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腿功!”
周易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消化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
一段段犯人修煉鐵腿功的情景,初時以秘藥浸泡雙腿,之后施展腿法踢木樁,踢碎木樁后換成石樁、鐵樁。
前后九年苦修所得,隨著白光融入周易體內。
“這是……功德?”
周易冥冥中知曉了白光來歷,是懲惡后凝結的功德,或來自上天,或源于神佛,甚至可能是受害者的愿力、祈禱。
“縱使來自魔神,我也不在乎,只要能修行武道!”
周易按捺心中驚喜,不著痕跡的打量熊校尉等人,確定他們沒有任何異樣,方才徹底松了口氣。
“大人,今兒還有犯人審嗎?”
“嗯?”
熊校尉詫異一聲,仔細打量周易,蒼白的臉頰多了幾分紅潤血色,似乎從死亡絕望中活了過來。
“還有個貪官,不是審,而是讓他畏罪自殺。”
“明白。”
周易早些年聽父親講過,詔獄中有些犯人不能開口,免得連累朝堂袞袞諸公。
半個時辰后。
乙九獄中傳出一聲慘叫,貪官身中八刀死于自殺。
周易擦了擦刀鋒,面露失望之色。
貪官沒有凝聚任何功德,或許是他未修煉武道,或許是必須斬殺兇犯,甚至可能貪官是蒙冤入獄。
還需審判更多犯人,才能知曉如何凝聚功德。
熊校尉注意到周易失望表情,以為他沒審問痛快,拍了拍肩膀說道。
“本校尉向陳總旗申請,明兒審那吸血老魔,洗髓境的大高手,足夠你折騰!”
武道外煉分為鍛體、洗髓、換血,看似只三重境界,實則一步一登天,九成九的武者在鍛體境打轉,一輩子都難以突破。
吸血老魔突破洗髓境,已能縱橫青州少有敵手。
“多謝大人。”
周易心思稍轉,明白熊校尉理解錯了,索性將錯就錯承認。
詔獄中有許多迷戀折磨犯人的錦衣衛,為了滿足欲望發明了無數酷刑,鎮撫司會優先將犯人安排給他們審問。
今日兩件差事辦完,一行人離開詔獄。
出了地牢大門,左右兩側是廨房,里面傳出呼喊喧鬧聲。
名喚張安的緹騎按捺不住手癢,說道:“大人,今兒沒了差事,我去摸兩把骨牌。”
“去吧。”
熊校尉擺擺手,又叮囑道:“莫要離開鎮撫司,若是緊急集合尋不到人,輕則杖刑,重則斬首!”
“規矩咱懂。”
張安連連點頭,迫不及待的走向其中一間廨房。
另三個緹騎緊隨其后,看他們臉上熱切神色,顯然平日里沒少耍牌。
周易稍作猶豫,也跟著去了廨房。
原本打算去校場修煉鐵腿功,熟悉憑空得來的武道修為,然而轉念一想,此事必須隱瞞。
錦衣衛的職責可不止抓犯人,還有監察、密探、督視等等。
譬如某地有僧人講法,或道士治病,甚至傳聞鬧鬼,錦衣衛密探都會調查清楚原委。
發現不尋常者,可先抓后審!
周易就屬于不尋常的異類,人盡皆知的先天不足,從未修煉過武道,卻忽然煉成了鐵腿功。
鎮撫司的密探和仵作,一定對周易很感興趣。
“必須謹慎小心,不能暴露武道修為。”
周易舍不得離開詔獄,這里多的是兇犯凝聚功德,安全又效率。
外面的江湖兇人狠厲殘暴,可不會乖乖引頸就戮,甚至不會與你正面打斗,諸如圍毆偷襲陷阱下毒之類,令人防不勝防。
正思索間,跟隨張安進入丁字廨房。
推門進去,嘈雜聲灌入雙耳,二十幾個錦衣衛緹騎,圍著中央一張八仙桌聲嘶力竭的呼喊。
“七七八八不要九……”
“別來六點……”
“開開開!”
旋即分出輸贏,有人罵罵咧咧,有人得意大笑。
周易站在人群外圍,看著沉迷耍牌的錦衣衛,心底不禁嘆息,難怪父親說鎮撫司江河日下。
太祖橫掃九洲建立大魏,擇軍中功勛卓著、實力強橫的兵卒,組建成監察九洲三十六府的鎮撫司。
那時候錦衣衛實力強橫,朝堂、江湖無不談之色變。
之后大魏歷經五朝,元和帝期間多有恩蔭勛貴成為錦衣衛百戶、千戶,承露帝更是令宦官執掌鎮撫司。
勛貴、太監加入鎮撫司,正事沒干多少,反而拖家帶口將親戚子侄招進來,又大大拉低了錦衣衛實力。
百五十年過去,鎮撫司實力十不存一。
且不說掛職帶俸吃空餉的勛貴子弟,即使如張安等世襲錦衣衛,也少有人勤修武道,整日里吃酒耍錢為樂。
“還好錦衣衛可以世襲!”
周易暗自慶幸,周家上數六代都是錦衣衛,高祖父更是官至百戶。
正因如此,鎮撫司明知周易體弱多病,仍然招入錦衣衛當值。
晌午。
周易隨著同僚去伙房吃飯,有肉有菜,油水豐厚。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錦衣衛再怎么破落,也是天子親軍,陛下耳目。
實力不斷下降,糧餉年年上升。
周易坐在角落里,聽著同僚講述江湖、朝堂的奇聞趣事,默默記下幾樣聽著令人心驚的酷刑,一連吃了三大碗飯菜。
平日里一碗都吃不下,武道煉體之后食量暴漲。
下午無所事事,繞著鎮撫司轉了幾圈,權當做消食鍛煉,路過校場見到熊校尉正在煉體。
百十斤的石鎖,熊校尉拋來拋去如同雜耍。
“天生神力!”
周易聽父親講述江湖奇聞,有的人天生筋骨異于尋常,無需修煉就能生擒虎豹。
一旦開始煉體,事半功倍不說,實力還能遠超同儕。
廝混到下值。
周易與同僚打過招呼,從側門出了鎮撫司,出門就見到巍峨宮墻。
鎮撫司緊鄰皇宮正門,左側是吏部衙門,右側是兵部衙門,可以說是大魏權力與機構核心之處。
前面不遠處,就是皇宮護城河。
寬十余丈,河面烏青。
皇宮門前修建有五座橋梁,名為五龍橋,唯有王公大臣進宮面圣才能走,周易得繞遠走西面的小石橋。
一路穿街過巷,走過三座坊市來到興德坊。
冬日寒風凜冽。
坊間行人稀疏,鄉親們見到周易,大都會主動打招呼問候。
這也是周家在興德坊居住五代,換做其他錦衣衛走上街,百姓避之不及,威風凜凜堪比凈街虎。
來到柳樹街九號院。
院門外有兩棵樹,一棵是柳樹,另一棵還是柳樹。
樹干裹著圈黑紗,墻上掛著白布,門口撒著草灰,無不告訴左鄰右舍來往行人。
這家不久前死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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