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薛長虎的臉色變的鐵青。
可即便這樣，老爺子也沒說出什么來。
沉默在兩人中間蔓延著，氣氛漸漸有些僵硬。
不知道過了多久，厲廷君開口了。
厲廷君的沉穩一如當初，他語調平靜的說道：“越澤說，他想要找個新爸爸，并拜托了我來充當這個角色，我很榮幸……”
這樣的話出口，老爺子的臉再也掛不住了，嘴唇緊緊的抿著，瞪著厲廷君，許久才說出了一句：“你倒挺會收買人心！”
聞言，厲廷君笑了，垂下目光去：“難道，這不是薛老的意思？”
薛長虎將頭撇去一邊，冷聲冷語道：“你少跟我得意，你小時候坐在我懷里撒尿的事，你忘了，我可還記著呢！如今你長大了，翅膀也硬了，算計來算計去，算計到我薛老頭的頭上來了，是不是？”
聽薛老這么一說，厲廷君的笑意更深了：“不敢……”
薛長虎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諷刺道：“還有你不敢的事？還有你們厲家人不敢干的事？！”
厲廷君面上始終帶笑，也不看老爺子的眼睛，低頭伸手去摸弩弩脊背上略微扎手的短毛。
見厲廷君不回話，薛長虎正了正臉色，咳了一聲，雙手放回到拐杖的扶手上，對著厲廷君說道：”既然，你也已經知道越澤是你兒子了，我今天叫你進來，也是想聽聽你的意思。你有什么想說的就直接說，別跟我兜圈子，我懶得聽！”
厲廷君抬起頭來，笑容始終不減，他看著老爺子別扭的表情，說道：“我自然想跟顧九溪在一起，并認回兒子。不過，考慮到您老為顧九溪的苦心。所以，越澤的事，我暫時還沒有告訴給她。我也想知道您老的意思，到底什么時候讓顧九溪知道這件事比較合適。”
提到這事，薛長虎的老臉垮了下來。
他沉默了，厲廷君也并不打算催他。
片刻過后，老爺子說道：“這件事，目前來說，也是最讓我難心的了，小溪性子執拗剛硬，我怕我一旦說出當年越澤被我偷偷換出來的事，她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雖然我是他外公，說到底也沒權利替她決定這么大的一件事，我……”
老爺子的話沒有再說下去，而厲廷君卻已經點頭：“我理解您老的用心，當時顧九溪還年輕，您這么做也是為顧九溪著想。”
薛長虎無力的點了點頭，體態瞬間蒼老了幾分，他說：“在我不確定她還能跟你有將來的時候，我不想讓越澤跟在她身邊。她年輕，路還很長，若是帶著一個孩子，恐怕將來也找不到什么好的人家……何況，霂琳的婚姻失敗不就是例子嗎？我怎么忍心讓她再重蹈她母親覆轍……”
“抱歉，這是我的過失……”厲廷君語氣低沉的說道。
薛長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如今，還去說誰的責任也沒有那個必要了，當下，我們該想的是怎么才能讓小溪接受這個事實，接受越澤……說說，你有什么好法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