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楚州后，眾人進入了中州地境。
中州已經是夏國的腹地了，可即便如此，妖鬼與賊寇也是不少。
這些年里，天災不斷，地方上又有貪官污吏和邪教作祟，不僅滋生了許多的妖鬼，也讓不少人落草為寇，占山劫掠。
只是秦少游沒有想到，連中州這里都是如此的景象，如果朝廷不能盡快做出一些改變，只怕民亂會不斷升級……
不過秦少游他們這一路，倒是沒有遇到太大的意外。
偶有不開眼的賊寇妖鬼盯上了他們，還沒等靠近，就會被太歲神君等人拿下，讓秦少游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離開中州后，秦少游等人便進入了直隸的范圍。
直隸這個詞，指的是直接隸屬于京城的府縣。到了直隸就等于是到了京城周邊，到了夏國的核心。
直隸所轄的各府縣，相比別處要富庶許多，治安也要好上許多，至少秦少游他們沒有再遇到賊寇妖鬼。
直隸這里的人，對于妖物的接受程度，相比夏國其它的州、府，也要高出不少。
秦少游他們在這里的市集上面，就看到了不少的妖怪。
比如露著半個胸脯攬客的狐妖舞女，角抵賣藝的牛妖犀精，以及掛著羊頭賣狗肉的野豬精等等……
甚至就連官府的衙役里面，也有打扮的人模人樣的犬妖，跟在捕頭的身后，狗仗人勢耀武揚威。
直隸這里的百姓，對于街市上面出現的妖物，不僅沒有驚訝害怕，反而是習以為常。
當然了，能夠出現在城鎮里的妖物，都是在鎮妖司里記錄存檔了的，屬于良善之妖，也不會傷害他人。
尤其是那些狐妖舞女，不少人都知曉她們的深淺……
只是這些知曉深淺的人，都是與朱秀才一樣，有著黑眼圈腎虛象的男人。
秦巧兒以及她麾下的赤衣使者，都在京城里面待過，對于這樣的場景亦是習以為常。
但朱秀才等人卻是嘖嘖稱奇，有一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
見朱秀才不斷打量路邊攬客的狐妖舞女，與他混熟了的赤衣使者，便笑著向他發出了邀請。
“秀才，等到了京城后，我們一同去天上人間觀賞狐女拜月起舞。我給你說，天上人間的狐女可是一絕……”
沒曾想，朱秀才在收回了目光后，卻是義正嚴詞的拒絕了：“這種事情別找我，我沒有興趣。”
赤衣使者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顯然當他在開玩笑，根本不相信這是他能講出來的話。
朱秀才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在心里面不屑的冷哼：“狐女有什么好的？身上味兒重，不熏香的話，一靠近就能被熏吐。再說了，我現在的俸祿可不能亂用，得攢著娶妻生子呢……”
想到這里，朱秀才扭頭望向了岑碧青，目光中滿是熱烈。
還是蛇妖好啊，身段妙、皮膚滑，許仙絕對是懂行的人，與他相比，紂王就有點兒不講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鼻子有問題？
與朱秀才他們好奇打量著四周不同，秦少游整個人都處在高度警惕的狀態。
秦巧兒注意到了這一情況，低聲問道：“怎么了？”
秦少游沒有著急回答，先給崔有愧做了個手勢，讓崔師兄放了個隔音術，方才說道：“我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們，但是我沒有找到那雙眼睛藏在哪里。”
自從踏入直隸，秦少游的直覺就提醒他，有人在暗中監視。
可是秦少游把、、等天賦的效果全都開啟到了極致，卻依舊沒有收獲。
秦巧兒在聽了秦少游的話后，也警惕的打量四周，同樣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想了想，她提議道：“要派人去查查嗎？”
“先不急。”
秦少游略作沉吟后，否掉了這一提議。
“對方善于隱藏，我們就算派人去查，也不見得能夠把他查出來。而他現在應該不知道我們已經有了察覺，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且看他會不會露出破綻。”
秦巧兒考慮了一下，覺得這是一個辦法，便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雖然不著急展開調查，但是該有的防備和警惕卻不能少，畢竟那雙藏在暗地里的眼睛，誰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敵是友，有什么企圖。
進入直隸后，除了不一樣的風景，以及藏在暗處的眼睛外，秦少游他們還發現了不少武裝押運的隊伍。
這些隊伍，有的是地方駐軍押運，有的則是鏢局在負責。
剛開始，秦少游還以為這些隊伍要么是走南闖北的商隊，要么是押運軍資糧草的隊伍，后來問了秦巧兒才知道并不是。
“這些隊伍是修行綱。”秦巧兒嘆道。
“我聽說過生辰綱，這修行綱與生辰綱，可是同一回事？”
秦少游以前曾經看過《水滸傳》，對生辰綱不陌生，知道那是給達官顯貴成批運送到生日禮物。
秦巧兒解釋道：“差不多。生辰綱運送的是生日禮物，修行綱運送的則是各種修行材料。
當今陛下癡迷修仙，各地官員自然是要投其所好。
尤其是前幾年，有幾個地方官因為搜羅到的修行材料讓陛下很是滿意，得到了破格升遷，更是讓不少官員看到了一條青云路……
不過以前的修行綱都是官府押送，這次怎么還有民間鏢局參與了？”
秦巧兒說到這里，也感覺且看有些不對勁，當即派了人以赤衣使者的身份前去打探，很快得到了消息。
“陛下在不久前下了旨意，說是要重開之前暫停了的法會，勒令各地上貢靈物以助法會圓滿完成。
這條旨意不僅是發給了各地官府，還發給了江南各府的富商豪族，勒令他們必須獻上靈物。
那些鏢師押送的修行綱，就是來自江南各府的富商豪族的孝敬。”
朱秀才聽到這里，忍不住冷哼道：“青塘戰事未平，黑蓮教尚在繼續作亂，百姓因為天災人禍苦不堪言，可是咱們的這位陛下，卻在忙著搞法會，忙著四處搜刮修行材料，以便能夠讓他長生成仙……”
瞥了眼周圍的人，朱秀才最終還是將后面沒有講完的話咽回到了肚子里。
朱秀才雖然沒有講，但是秦少游卻幫著他，在心里面補全了這句話：“皇帝如此，國家真是想不亂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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