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城,內城。
在經歷了這樣一場短暫的惡戰之后,天雪城上空的陰云似乎也變得厚重了很多。
漫天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人間,一點點覆蓋了那些斷壁頹垣,以及地上糟糕的血跡、靈力暴亂帶來的各種灼燒痕跡……
打掃戰場的工作,城主已經及時派人去做了。
想必,要不了三日,就能恢復原狀。
“其實,我們和上古城之間,早晚都有一戰,我們都是已經有心理準備的了。”
天雪城主宴請了青明山的眾人,其中坐上席的,自然是圣女大人。
經歷了這場戰斗之后,天雪城主又恢復了往日里咸魚的模樣。
“這個世間本就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生命不息,紛爭不止。”
圣女這么說著,又看向了陸蘇木。
她在用眼神示意陸蘇木,在這個時候別只顧著吃雞,還是要說點什么的。
如今的陸蘇木,可是天雪城難民眼中的大英雄!
若是沒有他在戰場的奔走,沒有他捐出來的那些金錠、銀錠,想來這些人就沒辦法度過這段漫長的雪季了。
圣女始終不理解,這家伙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身居高位已經太久了,早就無法再把這些普通人的性命當一回事。
可是,陸蘇木在戰場的所作所為,卻讓她再一次拾起了早已經忘卻的慈悲之心。
所以,在城內募捐的時候,她也拿出了一部分的積蓄,分給了那些難民。
“陸君,我們天雪城的燒雞,果真這么好吃嗎?我看你已經吃了快有兩只了,哈哈哈!”
城主這么說著,卻開始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打量陸蘇木這個煉氣期的廢柴修士。
區區一個煉氣期,卻能在戰場上有這樣的表現……
雖然是有白涅心在身后為他撐腰,但,他的戰斗天賦,絕不是一個煉氣期能有的。
在那樣密集的攻擊陣中順利穿行,并且還能救下那么多人,毫發無損地回來,絕對是戰斗天才了。
可惜就是修為實在太低了。
這塊短板,就注定了他不會有什么大的發展……
不過,話又說回來。
假如他的天賦低下,只是一種偽裝呢?
如果這只是一種偽裝,那事情就很可怕了!
聯想到頂上拍賣會傳來的玉石投影景象,再想到陸蘇木在戰場上的表現,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擁有幾百萬上品煞氣珠,買走了這一次會上近乎所有拍賣品的神秘人!
人的容貌、聲音、修為都可以偽裝,但說話的語氣,做事的方式,乃至每一個細小的習慣性動作,都是很難偽裝的。
他們天雪城是商貿之城,出了名的擅長察言觀色,如果這點淺顯的偽裝都識別不了,那就甭想賺錢了。
如此,繼續推斷下去,他的另一身份,就該是上界派下來的高人了。
他的目的,絕對是火樹銀花,以及神兵不夜天!
他也許并不僅僅是騙了他們天雪城的眼睛,很有可能是連青明山的眼睛,也被他蒙騙。
像這樣的大佬光臨天雪城……
若是不好好地招待,用最大的誠意拉攏他,那就是自找死路。
天雪城主并不打算戳破對方的身份,相反的,他決定幫著隱瞞下去。
如今上古城主已死,百廢待興。很多無法了結的懸案,都可以直接扣在這家伙的身上,幾十年都平不了的帳,到這兒也可以平了……
不得不說,這老東西,也算是老奸巨猾了。
“來來來,陸君,老夫敬你一杯!這可是我們天雪城最好的酒,名叫花魁,喝這么一小杯,能讓你美上三天……”
“那能給我多來點嘛?”陸蘇木舉起酒杯,跟對方淺淺地碰了一下。
“陸君是我們天雪城的大英雄,要多少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城主這么說了,陸蘇木倒是很想把話接下來,說句“我全都要”。
但,出于禮貌,這話他還是忍了下來。
“謝謝城主大人的款待,陸某感激不盡。”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觥籌交錯,蕭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作為直接結束了這場大戰的英雄,并未得到什么好臉色,反而是被不咸不淡地撂在了角落里。
他的心里,除了憤怒,還有一種蒼白的無力感。
在陸蘇木面前,他的心情永遠是復雜的。
陸蘇木多次拯救他于水火,卻又一次次有意無意地搶走他出風頭的機會,偏偏還能讓他無從泄憤。
這種無力感,越來越重。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怎么辦!
難道,要真的跟他們回青明山?
難道,要一輩子都生活在陸蘇木的影子里?
……
……
這個時候。
天雪城的內城,一老一少走進了一家還在營業的酒樓里。
“爺爺,你還在生氣啊?你騙我那么多回,我都沒有生氣,這一回你就氣死啦?”紫云正晃著爺爺神算子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
“臭丫頭!要是今日我沒遇到神醫妙手,怕是要到死都被你蒙在鼓里。”
神算子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
“你就仗著自己是我的嫡親,胡亂地騙我是吧!”
他算不準自己親人的命數,所以,沒能救下孩子的奶奶,也沒有能夠救下自己的一雙兒女,如今,也沒辦法掌控孫女兒的未來。
這臭丫頭,就是明知道這一點,還敢騙他!
分明沒有懷孕,也敢說自己懷了?
大姑娘的名節有多重要,她不知道是吧。
“爺爺!說起來也怪你,要不是你把我賣給陸蘇木,我又干嘛要你一定救他?”
“他死了不是正好?你這么心疼他干嘛!他一看就是個短命的花花公子,根本不配當你的男人。”
紫云往下蹲去,身手敏捷地避開了爺爺的拽耳朵行為。
她氣呼呼地瞪著爺爺,道:“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欠人家那么多錢,這輩子還不清楚,下輩子就得給他當牛做馬,我可不要~”
“嘿,有沒有下輩子還不一定呢,臭丫頭!”
他們一老一少爭執了半天,誰也不讓誰。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綠襖的年輕女人。
她頭頂戴著一個斗笠,身上卻又披著一件深色的長袍,長長的黑發隨意地披散著,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她一進門,神算子就一把捂住了孫女的嘴巴,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那女人很快就從他們身后走了過去。
但,只是這短短幾秒的近距離接觸,卻讓神算子驚出了一身冷汗。
掛在酒葫蘆上的,跟了他大半輩子的,能夠趨吉避兇的卜算石,“砰”地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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