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我在秦朝當神棍 > 第九十三章 定勝負
  粟米眼看就要收獲,而關于李水和王離的賭約,又被人記起來了。

  這一日朝議結束,群臣卻沒有離開。

  有大臣站出來,說道:“陛下,近日粟米即將收獲,依老臣看來,槐谷子的代田法,乃是仙術。這一場賭約,槐大人自然是贏定了。故而老臣提前替王離求情,希望陛下饒他一命。”

  旁邊一個朝臣勃然大怒,反駁道:“胡言亂語,豈可直呼槐大人姓名?應當尊稱大人為謫仙。”

  李水納悶的看著這朝臣:“這些家伙,數日前不還對我喊打喊殺嗎?怎么態度轉變這么多?”

  他又看了看王離,見王離站在那里,臉色如常。

  李水更奇怪了:“王離……他不生氣?這家伙城府越來越深了啊。”

  很快,又有個朝臣站出來,說道:“謫仙身懷仙術,無論做什么,自然馬到功成。據老臣看來,這代田法,應該推而廣之。如此一來,只需要種一半農田,便可以永遠消除饑荒,功莫大焉。”

  李水謙虛的說道:“夸張了,有些夸張了。”

  另一個朝臣說道:“不夸張。謫仙拯救蒼生,老臣建議陛下,冊封謫仙為神農。”

  有一人反駁道:“上古已有神農,謫仙如此功勞,豈能沿襲他人尊號?老臣提議,冊封謫仙為農圣。農人之圣。”

  另一人說道:“為何不直接冊封為農神?再建幾座農神廟,日日供奉,香火不絕。”

  嬴政意味深長的看著這些朝臣,一言不發。

  而李水,漸漸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今天,吹捧自己的人有點多啊。而且這些人,多半是王離一黨。”

  “怎么回事?莫非這些人被我的王霸之氣所折服,想要投靠我?不可能,我為人低調,從不張揚,他們感受不到我的氣質。”

  “這些人大肆吹捧,越想越奇怪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等等,要給我建廟?皇帝都沒有這個待遇吧?這特么是要害我啊。”

  李水正在思索,王離忽然站了出來,說道:“人生在世,信義為先。我既然與謫仙有賭約,那自然就要遵守。若我輸了,情愿砍下頭顱。以我之頭,證明謫仙的身份,值了。”

  李水皺了皺眉頭:“我的身份,需要你證明嗎?你算是什么東西。”

  旁邊有些朝臣已經開始起哄了:“王離將軍,這是明知必死,而甘心赴死。重義輕生,英雄本色啊。”

  又有朝臣說:“王離將軍與謫仙對賭,那自然是輸定了。可是……若王離將軍贏了,這豈不是說,謫仙有些名不副實?”

  他稍微提了這么一句,馬上又被別人的吹捧聲蓋過去了。

  嬴政看的冷笑不已,淡淡的說道:“王綰、李斯。你二人負責他們的賭約。千畝良田,所獲多少,據實稟報,敢徇私舞弊者,斬。”

  隨后,嬴政離開了議政殿。

  朝臣們又吹捧了李水幾句,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李水搖了搖頭,和李信走出了議政殿。

  淳于越已經在門口等了一會了,見李水出來,連忙將他拉到角落中,說道:“你命在旦夕,尚且不知?”

  李水納悶的問:“什么命在旦夕?”

  淳于越說道:“今日廟堂之上,朝臣分明在捧殺你。若你代田法失敗,他們全都會調轉矛頭攻擊你。今日的吹捧,會變成一支支毒箭扎在你身上。到那時候,怠農之罪,欺君之罪,種種舊賬,一股腦的算起來,你還能活嗎?”

  李水把懷中的免死金牌掏出來了。

  淳于越無奈的說道:“即便你有免死金牌。可陛下定然會將你趕出宮去。你得罪了這么多人,又失去了爵位與信任。王離隨便找個人殺了你,誰還會在乎?”

  李水說道:“可我的代田法勝了呢?”

  淳于越搖了搖頭:“怎么可能?種田只種一半,怎么可能贏了王離。”

  李水拍了拍淳于越的肩膀:“你忘記了?我是謫仙。謫仙人,無所不能。”

  李水走了,淳于越看著李水的背影,連連搖頭,心想:“此人還是太年輕啊,心無城府,被朝臣們吹捧了幾句,就信以為真了。還真以為自己是謫仙呢?”

  …………

  朝臣們議論紛紛,王氏卻保持了沉默,好像一卻與他們無關。李水也保持了沉默,似乎沒把上躥下跳的朝臣放在眼中。

  最為詭異的是,宮中也不置可否。嬴政只是吩咐王綰和李斯,這一場賭約,一定要做到公正,不可以有一絲偏袒。嬴政甚至親自聽取了王綰的計劃,如何收割,如何稱量,如何定輸贏。

  嬴政的一舉一動,都由季明傳遞給了王離。

  王氏聚集在一塊分析了一番,得出來了一個結論:皇帝很重視這場賭約。這說明,賭輸的一方,真的有可能掉腦袋。

  猜到了嬴政的心思之后,王離更加興奮了。他摩拳擦掌,整天提著劍,在家中模擬怎么斬下李水的腦袋。

  終于,收獲的那一天,無可避免的到了。

  耕戶手持鐮刀,開始收割。粟米被一排排割下來,放在田埂上,像是砍下來的人頭。

  王離手握寶劍,站在田間,看的很興奮。這千畝良田,仿佛變成了戰場,密密麻麻的粟米,仿佛是對方的士兵。

  原來,務農也可以令人血脈賁張。怪不得老祖宗整天念叨,耕戰,耕戰,原來耕與戰,有相通之處,古人誠不我欺。

  到天黑的時候,三百畝良田,已經收割完畢了。這個速度絕對不慢。

  這主要得益于,王離手下的耕戶,都是由力田官充當的,個個都是種田的好手,所以才能有如此效率。

  王離叫過來一個耕戶,問道:“以你看來,今年粟米可收獲多少?”

  耕戶恭敬的說道:“準確的的數目,要晾曬、脫粒、揚場之后,才能稱量出來。不過小人種田多年,心中也有個大概。據小人粗略估計,今年粟米,每畝不少于一石七斗。”

  王離問道:“這一石七斗,是多還是少?”

  耕戶噎在那里,干笑了一聲,說道:“多,很多了。”

  旁邊的王綰捋了捋胡須,說道:“平時風調雨順的年景,上好的良田,也不過一石五斗。今年又是狂風,又是大雨。王將軍能種出一石七斗來,已經極為難得了。”

  王離頓時大喜,說道:“如此說來,這一次是贏定了?”

  王綰微微一笑:“除非槐谷子真是謫仙人。否則的話,回天乏術。”

  王離又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自己的劍。

  這時候,有個秦兵急匆匆地走過來了。看見王綰之后,行了一禮,說道:“李斯大人,差小人前來報信。”

  王綰點了點頭:“今日李斯負責槐谷子田中的粟米。他收割的怎么樣了?”

  秦兵說道:“槐大人田中,五十名耕戶,已經收割了三百畝。”

  王離吃了一驚:“怎么可能?那五十人,怎么能比得上我五十名力田官?”

  王綰微微一笑,對王離說道:“王將軍勿驚。槐谷子種田只種一半,自然收割的快一些了。”

  王離頓時笑了:“我倒忘了這事了。”

  王綰問那秦兵:“槐谷子,畝產多少?有沒有一石?”

  秦兵愣了一下,說道:“有……”

  王綰奇道:“只種一半,尚且能產糧一石?具體是多少?”

  秦兵支支吾吾的說道:“一石……九斗。”

  王離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抓住秦兵的衣服,一把將他揪了起來:“一石九斗?怎么可能?他只種了一半,這么可能收獲如此多?莫非是作弊?”

  秦兵連連搖頭:“李斯大人執法嚴峻,槐大人萬萬不敢作弊。小人一直在旁邊圍觀,看見槐大人田中的粟米,米穗極大,個個飽滿,比之將軍田中的……要大上不少。因此同樣是一株禾苗,他就占了便宜。”

  “更何況,前些日子那場大風雨,槐大人田中的禾苗,倒伏極少。這樣算下來。他雖然只種了一半田,然而成活下來的禾苗,與將軍的,也差不了太多。”

  王離面色蒼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兩步,心想:“完了,這下完了。槐谷子,好厲害的邪術啊。”

  “為之奈何?為之奈何?這一場賭約,是要賭命的啊。先前那樣造勢,黎民百姓,滿朝文武,甚至是皇帝,都在關注著這一切。這次若是輸了,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不,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在槐谷子手上?我要想辦法活下去。”

  一時間,王離心亂如麻。忽然,他一把拉住那秦兵,將他拽到僻靜處,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他,沉聲問道:“你方才說,他們只收割了三百畝?還有七百畝,尚未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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