級。

  基本上與暗面真正的【虛靈之卵】沒什么太大區別,潛力堪稱無限。

  完美級的【虛靈之卵】幾乎無法抹殺,最終能造成的破壞性,堪比虛靈降世。

  而完美級之下的【虛靈之卵】,則又被稱之為【虛化物】。

  為什么這么稱呼?

  原因簡單至極。

  以祭壇獻祭的方式,來造就【虛靈之卵】,雖然簡單、粗暴、有效。

  但這個過程太容易受到影響,一旦被人惡意向祭壇丟入某種能量造物,獻祭的過程就會被瞬間打斷。

  全部的暗面能量,將會不受控制的注入到祭壇上的物品當中,賦予該物品虛化屬性。

  寧無休當然對此清清楚楚。

  所以他并沒有猶豫,直接從懷中拿出一張白紙,迅速的疊成紙飛機。

  手輕輕一劃,紙飛機輕飄飄的向著前面的祭壇飛了過去。

  就在紙飛機飛過去的空隙間,寧無休的身形瞬間黯淡。

  仿佛有種無形的力場籠罩在他的身上,將他隱形。

  然后他就動了。

  伸手向上輕輕一彈,一點跳躍的電光,直接擊中尖塔上那枚碩大的紫色寶石。

  然后就聽到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聲響。

  尖塔被寧無休硬生生的給激活了。

  在尖塔被激活的瞬間,紙飛機也落到了祭壇上。

  祭壇上的鮮血一下子就沒過了紙飛機,將其淹沒。

  從外表看過去,根本毫無異常。

  但事實并非如此。

  尖塔被激活,祭壇自然也被連帶激活。

  暗面能量正以不可控的狂暴速度,注入紙飛機當中。

  偏偏從外表看去,祭壇仍然安安靜靜,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也就環繞祭壇的符文緩緩的亮了一圈。

  小島上游走的蛇人立刻就發覺到了不對。

  匆匆忙忙的趕來。

  領頭的看到祭壇亮起的符文,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那聲音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李博陽遠遠的看著,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明明可以一巴掌將其拍死,卻硬要玩弄一番,寧無休這人簡直蝦仁豬心。

  隱形中的寧無休可沒有玩弄敵人的想法,他只是習慣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所以在敵人靠近的同時,他就出手了。

  雙手虛虛一捏,遙遙捏住敵人的咽喉,然后用力一折。

  兩名蛇人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然后被無形的力量捏住,扯入黑暗當中隱藏起來。

  如此反復數次,能夠站著的蛇人越來越少。

  待領頭的灰祭蛇人從傷心欲絕中回過神來,突然就發現四周異常的安靜。

  它左右看了又看,發現除了還在身邊兩名灰祭外,其余的伙伴一個個都沒有了聲音。

  它神情不安的嘶嘶蛇鳴,半晌得不到丁點回應。

  這種讓人窒息的古怪安靜,仿佛形成了實質,重重的壓在三名灰祭蛇人的心臟上。

  呼吸都變得有些焦灼,三名蛇人灰祭明顯被嚇到了,下意識就向后退。

  領頭的灰祭蛇人,更是從腰帶中扯出一根明黃色的水晶體。

  在看到那水晶體的瞬間,李博陽神情一變,猛然就站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分明就是【瘟疫水晶】。

  這玩意兒砸下來,對他和寧無休沒什么傷害,但方圓數十里范圍內的丂人,可就倒了大霉。

  生病還是小事,就怕病中還帶著暗面能量的污染,導致畸變腐化,救無可救。

  “嘶!躲在陰影中的膽小鬼,你給我出來嘶!!”

  “嘶嘶……如果你不出來,我就砸下這枚水晶。”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嘶,這枚水晶是什么東西吧?”

  蛇尾在地面盤旋成了一個圈,三名僅剩的灰祭蛇人呈品字型聚攏在一處,領頭的灰祭更在瘋狂嘶吼。

  然而除了蕩漾起來的回音,它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寧無休瞇著眼睛看著那灰祭手中的黃色水晶體,嘴角沒過一絲冷笑。

  本來他打算一口氣殺個干干凈凈。

  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蛇人會在這里,顯然是有目的性的。

  本來寧無休對此不是很在意。

  無論是【虛靈教】也好,還是【救世教派】也罷,反正都是一群神經病。

  寧無休和神經病沒什么好說的。

  但這些個神經病,居然會事先準備好【瘟疫水晶】,這是打算死守不放?

  如果換一個人,或許還真沒什么好辦法。

  【瘟疫水晶】實在是太過脆弱,稍微一受力就會破碎,硬來根本不行。

  寧無休并不在意水晶的脆弱性。

  他在意的是,為什么一名灰祭會有【瘟疫水晶】?這非常的不正常。

  要知道,哪怕是在白祭身上,也很少會出現這種大殺器。

  再回想之前,【虛靈之卵】獻祭過程被寧無休破壞后,蛇人狂躁的表現……也不是很正常。

  【虛靈之卵】早就被邪教徒玩出了花,損失掉一枚最下級的【虛靈之卵】對邪教徒來說,壓根算不上太大的損失。

  又不是完美級的【虛靈之卵】,有必要叫得那么慘嗎?

  寧無休迅速得出結論,被他破壞掉的最下級【虛靈之卵】,可能是祭品的祭品。

  考慮到這里是空間節點,暗面能量更為濃郁,或許這里誕生的最下級【虛靈之卵】很特殊?

  大概率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是一旦破壞掉,短時間內無法挽回的那種。

  所以被他破壞掉后,那蛇人才會叫得那么慘。

  由此可以判斷。

  這名灰祭,是帶著任務來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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