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博陽的理解看來。
所謂的【聚態方金】其實就是一種天然的超導材料。
并且具備一定的【裂變】屬性。
只需要使用特定的能量進行激發，就能將【裂變】的威能施展出來。
正因為如此，由【聚態方金】提煉而成的【高聚態合金】，才是湮滅彈不可或缺的核心材料。
有【裂變】自然也就有【聚變】。
【聚態方金】的品質高到某種程度的時候，自身的【裂變】屬性就會轉變成【聚變】。
這種聚態反應一旦開始，就無法阻止。
延綿數公里的巨大【聚態方金】礦脈，會在這種聚態反應中急劇收縮。
最終變成只有巴掌大小的【超聚態凝金核】。
【超聚態凝金核】雖然極小，但卻有著奇異的沾染能力。
會自然而然的將周邊巖石礦物等等，逐漸轉化為【聚態方金】。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堪比傳說中的礦母。
李博陽站在巖洞中，看著巖洞內空曠的環境，心中明悟。
或許這里本來沒有巖洞，而是【聚態方金】礦脈。
可后來聚態反應陡然發生，巨大的【聚態方金】礦脈隨之劇烈收縮，最終才留下了這處空空蕩蕩的巖洞腔體。
更重要的是，在聚態反應發生的時候，【澄凈水晶】也同樣受到了影響。
可能是一小條礦脈的【澄凈水晶】最終變成了，零零散散鑲嵌在巖壁上的【澄凈輝光晶體】。
這應該是最大的可能。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處于猜測中的【澄凈輝光晶體】為何會誕生在此處。
本來對【聚態方金】并無太大興趣的李博陽，此時卻又有了別的想法。
他先是將所有【澄凈輝光晶體】收集完畢——總共也才一百多顆，背包都僅僅塞了半滿。
然后背著背包，直接就向礦洞深處的走去。
他沒往崔特姆指引的方向去，而是順著自己的直覺感知走。
遇到巖壁阻攔，薄一些的就直接打穿，厚一點的就稍微繞道，近乎是以一條直路，徑直向下。
十幾分鐘后，他就下降了幾百米的高度，進入一條幽深狹窄的通道，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除了稍微有些陰冷潮濕，似乎并無什么不同。
但李博陽仍然敏銳的察覺到了微妙之處。
越是接近那枚【超聚態凝金核】，重力似乎就越不穩定，宛若潮汐一般上下起伏。
并且光越來越少。
在李博陽的感知范圍內，他能明顯的感知到數枚常見的熒光晶體。
然而這些本該發光的熒光晶體，一個個都黯淡無光，沒有一絲一毫的光芒散發。
在這些熒光晶體的周邊，還有一些或是常見或是罕見的礦石，部分也具有熒光效應，理應也會發光才對。
但現在，這些礦石與熒光晶體一樣，毫無光芒，隱匿在黑暗之中，仿佛就是再普通不過的石頭。
光像是徹底消失了，又像是被某種事物吸收了。
李博陽低頭向下，他的身邊，空間掀起微瀾，點點微光浮動，密密麻麻的光帶若隱若現，環繞于身。
就在光出現的瞬間，某種無形的力量驟然降臨，扯動著光帶散溢的光芒，向下墜去。
光帶頓時就黯淡不少。
李博陽不以為意，立刻向光墜落的方向追去。
這一追，就不知追了有多長時間。
更是不知道打穿了多少巖層。
到最后，甚至連肉土特有的腥氣都聞不到了。
他最終穿過了某種界限，身體陡然一輕。
眼前是光。
明亮而又刺目的光球，懸浮在一個近乎球形的腔體內部。
正中心的位置，似有一個黑白交織的球體，上下微動。
隨著球體的自旋，周圍無盡的光仿佛有了實體，不斷的向著球體的黑面涌去。
那黑面來者不拒，將無盡的光統統吞下，然后直接向下投下陰影。
陰影附著于球形腔體的底端，像是一汪深潭，越發黑暗幽冷、深遠莫測。
與此同時，白面卻在不斷的吐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光珠。
光珠先是像行星環繞恒星那般，繞著白面數圈，然后就被無情的甩出，落向周邊無盡的光芒之中。
接著光珠就驟然炸裂，化為爍爍光明，融入到周圍的光芒之中。
這就像是一個不斷自我螺旋向上的循環。
光者越來越亮，猶如大日橫空，常人若剛直視，必然淚流不止，眼球爆裂，最終被光芒吞噬，消失于光芒之中。
暗者越來越暗，猶如無光地獄，又似泥沼深潭，尋常人僅只一眼，也會被攝取心神，沉浸其中難以自拔，最終化為泥潭烏泥。
若是同時見到光暗，瞬間就會被一分為二，一者蒸發化光，一者化為膿水變為淤泥。
感受著兩種極端力量之間的撕扯，李博陽心中不由贊嘆。
不愧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寶物之一。
盡管戰線局那邊有【超聚態凝金核】的資料，但描述卻語焉不詳。
這倒不是【超聚態凝金核】資料太過特殊，不能完全公開，純粹是因為這玩意自帶的力量太過龐大，根本沒法開采。
再說的直白一點，就是知道也見過，但卻沒法用。
兩種極端力量的互相擠兌，所造成的最終結果就是——轟！
【超聚態凝金核】作為滋生【聚態方金】的寶物，確實有一定用處。
但奈何這玩意太過危險，不到六階接近都沒法接近，而且頂多十年左右，就會來一次大爆炸。
威力堪比數枚最新型的湮滅彈累加。
要不是【超聚態凝金核】全都深藏地下，而且大都存在于血界與糜間的邊緣地帶，對人類社會沒太大影響，反而像是一條無形的屏障，阻擋著血界生物的入侵……人類這邊高層八成會一直處于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狀態當中。
想想也挺正常，要是你家門口堆上幾顆核彈，你保證也沒法睡得好覺。
李博陽對此深表理解。
即便是他站在此處，心中也依然不斷的升起重重警兆。
要真爆了，他八成也受不住。
這等若直面蘑菇彈的正面轟擊，面對上萬度的高溫。
即便李博陽可以將高溫隔離在外，但也必將遭受重創。
一個不小心真得玩完。
但若真要面對湮滅彈，李博陽反而沒有什么好怕的。
湮滅彈無法鎖定目標，這邊剛發射，被鎖定的目標就遠離，能夠達成的殺傷力著實有限。
反倒是威懾力綽綽有余。
稍微感嘆了一會，李博陽就將背包打開。
背包中的【澄凈輝光晶體】，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漂浮而出。
順著無形的軌道，一半顏色明亮的向著那球體光面飄去，一半顏色更為艷麗的則向著暗面墜去。
先前只是猜測，但猜測真的出現在李博陽面前時，他也不由一陣恍惚。
【澄凈水晶】是最為純凈之物，是魔窟肉土也無法吞噬轉化的能量結晶。
現在能量結晶或許得改一下，改為【律之碎片的衍生物】或許才更貼合事實。
唯有【聚態方金】礦脈戲劇性的發生了聚態反應，順帶將原本存在的【澄凈水晶】也聚合了一番，形成【澄凈輝光晶體】，這才勉強能算得上是【律之碎片】。
魔窟在吞噬世界。
吞噬的不僅僅只是實體，還有不可觸摸的光暗、空間、時間、等等一系列的概念之物。
僅僅稍微想象一下，仿佛像是一個抽象而又貪婪的巨獸，將世界當成果實，正在慢慢細嚼慢咽，逐一啃食。
無法被巨獸吞噬的事物，被世界沉淀轉化，最終形成了【澄凈輝光晶體】。
但由于【澄凈輝光晶體】，對魔窟的影響太大，所以魔窟陣營的生物，必然會主動尋找此物，然后進行污染打破。
【澄凈輝光晶體】為什么罕見到幾乎沒人見過？為什么僅僅是個存在的概念？
這大概才是【澄凈輝光晶體】，幾乎無人能見的真正事實。
所以，回過頭來看。
不是【澄凈水晶】可以吸收【律】散溢的能量，輔助元能的修行。
而是【澄凈水晶】本就是【律】的衍生擴展。
會吸收【律】散溢的能量，自然是理所當然。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理解。
【澄凈水晶】是【律】的碎片擴展。
那么由【澄凈水晶】衍生而來的各種高階稀有礦物，也應該是各種【律】的本質投影。
換句話說，【澄凈水晶】應該能夠與衍生礦物進行某種層次上的融合。
很多從礦藏中挖掘出來的寶物，沒準就是這么形成的。
但可能是融合的要求過于苛刻，以至于人類這邊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澄凈水晶】與各種高階礦物材質之間的聯系，自然也就更沒法確定各種被挖掘出來的寶物，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換成更為高階的【澄凈輝光晶體】與達到此界極限的【超聚態凝金核】呢？
【超聚態凝金核】一直處于極不穩定的狀態。
內部的兩種能量，不斷的相互碰撞，猶如針尖對麥芒，無止無休。
相比【超聚態凝金核】仿佛隨時會爆炸的恐怖狀態，【澄凈輝光晶體】就極為穩定。
簡直猶如河水沖擊下的沙礫，除了會散發些許微光，簡直就和普通水晶沒啥區別。
不穩定中加入穩定，會如何？
是會逐漸變得穩定？還是依然不穩？
李博陽其實也不知道，但是……他有系統！
【超能量不穩定聚態物（超聚態凝金核）】
【屬性：陰屬能量+？？？、陽屬能量+？？？】
【說明：當能量的沖突達到上限，或許能看到一顆熟悉的大蘑菇】
【種蘑菇…種蘑菇…大家都來種蘑菇……】
【穩定法則碎屑（澄凈輝光晶體）】
【屬性：兼容？？？、穩定？？？】
【說明：假如你可以將它融化，它或許是最好的潤滑油，可以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事物兼容】
【誰說硬硬的就不能潤滑？】
忽略掉系統提示最后一句的吐槽，這簡直就是在明示。
這兩種蘆生界頂級材質，完全可以融合在一起。
發生爆炸的可能性無限趨于零。
李博陽只需在一旁安靜等著就行了。
事情果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那黑白相間的球體，在加入了【澄凈輝光晶體】之后，那種暴虐的能量波動開始緩緩平息。
顏色也逐漸相容，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灰蒙蒙的色調。
周圍籠罩的光也漸漸黯淡，化為灰光，底部那猶如深潭的黑影也逐漸明亮變灰。
漸漸的，光消失了，黑暗也消失了。
周圍的空間像是變成了濃稠的液體，不分上下、不分左右，開始環繞那顆新鮮出爐的鴻蒙球影徐徐轉動。
李博陽覺得自己不像是在地下，更像是在鴻蒙初判。
見證鴻蒙的誕生。
一種難以形容的頓悟之感，從心靈的最深處升騰而起。
本已經達到極限的元能之道，在這種感悟之中，似乎又有了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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