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大廳另一旁的房間里。
曾教授滿臉癡迷的看著眼前的零蛋，輕輕伸出了手，捧在還在懸浮的零蛋下方。
零蛋瞇了瞇眼睛，聽話的落在曾教授手上，收起了翅膀。
輕輕摸了摸零蛋的外殼，零蛋就露出了舒服的表情，似乎真的能感覺到。
這也不奇怪，為了做到這一點，王爍在零蛋全身安裝了十數個觸摸感應器，分布在不同的位置，但重點集中在零蛋的頂部和前后位置。
“王爍這小子，說是要給我個驚喜，現在看來，這哪里是驚喜，分明就是驚嚇。”丁叢生雖然口氣不好，臉上卻是樂開了花，也不知道這種完全矛盾的感覺他是如何做出來的。
“老曾，你也測試過了，怎么樣？”
曾教授沉浸在和零蛋的互動中，聽聞后微微抬頭，嘆口氣道：“只能用巧奪天工和不可思議來形容。”
“老丁，你能想到我為之努力了幾十年的夙愿，有朝一日就擺在我眼前，親眼可見，親手可摸，你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嗎？”
丁叢生微微嘆息，拍了拍曾教授的肩膀。
他如何不能體會？
他是親眼看著自己這位老同學，老朋友一路走過來的，從成績優秀的學生到默默無名的學者，再到后來譽滿大江南北甚至世界專業領域的頂級專家，曾教授的初心一直未改，那就是，為了世界先進而努力，為了華夏不再受制于人而努力！
為了這個信念，他放棄了自己愛好的歷史，毅然而然的投入到了計算機領域，更是選擇了計算機領域最難的機械智能化。
他做出了成績，也磨滅了青春。
回首幾十載，昔日的少年已經白發蒼蒼。
但他，仍然堅持在自己的位置上，向著心目中的方向緩緩前進。
他始終相信，就算自己達不到目標，后人也會完成自己的心愿。
為此，他甚至不惜挪出自己的研究時間，用來培養大量的后備力量。用他的話來說，這些年輕人，就是希望。
這就是曾教授，不爭名不爭利，就連院士競選，也是丁叢生逼著他去的，不然的話，他都不愿意去搭理。
這是一個純粹的科學研究者。
同樣作為半個學者的丁叢生十分理解曾教授此時此刻的感觸。
努力了半輩子的事情，原本只是能遠遠看見希望的事情，突然有一天被人拿起來放在眼前隨意把玩，這讓曾教授既高興、激動，又有些茫然失措。
仿佛自己在一瞬間失去了為止奮斗的目標。
人活一世，沒有什么比沒有目標更可怕了。
但他不能不激動，零蛋的出現，標志著他猜想中那個由王爍設計制造的人工智能正式面世了，而且性能如此優良，互動如此豐富，其命令理解之準確，語言邏輯之順暢，操作之便捷，都遠遠超過了曾教授想象中那個還未出現的人工智能。
零蛋的狀態，更像是已經經過版本迭代的成熟產物。
而這，才剛剛只是開始。
按照他剛剛測試的情況來看，零蛋會將任何數據庫里沒有的東西都進行上報記錄，然后共享給所有零蛋。
這也就意味著，一但零蛋正式發售鋪開規模，其將以無法想象的速度快速收集數據用以迭代，按照零蛋的聰明程度，這些數據能起到的作用將遠遠大于現在的所謂大數據計算。
思慮片刻，曾教授開口道：“老丁，或許我們該上報了。”
“上報？”丁叢生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微微無奈：“確實應該上報了，我沒想到王爍這小子會搞這么一出，本來還想等搞出來給教育部那波人來個大的，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
“在這次上報的時候，我希望能將人工智能小組單獨提出來設立項目研究組，由王爍正式任組長。”
丁叢生再次一愣，看向曾教授：“老曾，你……”
任研究項目組的組長，那可是需要教授職稱的，王爍雖然已經在自己的照顧下跨了好幾個臺階，但到現在為止，他仍然只是一個講師。
“這不符合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丁，我還是那句話，科研科研，能者上，弱者下，達者為師。”
“以前在這個領域我確實可以拍著胸脯說我是領先的，但現在……”曾教授輕輕拍了拍零蛋：“在它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讓更能者上？”
丁叢生嚴肅下來：“老曾，你可要想好，一旦報上去，入了上面的眼，可就不是我說了算了，到時候人員無法更改，這個項目也會和你無關。”
“沒什么需要考慮的，本就不是我做出來的項目。”
曾教授笑了笑，笑的異常輕松：“不過老丁，我為了學校付出了這么多，找份外快你不介意吧？”
丁叢生也笑了：“只要老曾你不提退休，外快隨你找。”
“那就好。”
曾教授微微點頭，轉頭道：“亮亮，會寫簡歷嗎？”
漂浮在旁邊的零蛋輕聲道：“亮亮還不會寫爺爺的簡歷。”
“哦，是嗎？”
曾教授眼前一亮：“那我來教你。”
“亮亮會好好學習的。”
“哈哈……那太好了，以后我再教你編程知識，你慢慢學。”
……
看著曾教授重新陷入了和零蛋的溝通中，丁叢生微微苦笑，這老小子，這下可是找到個好事情做了。
就是……
看了看自己旁邊，空空如也。
王爍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同樣是送，為什么恰巧送到自己的時候就沒有了？
難道讓自己等一周？
這怎么可以？
快速的給王爍發了條消息。
丁叢生看著和曾教授互動的亮亮羨慕的眼睛都快紅了，但可惜的是，曾教授十分小氣的給亮亮設置了私人模式，只有他自己才能和亮亮對話，其他人誰說話都沒用。
這功能真好啊。
丁叢生暗暗做了決定，等自己的零蛋到了，也讓它誰都不理，尤其是曾教授，更是要遠離。
正在眼紅，手機提示鈴響了一聲。
丁叢生低頭一看，頓時十分愉快，瞥了一眼曾教授和亮亮，微微抬起下巴。
先拿到又怎么樣？誰還沒有個小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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