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擦去嘴角的口水，詢問道：“你們說的這個土地姥姥，現在何處？”
妖鬼們看著他擦口水，全都在瑟瑟發抖。
尤其是那幾個女鬼。
現在它們總算是搞明白了，這個被稱作大人的英俊男子，先前之所以會滿眼欲望的看著它們，還流口水，并不是被它們的大胸長腿給迷住了，分明就是想要吃了它們啊！
從來都是妖鬼吃人，現在人居然要反過來吃妖鬼了……這世道，什么時候變的這么離譜、糟糕了？！
妖鬼們越發的害怕。
這讓它們，不敢不回答秦少游的提問。
一個女鬼瑟瑟發抖的說：“姥姥這會兒，應該是在下河村進食……附近的幾個村莊，輪流供養姥姥，今天輪到下河村了。”
不用問，秦少游也知道土地姥姥吃的是什么東西。
無非就是血肉、精氣、生機之類。
他只是問：“下河村在什么地方？”
妖鬼們七嘴八舌，搶著回答：“出了城皇廟往東走，大約十幾里外，有一條河。沿著河往下游走，七八里后能見到個村寨，就是下河村了。”
秦少游記下了位置，扭頭看向朱秀才。
不用秦少游開口吩咐，朱秀才便拉著傀元帥一同出了城皇廟，隱匿在了黑紅的夜色下，朝著下河村的方向摸去，提前踩點，打探情況。
秦少游則繼續盤問這些妖鬼。
“土地姥姥是個什么實力？”
“這……”
妖鬼們被問住了。
它們面面相覷了一番后，才有一個獨腳山魈，小心翼翼的說：“回大人的話，我們不清楚。”
怕秦少游生氣，獨腳山魈急忙補充解釋：“大人，我們不是不配合，而是真的不清楚。我們只知道姥姥的實力遠比我們強，可她究竟強到了哪個境界，我們也看不出來呀。”
眾妖鬼紛紛點頭，表示情況確實如此。
秦少游瞇著眼睛，用【明目】打量了這些妖鬼們一圈，確定它們沒有撒謊，方才繼續問道：“那你們知道，土地姥姥有些什么能耐嗎？”
妖鬼們對此倒是知道的比較多，紛紛開口回答：
“能操雨控土！”
“可以構筑出類似于鬼打墻的迷宮，讓人迷失其中。”
“奴役妖鬼，十里八鄉的妖鬼，全都得聽她號令……對了，許多動物也聽她的命令。”
“能鉆地遁水。”
……
妖鬼們你一言我一語，把土地姥姥的底細賣了個精光。
秦少游將它們講的這些能耐全部記了下來，又問：“有人知道，這土地姥姥是個什么來歷嗎？”
“這個我知道。”
一個惡鬼舉手搶答。
“姥姥本是上河村的人，娘家姓許，夫家姓蔣。這蔣家，乃是上河村的土豪，大半個上河村的田產，都是他們家的。半年前的一個晚上，有流星從血月中飛出，落在了上河村的不遠處。等到天明的時候，有上河村的人跑去查看，發現流星的碎石中，夾雜著一塊拳頭大的肉丸。
村中有老人說，那是天神所授的肉丹，吃了之后，能讓人白發變黑，齒落更生。
蔣家的人聽說了這個事情后，將肉丸強行索要了去，獻給了姥姥。那個時候，姥姥已經是六十來歲的白發老嫗了。
當她在吃了肉丹后，真的就白發變黑，齒落更生，就是胃口也跟著變大。
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擁有了土地的神通，能保佑各村各鄉風調雨順，于是就被當做土地神供奉了起來……”
聽到這里，土地姥姥還像是一個善神，并非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而，惡鬼接下來，卻是話鋒一轉：
“姥姥在行了土地的神通后，胃口變的越來越大，而且不喜食五谷熟食，要喝生血食生肉，以及人的精氣、活力。再后來，她開始操控我們，獵殺過路的商旅獻給她吃……”
馬和尚聽到這里，忍不住插嘴問道：“這個事情，你們這里的官府不知道？”
那惡鬼嘆道：“誰敢給官府說啊？官府要是知道了咱們這兒有土地姥姥保佑，能風調雨順，五谷豐登，還不得大肆派捐增稅？
而且姥姥也警告過各村各鄉的人，不許將她成了土地神的事情往外說。誰要是說了，就讓他們村子連年干旱、顆粒無收，于是就更加沒有人往外講了。”
馬和尚皺著眉頭，又問：“鎮妖司呢？他們可是要巡視轄區的，也不知道此事？”
秦少游倒是聽明白了，不用惡鬼解釋，便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有村民們作掩護，鎮妖司的人就算巡視過來，也難有發現。
我猜這土地姥姥吃的血肉，多是以外地路過的商旅主。本地人付出的，更多是精氣、活力以及香火。
大多數的普通人，根本不清楚精氣與活力的重要性，只要沒有立刻殺了他吃肉，消耗點兒精氣活力，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更不要說，外地來的商旅被殺了后，所得的財貨，他們還能分上一點，就更要幫著土地姥姥做掩護了。”
那惡鬼聽到這里，面露驚愕：“大人，您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秦少游沒有理它，繼續分析：“從這一點，倒是可以推斷出，這個土地姥姥的實力應該不怎么強，否則也不用這么小心了……當然，也不排除她是一個謹慎的人。”
眾人齊齊點頭，都認可了秦少游的這個判斷。
秦少游又問了妖鬼們幾個問題，見將它們知道的情況都給掏的差不多了，便招呼道：“走吧，咱們去下河村，看看這個土地姥姥到底是瘋癲到了哪一步。”
同時，外放的血氣陡然加強，將廟門口的這群妖鬼全部鎮殺，一個沒有放過。
蘇聽雨和曾從道長，在聽了他的吩咐后，立刻摸出符箓貼在了戰馬的身上，另外也給這座破敗的城皇廟貼了幾張。
這些符箓，是遮掩氣息、營造幻象的。
他們此去下河村，不打算帶上戰馬，卻又怕這些馬在夜晚出意外，所以得用符箓將它們藏起來。
做完這些，眾人出了城皇廟，直奔下河村。
路上，秦少游卻是在琢磨著另外一件事。
半年前，血月中有流星飛出，帶來了所謂的肉丹……
這流星與肉丹，是只落在了此地呢，還是別處也有？
若是后者，那么大夏朝現在，恐怕已經冒出了不少諸如土地、城皇、山神一類的瘋神。
就算這些瘋神的實力不強，但是它們帶來的混亂與破壞，卻是不容小覷的。
最關鍵的是，這個情況說明，被關在血月里面的那個瘋神，已經恢復了不少的實力，開始要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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